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風花雪月

文 _ 王君

頭頂上的風花雪月

文 _ 王君

下關風

風進入大理后勢頭猛、時間長，大理市便有了“風城”的綽號。市政府所在地是下關鎮，所以提起風來總愛說“下關風”。風充當了義務保潔員，使大理的街道總是要干凈一些，但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洱海的滋潤功效，卷起的沙土也讓這里的沙眼和鼻炎患者較多。當然，大理人不會被風弄暈，而是盡可能利用，插滿山頭的風車就帶來了清潔能源，也成為婚紗照外景地的可選項。為了給綿綿不絕的風一個合理解釋，人們說這是美女要吹干洱海水見到愛人。為了減少風對生活的影響，洱海周邊的房子大多坐西向東，并在門口修建照壁，將風客氣地留在外面，成為民居建筑“三坊一照壁”風格形成的重要原因。

上關花

花于大理不僅是陶冶情操的常見法門，更有很多妙趣，比如上關花的故事就頗有滋味。上關是南詔國時期的一道關口，以前有一棵“朝珠樹”，平年一朵花開12瓣，閏年開13瓣。然而禍兮福之所倚，貪官污吏常常打著觀光旅游的幌子吃拿卡要，百姓被折騰得受不了，就悄悄把樹燙死。這樣福兮禍之所伏，沒有了“朝珠樹”，百姓卻得到了安寧。

另一種使大理聲名遠播的花是杜鵑。19世紀末，一個英國人挖空心思將杜鵑從大理帶到英國，成為英國杜鵑花的鼻祖。而杜鵑在大理有些被熟視無睹。清明節掃墓的時候，順帶摘點白杜鵑回家燒湯喝，鮮。還有蒼山西坡官房坪，只長杜鵑，其他植物無從插手，山羊們閑來無事就含英咀華。

在大理，沒有一院子的花根本不好意思說這里是一個家。《五朵金花》也曾告訴大家，大理的漂亮姑娘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金花。

蒼山雪

關于蒼山的介紹里，“終年積雪”4個字總會出現。近年來隨著環境的破壞，尤其是云南4年連旱的情況下，別說夏天了，春秋時節也難見蒼山的白頭。不過現在依然可以理直氣壯地把這個詞寫下來，因為在一些背陰的地方，雪總是有的。

時至今日，在大理鶴慶等地，仍然有雪山子民的生活痕跡。夏天，有人爬上蒼山，在背陰處取下堅實的雪塊到城里販賣。把蒼山雪在大理石研臼里輕輕搗碎，盛在碗里，加點洱源燉梅、野蜂蜜或者玫瑰糖，一碗“清涼國里無煩熱”的“夏日蜜雪”就大功告成了。今天“六月雪”已經難見其蹤，但采雪煮茶倒是一件唾手可得的雅事。

洱海月

少年時被鑿壁借光的有志青年震驚，直到某一天閑來無事，試著在月光下的院子里看書，才遺憾他們沒有生在大理。

高原的月亮又大又圓又亮。在洱海東岸漁民的心目中，洱海月是上天賜給大理人的寶物，有了“金月亮”的幫助，晚上不僅解決了照明難題，還容易滿載而歸。

洱海周邊的“者摩人”至今仍保留了圓月形白羊毛氈子的傳統服飾。以前白族房子大門側邊的墻上都會做一個月亮形的裝飾。中秋節時，大理家家戶戶都要祭拜月亮，傳唱“白月亮，白閃閃，你的子女在哪里？在天上，在這里”的童謠。白族為什么喜歡白色？為什么自稱為“白子”？一種說法是由于白族人民喜歡月亮、崇拜月亮，既然解釋不清楚人從哪里來的古老命題，就認為自己是月亮的孩子。

月亮的子女喜歡白色，房子、衣服都是這個色調。喜洲粑粑為什么好吃？說不定就是人家把對月亮的熱愛融入手藝中，用心制作的結果。另一種深入人心的食物—餌塊，也做成滿月形狀。大理的三月街選擇農歷三月十五為開端，直到現在還有很多懂行的本地人踏著月色去逛，別有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