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千里馬不一樣的態度

王憶

漢文帝劉恒即位不久，有人進獻了一匹千里馬，漢文帝很喜歡，最后卻沒有接受。他對大臣們說，我出行的時候，前面有隊伍開道，后面有人馬跟隨，每天走路也不過五十里，出征打仗每天只能走三十里，我騎著千里馬，一個人要跑到哪里去？于是，漢文帝吩咐左右把千里馬還給原來的主人，又給了他來回的路費，并下詔說，今后不準四方官民進獻任何禮物。

漢武帝劉徹在位時，有外出回來的使者跟他說西域大宛的貳師城里有千里馬。漢武帝聽了，就先叫人做了一批金馬去換千里馬，人家不干，漢武帝發火了，便派自己的大舅哥李廣利率領兵馬攻打大宛，準備以武力強求千里馬。沒想到李廣利不怎么厲害，費了四年工夫，花了特別大的代價，總算打進了貳師城，得到了幾十匹大宛的好馬。等最后趕回玉門關時，由出征時的十幾萬人剩下兩萬多人、一千多匹馬，盡管損失慘重，可漢武帝卻認為此舉值得慶賀，還把李廣利給封了侯。

一樣的千里馬，不同的人當然會表現出不同的態度，都是做皇帝的，漢文帝祖孫二人的表現卻差之千里，這其中固然有個人追求的原因，也跟他們所處的年代、國家狀況有一定關系，因為時代不同了，個人處理方式也就不一樣。

漢文帝即位時，由于呂后的勢力剛剛鏟除，他接手的是個爛攤子，這時候國家最需要安定團結，各方都在看著新皇帝如何治理天下，漢文帝面對千里馬的態度贏得大家的贊許，也樹立了自己圣君明主的形象。

而到漢武帝時，經過“文景之治”的漢王朝國富民強，社稷安穩，漢武帝根本不用把精力放在國內，對外作戰才主要。雖然為求千里馬耗費了這么大力氣，也被人詬病，不過，漢武帝的做法并不是一無是處。他的搶馬過程是開辟西域的關鍵之戰，要馬只是一個名義，實際上是要把大宛打垮、拉過來，擴張自己的統治。西域各國正是通過此次戰役看到了漢朝的強大威力，于是紛紛來拜見皇帝、把漢朝作為依靠，這恐怕才是漢武帝真正搶奪千里馬的目的。

一樣的千里馬，不一樣的態度，此一時彼一時，其實，漢文帝、漢武帝都是各玩各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