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鄒廣文,清華大學人文學院哲學系教授、博導,中國辯證唯物主義學會常務理事,中國文化管理學會學術委員會主任委員。
研究方向:哲學基礎理論、文化哲學、當代社會發展等。
主要著作:《當代文化哲學》、《社會發展的文化訴求》、《人類文化的流變與整合》、《全球化與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等。
摘要 包容性是文化創生與發展的重要動力,在全球化發展的今天,包容更成為人類和諧共存的前提。在中國傳統文化思想中,蘊含著豐富的包容性文化資源,這具體表現為在社會生活層面強調文化的多元開放,在個體道德實踐層面倡導“中庸”的人生智慧兩個方面。未來中國的“包容性發展”蘊含著重要的文化使命,這就是恪守公平正義的社會發展理念,實現社會改革實踐的全民參與和創造,并將社會發展成果惠及全體人民。
關鍵詞 中國文化 包容性 和而不同
文化是一個民族歷史非常重要的載體,一個民族的價值觀、風俗習慣通常都通過文化傳達出來。今天,人類已經進入了全球化的文化發展時代。全球化時代的生存,首先要學會文化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同文化相互影響已成為我們生活的常態。這就促使我們對此前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作出相應的調整和改變,以適應時代的發展要求。中國改革開放的過程,也是我們融入世界、與世界文化交互激蕩的過程,在此過程中,中國逐漸學會了如何“包容互鑒”地與世界各國相處。歷史表明,一種文化的先進性,首先意味著廣泛的包容性——既吸收了人類歷史上各種積極的文化因素,也吸收了世界各個民族的優秀文化因素,這樣就使其具有更為豐富和鮮活的內容。
今天,中國政府提出“包容性發展”,倡導以共建共享為本質要求的現代世界發展體系,無疑具有思維與戰略的前瞻性,對于世界文化的和諧共存和當代中國的和諧文化實踐,意義十分深遠。
文化包容性內涵與意義
包容(Inclusive),基本的意思是寬容、接納。具體是指行為主體在面對于己不同的事物或思想時,能夠無偏見地容忍和面對。從哲學角度看,包容的本質有兩層含義:其一是反思自己,檢視是不是自己在某事某思上也有錯誤;其二是如果反思不出自己有何錯誤,起碼要做到不靠暴力強權限制對方的思想和身體自由。尊重個性、尊重差異性是包容的最突出特征,即允許他人自由行動或判斷,坦誠對待與自己的觀點或公認的觀點不一致的意見。
包容是世界健康發展的重要前提,更是生命自我發展的根本機能。生物學家的研究表明,自然界的每一個生物體都是一個依賴“包容”而創建起來的和諧有機組織。從最低等的原始生物到作為“萬物之靈長”的人,任何生物體都由許多不同的物質成分、不同的元素“包容”而成。生物體要維持機體的正常運轉,要維持其作為生命的存在,就一刻也不能沒有“包容”。生物界如此,“包容”也是社會組織存在和發展不可或缺的機能。人類社會的任何組織,小至家庭,大至社會、國家,要和諧共存,都離不開“包容”意識。人們的性格不同,個性各異,對事物的見解也不盡相同。如果缺少起碼的包容意識,人人各執一端,互存偏見,就不可能創造出和諧美好的生活。
從哲學的角度來看,文化的包容性是其他社會形式(經濟的、民族的、制度的)包容性的前提和基礎,因為文化的包容是指向人文價值層面的。“包容”總是和文化的繁榮、昌盛、進步相關聯的,有包容性的文化才具有遠大前途和強大生命力。包容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多種文化要素的相加過程,而是各種優秀文化要素之間的相互借鑒、吸收和作用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同文化的潛在活力和因素被喚醒,就會創生出具有無限生機和活力的文化新形態。
全球化時代催生了各個民族國家文化間交流的常態化,在此情形下,我們呼喚不同文化間的包容就顯得尤其重要。就現實性來看,不同文化形態之間的交流,并不會自然而然地形成和睦相處的局面,而常常是喜憂參半的,一般會呈現為以下兩種情形。其一,強弱文化的相遇。此時,兩種文化因發育狀態、發展階段的不盡相同而形成了文化落差,處于強勢文化的一方往往會因其文化的優越感而對弱勢文化采取同化的方式,結果引起弱勢文化原有模式的改變(量或者質的變化)。這表明,某一文化在交流中的包容性如何,與該文化形態所處的歷史發展水平從而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的高低成正比。也就是說,某一文化所賴以生長的民族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它對異質文化的同化能力就越強,對應于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就有不同的文化包容性。其二,均勢文化的相遇。當兩種文化處于基本平行的發展水平時,任何一種文化的包容性都不是太強,從而形成了一種交流中的“文化張力”,此時文化的平等交流就成為可能,雙方以互通有無的心態在對方文化內涵中找尋適合自己文化發展的精神,并將這一文化的優秀因素吸收進來以激發自身文化新的興奮點。不同文化之間既互為外在,又互相依賴,可以形成一個“和而不同”的交流狀態。
尊重差異性,倡言思想的自由,主張對不同觀點的寬容,都是思想文化進步的重要前提。講求包容性文化心態,意味著既不能無原則地遷就退讓,也不能以征服的心態對待“他者”文化,而要以同情的態度去面對,消除彼此間的敵視、猜忌、誤解,才會充分尊重“他者”文化的立場和見解,進而促成人類思想的活躍和文化的交流。
當今時代,包容性發展是中國與世界的共同主題,而確立文化的包容性是培育包容性發展觀念的前提,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首先,發展的本質應該是包容性發展。包容性發展需要全世界各種文明之間正視文化差異性現實,減少傲慢和固執,多一些理解與溝通,少一些偏見與對抗,以平等對話的態度了解彼此的文化關切。在全球化背景下,一個國家不可能孤立地設計自己國家的發展,唯有在包容的心態下看到不同文化間的優勢與特色,虛心學習,才談得上發展與進步。
其次,文化的開放創新需要包容。全球化呼喚中國文化進一步開放與創新,若一種文化抵觸開放與交流,而僅滿足于自身的文化現狀,則整個文化體系將處于一種停滯的狀態。因此,文化開放是一個必然。在開放的交流中,文化之間可以相互修復、相互促進,最終使不同文化形態都煥發出新的力量。而包容性文化發展模式著眼于豐富人們的文化需求,滿足多元價值需要,而不是以一種文化代替另一種文化。包容可以讓文化在更開闊的視野中實現自我提升,可以讓文化在更頻繁的交流中凸顯自我的特色。
再次,包容有利于培育文化多樣性。文化多樣性既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重要動力,也是全球化時代人類社會的基本特征,尊重文化多樣性更是發展本民族文化的內在要求。立足于文化的包容性,我們可以看到,各種文明雖有歷史長短之分,卻無高低優劣之別。歷史文化、社會制度和發展模式的差異不應成為各國交流的障礙,更不應成為相互對抗的理由。我們要自覺提高全世界對文化間對話的重要性、多樣性和包容性的認識,在認同本民族文化的同時,又要尊重其他民族文化,相互借鑒,求同存異。各種文明兼容并蓄,才能實現世界文化的真正繁榮。
中國傳統文化的包容性特征
人們常常感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那么,是什么維系了中國文化體系的一脈相承?個中原因也許有很多,包容性毫無疑問是其最根本的原因。兼容并蓄、海納百川是中國人文精神的重要特征,唯其如此,中華文化才具備了強大的同化力和頑強的生命力。
中國傳統文化向來主張有容乃大,作為“六經之首”的《周易》就明確倡導“厚德載物”的文化理念,強調君子應該像大地那樣以寬厚之德容載萬物。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厚德載物”奠定了中華民族的文化心理基礎——包容。因其文化上的包容性,使中國傳統文化在內部形成豐富多彩、生動活潑的局面,在外部則不斷接受異質文化的激發和營養,從而使自身具有更強的生命力。眾所周知,中國文化并非單一的漢民族文化,而是在此基礎之上有機地吸收境內各民族、各地域,乃至異域文化后形成的具有豐富內涵的文明形態。歷史上,如匈奴、鮮卑、契丹、遼、金、蒙、滿等民族的文化,都成為了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來自印度的佛教、阿拉伯的伊斯蘭教和西方的基督教,也同樣融入了中國文化的血脈之中。正是中國文化的這種包容性,才使其雖歷經磨難但仍生生不息、歷久彌新。
在中華傳統文化的范疇體系中,“和”可謂是最核心的概念。而“和”的文化意蘊首先就是強調包容、肯定“差異性”。中國最早的一部國別史著作《國語》中,記載了西周末期著名思想家史伯提出的“和實生物,同則不繼”命題,他認為不同的東西彼此包容、相互協調并進才能生成世間萬物,如果只是相同的事物疊加,所有東西都完全一致的話,則結果只能是窒息生機,世界也就不再發展了。史伯還從音樂審美的角度討論了他對“和實生物”規律的體驗和理解,認為“以它平它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歸之”,①即在聽覺感知上,只有不同的樂音組織相配才能產生美的音樂,相異的音樂組合在一起就能產生好聽的交響。
進一步看,中國傳統文化的包容性特征具體是從兩個視角延展開來的。
在社會生活層面,強調文化的多元開放。包容的本質在于開放,二者是相輔相成的:唯因文化的包容性,開放在實踐操作上才成為可能;唯因文化的開放性,包容才獲得了實質性意義。人類文化的發展如果沒有開放和包容的品質,就不能保持長久的生機和旺盛的活力。中國傳統文化歷來主張思想文化的多元開放,孔子的“君子和而不同”,《周易大傳》的“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中庸》的“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等等,這種多元開放的文化理念彰顯了中國文化的開放、博大與平和。以儒家文化為例,在歷史發展長河中,儒家學說能以開放的精神,不斷吸收和融會道家、墨家、法家、名家、陰陽家等本土文化元素,博采眾長,成為一種綿延不絕的思想體系,正所謂“滄海不遺點滴,始能成其大,泰岱不棄拳石,始能成其高”。從中國歷史發展看,各種外來文化的進入并沒有使中國傳統文化喪失其固有的本色,相反卻豐富了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國社會強烈的開放包容環境,甚至使得一些獨立性很強的外來文化(如佛教),也在不知不覺中融合于中國傳統文化的整體之中。中國傳統文化綿延不絕,正是中國傳統文化本身包容、兼收并蓄的結果。
在個體道德實踐層面,倡導“中庸”的人生智慧。在儒家思想看來,萬物之理不外乎一“中”字,中者不偏,庸者不易,就是要掌握其核心,并堅定地保持它,這是人們行言立事的出發點和歸宿。包容并不是無原則、無主見的接收,而是秉持“中庸”智慧的積極文化建構,所以持守中性智慧是十分必要的。②孔子曾盛贊中庸智慧對于社會實踐生活的意義,認為中庸是生活中至高無上的道德:“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③孔子提出“執兩用中”的實踐原則,一言一行要符合不偏不倚的中正之道。《中庸》講“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這就進一步把中性智慧提升到了宇宙本體論的高度。孔子的學問修養,正是追求實踐中庸所蘊含的“包容開放”品質結果。在修養學識方面,孔子認為“好學近乎智”④,人智慧的增長,來自不斷地學習,要始終保持著一種謙虛慎敬的態度;孔子強調“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不善者而改之”⑤。他的思想和學說就是在博采眾長、學習借鑒他人的基礎上最終形成的。在中庸的世界里,“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天地之偉大之處就在于像大河容納許多小溪一樣,使民風敦實淳樸。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上,孔子認為包容就是“仁”,就是愛人,就是要用心去愛每一個人,這是大愛:“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⑥ 要使不同年齡的人各得其所,這是一種具體的人文情懷。注重從最普通的倫常出發,去超越自身,實現“仁”的精神境界,保持積極進取和勇于擔當的精神,這是孔子與儒家文化的特點。
總之,正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包容性保證了中華文化體系的連續性與完整性,這種文化包容性也客觀構成了吸收外來文化的重要機制,基于這一機制,我們才能自覺地、不斷地吸納外來文化,借鑒其他文化的優秀文明成果以激活自身的文化創造潛力,保持文化發展的魅力。今天,我們要自覺運用傳統文化資源,將其融入當代中國實踐之中,再造中華文明的新輝煌,使中華文化價值真正具有世界性意義。
包容性發展的文化使命
中國將“包容性發展”作為引領未來發展的重要理念,表明我們的改革與社會建設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我們知道市場經濟與工業文明作為人類全球化發展的重要引擎,引領著世界經濟不斷地向前發展。但與此同時各種發展“瓶頸”也日漸凸顯,如何切實處理好發展與和諧的平衡關系,從而公平合理地讓大多數人共享發展的成果,成了全世界各國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必須認真面對的課題。
中國的社會發展同樣繞不開這一難題。2010年9月,胡錦濤同志在第五屆亞太經合組織人力資源開發部長級會議上致辭,圍繞中國如何實現包容性發展做出了全面闡述。他指出:“實現包容性增長,根本目的是讓經濟全球化和經濟發展成果惠及所有國家和地區、惠及所有人群,在可持續發展中實現經濟社會協調發展。”并強調包容性增長最基本的含義是公平合理地分享經濟增長,即“堅持社會公平正義,著力促進人人平等獲得發展機會,不斷消除人民參與經濟發展,分享經濟發展成果方面的障礙;堅持以人為本,著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努力做到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顯然,這里講的“包容性增長”實際上已經溢出純經濟范疇而賦予了更廣泛的人文意義,其核心價值訴求就是“包容性發展”。在走向現代化的人類實踐中,有增長而無發展的例子并不鮮見。因為發展不僅僅是“量”的擴張,更重要的是“質”的提升。具體來說,發展的目的不是單純追求GDP的增長,而是使經濟的增長和社會的進步以及人民生活的改善同步進行,并且追求經濟增長與資源環境的協調發展。可見,“發展”較之單純經濟的“增長”問題更為突出。對于當代中國來說,如何真正實現“包容性發展”,將是經濟發展回歸增長的應有之義,即以人為本的發展,則顯得更為迫切和必要。
賦予發展以深切的人文關懷,這是“包容性發展”的核心價值訴求。法國著名經濟學家、社會學家弗朗索瓦·佩魯在其著作《新發展觀》中,重新理清了以發展為中心的增長、上升和進步等概念以及圍繞增長和發展提出的各種指標,之后指出:“這種新發展是整體的、內生的和綜合的。”發展應該是克服了經濟利益與文化價值的潛在沖突,是以文化價值為基礎的、結構合理、全面協調的發展,因此是動態的、歷史的演進,而不是靜態的、單純物質的增進。佩魯認為,任何社會發展目標和模式都是和文化因素緊密關聯的,“企圖把共同的經濟目標同它們的文化環境分開,最終會以失敗告終,盡管有最為巧妙的智力技巧。如果離開它的文化基礎,任何一個經濟概念都不能得到徹底的深入思考”。⑦發展的文化因素像一只看不見的手駕馭發展過程的始終,因此,發展越來越被看作是一種社會靈魂的覺醒。
可見,“包容性發展”蘊含著莊嚴的文化使命擔當。如果說文化是一個社會發展的靈魂,那么文化的核心價值指向是人的發展與進步。基于這一目的指向,“包容性發展”應該包涵如下文化價值訴求。
恪守公平正義的社會發展理念。包容性發展是公平發展,而公平正義的前提是承認“人人平等”。每一個人都有平等競爭的渴求和權利,所以要讓公平正義的陽光普照每一位公民,確保“起點”的公平,讓每個人擁有相同的機會。公平正義是社會健康發展的基石,在中國過去30多年的改革發展中,我們經歷了從效率優先到兼顧公平的轉變。今天,我們的發展目標是如何把公平放到比效率更重要的位置上。因為,離開了公平正義,再好再多的物質成果都是沒有意義的。推動社會公平正義是社會的良心之所在,我們要在多元社會中營造公平正義的環境,培養樹立公平正義的社會意識,制定公平正義的社會規則。一個社會的財富越增加,公平就越重要。應著力實現社會各方的利益平衡,尤其是形成一種有利于各方平等博弈的制度平臺,通過深化改革來調整利益分配,消除兩極分化,緩解社會矛盾。只有把促進和維護社會公平正義作為根本價值取向,改革才可能得到更多人的擁護和認同。
社會改革實踐需要全民的參與和創造。中國的現代化復興是全民族的偉業,需要全民族的共同參與。全民參與、全民創新才是建設社會主義強國的保障。改革的經驗已經證明,中國的經濟改革需要全民參與,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離不開全民的智慧。真正的改革是每一個公民都應參與的改革,是每一個中國人都能從中獲得收益的改革,是所有中國人都能得到精神洗禮、喚醒主體意識、養成公民精神的改革。基于這一目標,社會改革首先要以民族精神和社會取向為統領達成全民“文化共識”, 擴大人民民主,應該體現公眾的自主選擇和主體性參與。任何層級的政府在進行重大改革時,都必須通過民主程序確定改革方案。民主既是改革的目標之一,也應當是推動改革的手段。惟有通過民主程序,民眾對于新規則、新制度、新政策、新法律的訴求才會充分表達出來,改革才會有方向感,改革方案才會具有必要的正當性、合法性。
社會發展成果要惠及全體人民。“包容性發展”著眼于讓不同社會群體共享發展成果,惠及全體人民,這意味著將所有人納入發展進程,這也是社會主義發展的本質要求。包容性發展模式具有鮮明的民本主義發展指向,體現了更加關注民權民生的新型發展理念,因此更能滿足民眾權利發展的制度公平訴求。共享不僅是指共享經濟增長的成果,同時也是發展、安全和人權的共享,要讓每個社會公民活得有尊嚴、有意義、有成就感。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描述未來的社會是“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⑧因而,個體的發展狀態也就成為衡量社會是否發展及發展程度的最高尺度。在現實改革實踐中,尤其要注意完善不同地區、不同人群、不同階層之間的利益協調機制,提升不同階層和利益群體的社會表達能力,尊重每個人的真實需求,將每一個個體融入發展的設計之中。總之,我們的發展要體現人民性特征,從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出發謀發展、促發展,把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作為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注釋
《國語·鄭語》。
鄒廣文、蔡志軍:“論中國哲學的中性智慧”,《江海學刊》,2009年第4期。
《論語·雍也》。
《禮記·中庸》。
《論語·述而》。
《論語·公冶長》。
[法]弗朗索瓦·佩魯:《新發展觀》,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年,第185~186頁。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94頁。
責 編/樊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