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八怪”與書法流派

曲飛

摘要：“揚州八怪”是清代康乾時期中國書畫史上一支富有獨創精神的藝術家群體。我們需要通過文獻搜集、整理、分析、歸納和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書法學角度入手，分析、闡釋他們的藝術流派特色及重大意義。

關鍵詞：揚州八怪；藝術流派；書法風格

清朝中期的揚州地處六朝古都、江南金粉地之側，是一座風光瑰麗、富商大賈，四方云集，商業繁華的重地。經濟的繁榮，也促進文化藝術事業的興盛，各地文人名流，匯集揚州。其亭臺樓閣之美，詩社酒友之多，文人墨客之盛自不待言。揚州因此吸引了全國各地的許多名士，其中有不少詩人、作家、藝術家等。近而在這片土地上誕生了中國書法史上的一支很重要流派——“揚州八怪”。

“揚州八怪”指的是金農、汪士慎、黃慎、李鱓、鄭燮、李方膺、高翔、羅聘八人。這是我國在清康熙至乾隆時期一支奇特的藝術群體。他們所追求的藝術精神與正統的官方畫院風格截然不同，在行為方式、藝術表現、理論主張上都迥然不同于歷史上任何一位藝術家。八怪著重挖掘其自身的創造能力，在藝術體驗上更加注重感覺和理解，較少受到前人的約束，鄭燮曾經說：“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形象地說明了在藝術的道路上要有探索的精神及其重要性。鄭燮的書法在古今眾多書法面貌中獨樹一幟，他以蘭草畫法入筆，極其瀟灑自然，參以篆、隸、草、楷的字形，窮極變化。并自稱為“六分半書”，所謂的“六分半書”指的是自己并不亦步亦趨地純用八分（隸書），而只取其“六分半”的寓意，在調侃中流露出對傳統禁錮思想的一絲蔑視。八怪中的另一位藝術家金農，一生不厭其煩地出游，在旅途跋涉中使他獲得了極其深厚的閱歷。他還極為重視收藏碑帖，有嗜奇好古之僻。金農的書法藝術以古樸渾厚見長。他首創的漆書，是一種特殊的用筆用墨方法。“金農墨”濃厚似漆，寫出的字凸出于紙面。所用的毛筆，像扁平的刷子，蘸上濃墨，行筆只折不轉，像刷子刷漆一樣。這種方法寫出的字看起來粗俗簡單，無章法可言，其實是大處著眼，有磅礴的氣韻。最能反映金農書法藝術境界的是他的行草。他將楷書的筆法、隸書的筆勢、篆書的筆意融進行草，自成一體，別具一格。其點畫似隸似楷，亦行亦草，長橫和豎鉤都呈隸書筆形，而撇捺的筆姿又常常近于魏碑，分外蒼勁、靈秀。尤其是那些信手而寫的詩稿信札，古拙淡雅，有一種率真天成的韻味和意境，古樸渾厚，另有意趣，甚為好看，令人愛不釋手。被清人雷鋐稱為“疏影橫斜、蒼藤盤結”的黃慎書法，善用中鋒渴筆，并在破毫頹穎的表現當中體現點線的奇特情趣。他的詩文、狂草書法、繪畫被稱“三絕”。其書法源于章草，更多地融入自我的書法意趣，給人以狂怪難識之感。在清代中期揚州書法家中，黃慎的書法頗富個性，書法點畫紛披，結字奇古險絕，散而有連。字間連帶折轉自如，標新立異，表現出書法極強的個性。

從八怪書面風格來看，其形成與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一股反對明末清初的空虛學風，追求個性解放的啟蒙思想有著一定的聯系。在此路子上，他們不僅對文學、書畫有著深厚的功底，而且在思想、人品、胸襟、性情等方面，也有良好的修養。首先，他們都重視對事物的深入理解，都以潑墨寫意手法作畫，但卻又深深懂得，“必極工而后能寫意，非不工而后能寫意也”（鄭燮語）。其次，深入細致地觀察生活，也是他們取得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金農曾說：“予家書屋前后皆植竹，每于雨洗燦開時，輒為此景寫照。”正因為如此，他們的作品才那么生機勃勃，耐人尋味。

流派的概念是后人為了清理歷史的需要而發明的，他基于歸納的方法通過這種歸納使某一歷史時期的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呈現出一種共性來。中國的書法史上，能夠成為流派的并不多，這是因為成名的書法大家一般不希望其弟子重復自己的創作風格，因而使我國的書法史更像是個人的風格史。但是從”家“走向‘派”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就是對某一個領域深入而持久的探討。流派需要有一種凝聚力和向心力，有比較接近的價值觀，有共同的理念和宗旨。在今天，“揚州八怪”更具有流派的特性也就基于這種基礎之上，首先揚州的地理環境為他們的藝術探索提供了有利和廣闊的空間，具有特定的市井階級的哲學、文學、藝術上的開放性傾向，給藝術創新提供了清新的空氣。由此看來，有共同的經濟需求，有共同的道德操守，有共同的人文背景，有共同的藝術目標，使得“揚州八怪”無論在藝術思想上還是在藝術表現上更象是一個流派。

在今天看來，書法流派比個人的書法風格在藝術史上更具有影響力和沖擊力。“揚州八怪”留給后人的是一種集群性創作方式和個人性創作方式究竟何種更有益的思考。現代書法的創作在形式上已經極大程度地吸取這種方式，對當今的書壇形成極大的沖擊。綜合來看，書法流派的形成是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開始的，同時此流派的藝術家必須有共同的價值取向和認知心理：其次在創作方法上也要相對一致，加深此流派的表現特色：再者流派必須有一個比較集中的口號或者目標，使其區別于歷史上的任何其他藝術個人或團體：另外流派的藝術家水平需處在同一水準，其探索方向是多元化的。

中國的書法歷史上被人們視作流派的有“南貼北派“、唐宋八大家”、“明四家”等等，但他們和“揚州八怪”相比，在流派的特征上更為淡化，準確的說只是一種風格的呈現。“揚州八怪”是中國書法史上最具有魅力的一頁，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是以集群性的面貌出現，同時又是那么的不順從。

【作者單位：南陽理工學院藝術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