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和你飲過冰，零度看風景
2013-04-12 00:00:00王越
中學生博覽 2013年3期
時光如靜水流深，轉眼過去多少個春秋。那段讓人感到絲絲的甜蜜又造成了對彼此的傷害的情感，那些難以忘懷卻又漸行漸遠的青蔥歲月……
“啊呀，不好，你來啦！”同班一女生笑得賊兮兮地坐在她的座位上。見到她，女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已是寒冬。即使是中午，一路騎車到學校也將她的兩耳凍得通紅。她帶著靦腆的微笑走向座位，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對方是位活潑的女孩兒，笑嘻嘻地站起身，略帶戲謔地說：“嘿嘿，也沒什么，代人送點東西。”說罷一蹦一跳地走了。
她安靜地坐下。果然發現一只漂亮精致的紙袋靜悄悄地躺在她的桌肚里。打開一看，是一副可愛的海綿寶寶耳罩，里面還附著一張卡片，上面簡單地寫著：圣誕快樂，注意保暖。蒼勁有力的字跡印在紙上，龍飛鳳舞，悠悠地觸動了她的心弦。
是他嗎？她偷偷向教室一角飛快地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她只感到心頭小鹿亂撞，瞬間充盈起一股溫馨與甜蜜……
轉眼間厚重的棉襖換成了輕盈的T恤。剛下了體育課的她，滿面通紅，氣喘吁吁。沒想到，在樓道的拐角處，被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攔下了。
“有事嗎？”她不無疑惑，但心中也隱約猜到了些什么。
“呃……”沒想到這高大的男孩竟臉紅了，“給你的。”
男孩兒掏出一瓶水，手懸在了她的面前。她有些驚愕，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水瓶，不知所措。沒容她多想，男孩將水瓶往她懷里一塞，逃也似地消失在樓道里。
她愣在原地，直至上課鈴響起，她才面紅耳赤地低頭小跑進了教室。
“喏，有人要我給你。”同班的他面無表情地遞來了一張字條。
她有些驚訝地看了看他，又迅速低頭，接過字條，細聲道了謝。接下來的課她都聽不進去了。放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握住了那張字條，手心里都有了細密的汗。一直到了放學，她一路飛奔到家，將自己鎖在她小而溫馨的房間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張字條。還是相同的字跡：我就是那個送你水的男生。水喝了嗎？還有那副耳罩，你不喜歡嗎？怎么從沒見你戴過？
啊！原來那副耳罩不是他送的，紙條也不是他自己寫的，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旋即，又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產生：那個高高瘦瘦男生難道對自己……想到這里，她的臉上不覺有些潮紅。
可她一直以為耳罩是他送的！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衣柜中，舍不得拿出來用。然而一切都是她的臆斷，他甚至會幫別人給她傳遞紙條！他會想些什么？她皺起眉頭，生出一種無名的懊惱。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真討厭……
不知從何時起，班級里傳起了風言風語。一切都是從他遞給了她一張字條說起，并且愈演愈烈。到后來，連老師都將她叫去，有意無意地暗示她要將心思放在學習上。她啞然無語，然后默默離開了。
他找到她，表情有些不快，不耐煩地說：“那個事，你最好向大家解釋一下。明明與我無關。”她羞得漲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好，尷尬地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心里有點煩。總之，那些話對你對我都不好。”
寂靜片刻，他低頭走了。
她將車騎得飛快，心情十分差。沒想到，身后又跟上了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男孩兒跟上她的節奏，并偏過頭對她笑：“嗨！一起走啊。”
她想到一切都是因這個男生引起，隱忍了很久終于爆發：“你走開！我又不認識你！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不僅那個男孩兒，連她自己也愣了：平時膽小溫和的她何時如此大聲說過話。她的臉不禁火辣辣起來。
那個男孩兒怔了怔，悶聲說了抱歉，便掉過頭走了。自此，他很少在她面前出現過。
時光如靜水流深，轉眼過去多少個春秋。偶然間，她會想起那時青澀的她，那時青澀的他們；那副一直珍藏在衣柜里的海綿寶寶，那張略微泛黃了的字條兒；那段讓人感到絲絲的甜蜜又造成了對彼此的傷害的情感，那些難以忘懷卻又漸行漸遠的青蔥歲月……
驀然間，她想起了席慕容的那首《山月》——
月光衣我以華裳
林間有新綠似我青春模樣
青春透明如醇酒 可飲 可盡 可別離
但終我倆多少物換星移的韶華
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