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時期關于”無政府主義”論戰的再認識

孫桂莉

摘 要 五四時期馬克思主義與反馬克思主義之間展開了一場關于“無政府主義”的論戰，通過這次論戰馬克思主義者對于階級斗爭學說，國家學說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從而劃清了馬克思主義與無政府主義之間的界限，確立起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先進思潮中的主流地位，成為改造中國人民和中國社會的巨大物質力量。

關鍵詞 五四時期 無政府主義 馬克思主義

一、論戰的背景

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幾乎同時形成于19世紀的歐洲，由于無政府主義是代表小資產階級利益的，因此自形成之日起就與馬克思主義處于一種對立狀態。但又由于當時的中國正處于特殊時期，所以自二者傳入中國后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仍能保持一定的合作關系。如果說在對社會主義改造問題上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者還能保持某種聯系，那么當建立一個新型政黨并由無產階級來執掌政權的呼聲真正成為現實的追求時，那二者的分離已經在所難免。無政府主義為論證自身的理論是改造中國唯一正確的方法，首先對馬克思主義發起進攻。于1919年間，黃凌霜分別發表了《譯“新潮雜志”所謂今日世界之新潮》、《馬克思學說的批評》對馬克思主義展開了攻擊，1920年又在《奮斗》2號上公開發表《我們反對“布爾扎維克”》對馬克思主義展開更為直接的進攻。

為推動社會革命運動向前發展，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不得不對無政府主義的進攻給與反擊。于是1920年陳獨秀在《新青年》雜志上發表了《談政治》一文，對無政府主義的核心思想和基本理論進行無情的批判和揭露。隨后，在《新青年》、《共產黨》月刊、《民報》副刊上連續刊登馬克思主義的批判文章，推動論戰的深入發展。黨的機關刊物《向導》、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機關刊物《先驅》、《青年周刊》等也都展開了關于無政府主義的討論。

二、論戰的內容

1、是否由無產階級專政問題。

無政府主義以反對一切強權為自己理論的出發點，對馬克思主義的無產階級專政學說進行猛烈攻擊并要求消滅國家。他們宣稱進行革命的目的就是為了產出強權，因此他們不得不承認任何階級的強權，同時也反對任何形式的國家。他們甚至還污蔑說實行無產階級專政與實行資產階級專政的國家相比更專制、更殘酷。針對無政府主義的錯誤觀點，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給與堅決反擊。他們明確指出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與剝削階級的國家相比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如果向國家、政權、法律等機關若真掌握在剝削階級手中，以此來壓迫勞動者那強權才是“可惡”的，如果反過來，而是用強權來救護弱者與正義，那就不是“可惡”了。因此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要想擺脫剝削階級的壓迫，不能像無政府主義所主張的那樣“不作為”，而是勢必要起來反抗，通過革命斗爭推翻資產階級的反動統治，建立無產階級政權才行。

2、是否要“絕對自由”的問題。

鼓吹個人的絕對自由，極力反對任何強權是無政府主義的主要論點。劉師復曾主張“人民完全自由，不受一切統治。”他們污蔑無產階級專政說就是因為組織和紀律的存在才限制了個人的“絕對自由”，因而也妨礙了個人創造才能的發揮和社會的進步。無政府主義還主張廢除法律，認為法律從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個人的發展。無政府主義拋出的“絕對自由”的論調遭到了馬克思主義者的駁斥。他們明確指出：在人類社會中絕對自由根本不存在，自由只是相對的，只有社會的自由才有個人的自由。陳獨秀舉例說：一個工廠有數千數萬人，要保護人人絕對自由，若每一件事都要所有人同意那根本就是做不到的。馬克思主義者還進一步批判到說無政府主義的“絕對自由”不利于無產階級的革命斗爭，只有權利集中才是革命手段中的必要條件。

3、生產和分配問題。

無政府主義在生產和分配問題上仍然把“絕對自由”作為自己的出發點。他們反對任何集中，主張實行沒有任何權利形式的“生產自由化”。在產品分配問題上也主張“各盡所能，各取所需”，以小資產階級的絕對自由、平均主義攻擊社會主義的按勞分配。對此馬克思主義者給與了深刻的批判，他們說無政府主義者在中國當前這種情況下用這種沒有強制力的生產方式如何解決近代最復雜的經濟問題，那“怎么能使中國的農業工業成為社會化？怎么能夠調節生產使不至于過剩或不足？怎么能夠制裁各生產團體使不至互相沖突？”[1]因此必需把一切農業、手工業的生產機關交由中央管理。而且在分配問題上馬克思主義者還指出在現有生產力發展水平，只能實行“各盡所能，按勞分配”。只有當生產力達到無限制的程度，生產物十分豐富時“各取所需”的分配原則才可行。若在生產力為發達時期內用此分配制度，社會的經濟秩序就會“弄糟”了。

隨著革命形式的發展，無政府主義要廢除國家和一切強權，主張個人絕對自由等理論觀點與當時的時代氛圍相比已顯得格格不入。中國的先進分子也逐漸認清了無政府主義的空幻性和反動本質轉而信仰馬克思主義，致使名噪一時的無政府主義最終走向破產。通過這場論戰，馬克思主義者對于階級斗爭學說，國家學說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從而劃清了馬克思主義與無政府主義之間的界限，確立起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先進思潮中的主流地位，擔負起指導中國革命斗爭的重任，成為改造中國人民和中國社會的巨大物質力量。

參考文獻：

[1]陳獨秀.社會主義批評.新青年，第9卷，第3號，1921年5月1日.

（作者單位：西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