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其自然不等于放任自流

摘 要：蒙臺梭利的思想接近順其自然的觀點，但她非常重視教具和教學活動的設計。維果斯基的思想接近從嚴教育的觀點，他認為教學在兒童發展中具有主導性和超前性的作用。二者的理念看似矛盾，實則統一，即都重視父母或教師在孩子成長中的作用。作為教師不能以順其自然為托詞，讓孩子放任自流。

關鍵詞：順其自然；從嚴教育；最近發展區

針對兒童教育的問題，時下流行兩種觀點：一種認為應從嚴教育，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另一種認為應順其自然，讓孩子自由地快樂成長。兩種觀點都有很多擁躉。前者的代表是虎媽蔡美兒；后者的代表是貓爸常智韜。二者都很成功，都培養出了哈佛子女。這讓教育工作者和家長頗為糾結，甚至無所適從。我們不妨用蒙臺梭利和維果斯基的思想來分析。

一、蒙臺梭利的思想接近順其自然的觀點

蒙臺梭利認為，家長和教育工作者對兒童的自由活動干涉過多。她強調教育工作者必須信任兒童內在的力量，為兒童提供一個適當的環境，讓兒童自由活動。她認為好的教育應該是引發兒童的自發沖動；而壞的教育則是壓制兒童的自發沖動。如果家長不顧孩子的意愿，強行為其報讀大量的興趣班，則會扼殺孩子的天性。蒙臺梭利也反對教育中常用的獎勵和懲罰措施。她強調兒童的主觀能動性；要求環境要適合兒童的內在興趣，不要讓兒童消極被動地接受外界刺激。

不過，盡管蒙臺梭利強調兒童的自我教育是主要教育方式，但她并非主張讓孩子純粹自我發展。完全不同于當下很多家長理解的順其自然。她非常重視教育者對孩子的引導，并以身作則為孩子的成長環境開發了大量的教具。在她的教育方法體系中，環境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她特制了很多教具，如小型的家具、玻璃、陶瓷等小物件，供兒童進行感官練習，使兒童通過自己的作業達到自我發現和發展。同時，她非常重視父母或教師的表率和榜樣作用。這些做法在當下的很多興趣班或者潛能開發班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

因此，如果把貓爸式順其自然的教育理解為無為而治，讓孩子完全按照自然規律自發成長，那就陷入了一種放任自流的誤區。教育孩子就像種植莊稼，只是把種子撒在地里，不翻土、不施肥、不殺蟲，任其生長，是很難獲得豐收的。在兒童成長環境的創造、游戲活動和教具的設計、行為的示范等方面，我們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

二、維果斯基的思想接近從嚴教育的觀點

維果斯基認為，教學在兒童發展中具有主導性、決定性和超前性的作用，認為教學要先于發展，教學創造著最近發展區。他認為，兒童的發展有兩個水平：一是按照自發成長可以實現的現有發展水平，二是在教學的作用下可能達到的發展水平。這兩種水平之間的成長空間，就是“最近發展區”。其具體定義是：“在有指導的情況下借成人的幫助所達到的解決問題的水平，與在獨立活動中所達到的解決問題的水平之間的差異。”教師或者父母的培養和教育的價值在于促進兒童在現有水平的基礎上實現“最近發展區”。因此，教學只有走在兒童的現有水平之前、最近發展區之內，才能促進兒童的發展。

按照維果斯基的觀點，如果家長或者老師抱著順其自然的觀點，讓孩子自發成長，那么就相當于他永遠只能處于第一個水平。這顯然是對兒童潛力的一種浪費。因此，從最近發展區的角度看，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地給孩子報各種學習班，讓孩子學很多東西是合理的。由于惰性的作用，孩子們可能一開始并不喜歡學一些東西，這時候父母通過一定的措施督促其學習行為、激發其學習興趣，是有必要的。

可見，蒙臺梭利和維果斯基盡管對兒童自主性的認識不同，但他們都不主張父母或教師放任孩子自由成長，都強調教育者的引

導或者主導作用。孩子的成長，需要父母精心的規劃和執著的陪伴。

那么，為什么社會上存在兒童過度教育的擔憂？為什么孩子承受著與其年齡不符的過重壓力呢？這需要教育者掌握科學的方法，擁有良好的心態。

如前所述，要讓孩子系統地學很多東西，這是毋庸置疑的。但要注意讓所學的內容不要超出孩子的接受能力，所學的量不要超出孩子的心理負載，所學的時間不要超出孩子的生理負荷。蒙臺梭利認為，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發展節律，教育要與兒童發展的敏感期吻合，就必須用不同教學方法和內容來適應不同的成熟節律。維果斯基則強調“學習的最佳期限”。開始某一種教學必須以兒童的成熟和發育為前提，而且教學必須建立在正在開始形成的心理機能的基礎上，走在心理機能形成的前面。教學除了最低界限外，還存在著最高界限。父母和教師可以運用“教學最佳期”對兒童的發展進行指導。所以在教學內容的選擇上，父母切忌好高騖遠，不要讓孩子學習超出其年齡水平太多的內容。

從心態上看，教育者要重過程而輕結果。孩子的培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需要嚴謹而精耕細作，不能所謂的順其自然。這時的順其自然就等于放任自流，是對孩子成長不負責任的表現。而對于培養的結果，則要有一種順其自然的心態。一般而言，精耕細作之后，自然會瓜熟蒂落的。萬一結果不如預期，也許存在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足可以坦然處之。

綜上所述，盡管蒙臺梭利和維果斯基的思想看似沖突，但二者存在諸多相通之處。他們都強調教育者的職責，重視教育的時機和方法。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理論啟示我們：在孩子教育的過程中是不能順其自然的；對于教育的結果，我們則應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

（作者單位 廣東省惠州市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