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東京。
一群男孩兒在廢棄的舊居里彈著吉他敲著架子鼓唱著“只擁有兩只耳朵實在是太好了/因為要是讓我聽到世界上的所有吶喊/我實在是沒辦法好好地呼吸了/單是具備能夠幸福的機能/就已經讓我用盡全力了”,一個16歲的中國女孩兒坐在旁邊跟著節奏“咔嚓咔嚓 ”啃著薯片,這般后搖時代時而悲傷時而狂野的節奏,一唱就是兩年。
聽歌兒的女孩兒叫貞藻,她說,“我這個觀眾絕對是本色出演。”
樂隊里有一個男孩兒叫江波,是貞藻在東京的監護人,比她大四歲,同樣是在東京學畫畫。
貞藻說,“江波獨立得很早,比我早兩年就到了東京,很嚴肅,對我要求很高。不讓我隨便喝酒,不許學街頭的日本女生,不許化妝,不許隨便交朋友。”
我很好奇江波的角色。
她說,“江波是我媽媽好朋友的兒子,他會的東西很多,是我努力的目標。”
2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脾氣古怪的貞藻因為一個男孩兒搶她的零食,掄起板凳敲到男孩兒頭上。這一板凳沒有招來家長和老師,卻招來了竹馬。
從此后,這個叫唐哲的男孩兒成了貞藻的跟班,貞藻時時處處罩著他。
15年后,貞藻被一個自稱是唐哲兄弟的人騙到一個很偏的KTV。當她意識到這個人可能心存不善然后機智地逃回家哭著打電話給唐哲后,唐哲二話沒說把那個人打進了醫院。
一條條翻看貞藻的微博,發覺大多數都是關于唐哲的。
貞藻總結和唐哲的關系,“小時候自己又丑又古怪,只有唐哲不嫌棄,還把我當成大姐大,認為我很威武。其實命運始終沒有太虧待我,無論我走得多艱難,就算失去的比得到的多,但是只要想到唐哲我就還能走下去。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我問她,“如果唐哲有了女朋友,你會難過嗎?”
她說,“一定會的。”
貞藻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暗示過他,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在一起。”
我敲過去一個問號。
“大年三十兒的時候,我在電話里對唐哲說,我這個人啊,很容易滿足的,你給我一塊大白兔,我就跟你走了。唐哲告訴我,我給你一車大白兔,你誰都不要跟。”
唐哲一定沒有聽懂她的暗示。
可是這一句話,卻像個閥門一樣,擰住了貞藻所有想說的話。
我知道那種對一個莫須有結果的恐懼生發出來的失落滋味有多強烈。對一個人的依賴程度有多深,就有多么怕失去。
可是,讓人艷羨的竹馬,永遠是竹馬。
我把最近看見的一句話送給她,“你錯過的,別人都會得到。正如你得到的,都是別人錯過的。”
她“嗯”了一下,不再說話。
3
貞藻實現了許多女孩兒關于青春的幻想——異國、搖滾、十八歲、背著畫架穿梭、優秀得高不可攀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帥氣竹馬、隨心所欲寫自己愛的文字……
身邊的女孩兒會學她,把她發的每個說說復制發表,或者學著她的樣子拍照片。也有的女孩兒說她活在夢里,太小說太戲劇化了。
我多希望她可以永遠這樣走下去——永遠死炫耀唐哲,永遠愛吃,永遠愛睡,永遠有哥哥照顧,永遠吃零食愛搖滾,永遠相信美好,永遠相信愛。
忽然很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