扼住貪欲之火

流沙

我們總是羨慕西方國家的食品安全制度，也信任西方完備的食品法之下的食物是新鮮且安全的。但是，席卷歐洲的“馬肉丑聞”卻讓人驚詫不已。

2013年初，瑞典、英國和法國在部分牛肉制品中發現了馬肉，德國、愛爾蘭、荷蘭、羅馬尼亞等多個歐洲國家也宣布發現疑似此類“掛牛頭賣馬肉”的情況。歐洲的這些馬肉是歐盟國家淘汰下來的病馬、老馬。據說瑞典一年就有9000匹馬失蹤，很可能被人運到了加工廠。這些馬并不是按食品衛生標準飼養的，它們經常服用抗生素，消費者食用后會對健康造成不良影響。由此可見，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制度和法律。或者說，即便有了完備的法律，也不意味著它可以讓人類與生俱來的貪欲徹底消失。事實上，追逐利潤，滿足欲望，仍然是人的天性，它們就像水一樣，一旦有一個缺口，就會噴涌而出。而制度和法律的籬笆，不可能嚴密得滴水不漏。

食品安全問題說到底是“貪欲”問題。但一個社會的文明程度，幾乎又可以等同于對“貪欲”的控制程度，就是把“貪欲”控制在一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限度內，否則人類社會將歸于野蠻和血腥的叢林中。

貪欲如火，若無約束，就會成災。

如果一項社會制度，不能約束人，不能有效地維護道德良知的取向，或者選擇道德的成本太高，那么不道德的現象就會叢生。譬如讓有道德的人救助別人時吃了虧，譬如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沒有受到懲罰，那么就會像詩人顧成所說的那樣：“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中國式過馬路”就是一個非常鮮活的例子。在中國的城市過馬路，只要湊夠一撮人就可以走了，而與紅綠燈無關。求便利，這是人的天性。但我們的制度很少對“中國式過馬路”進行有效及時的懲罰，既然縱容這樣的“人性”，那么這樣的“人性”就會遍地開花。

古往今來，無論什么樣的公序良俗，都不是從天而降或自然生成的，都是“約束”的結果，都是把“人的欲望”約束到不影響他人的限度內。因為人的貪欲就像生生不息的火種，我們不可能熄滅它，但是必須防備它、扼制它，不能讓它引燃社會的山野，釀成一場巨大的災難。

（李云貴薦自《做人與處世》2013年第1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