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孝舉廉的意義與可行性分析

胡澤勇

(湖北工程學院 中華孝文化研究中心,湖北 孝感 432000)

“文化而潤其內(nèi)，養(yǎng)德以固其本”。加強廉政文化建設，促進黨員領導干部的道德自律，已成為中央深入推進黨風廉政建設的戰(zhàn)略舉措之一，對于從源頭上預防和減少腐敗現(xiàn)象的發(fā)生具有重要意義。德乃人之本，孝乃德之本。孝文化是廉政文化的重要內(nèi)容和寶貴資源，把孝文化建設作為廉政建設的抓手，以孝切入，以孝養(yǎng)廉，以孝促廉，在理論上體現(xiàn)出文化的自覺性，在實踐上表現(xiàn)出文化的創(chuàng)新性。歷史和現(xiàn)實的經(jīng)驗表明，以孝舉廉，不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

一、以孝舉廉的歷史傳統(tǒng)

“忠孝廉節(jié)”，是古往今來清明政治的重要內(nèi)容，也是中國古代儒家思想家們所推崇的理想?！豆茏印つ撩瘛菲f：“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痹谌寮铱磥恚缘聻楸?，德以孝為先。縱觀中國社會五千年發(fā)展史，“家國同構”的政治模式與孝文化是相輔相成的，廉政文化歷來都是以孝文化作為倫理基礎與道德保障的，在一定意義上，一部廉政史也是一部孝文化史。

1.“孝”是中國古代政治倫理的精神基礎[1]。在儒家的政治倫理中，孝即善事父母，廉即品行端方。廉德與孝德都具有維護統(tǒng)治階級政權的政治指向性，二者密不可分。相比較而言，孝更基本。孝不僅為百善之先，而且在以小自耕農(nóng)為基本經(jīng)濟生產(chǎn)單位，以家族或宗族為基層行政單位的“家國同構”的“大一統(tǒng)”社會中，以孝敬父母為原點，逐層地向外擴展推進，將孝道與家族、國家和天下相聯(lián)結(jié)，使孝的適用范圍從家庭、宗族擴大到社會，因而在親子道德、家庭道德、宗族道德之上又添加了新的政治色彩，具有豐富的政治倫理意蘊。[2]孝的逐層擴展自孔子開始就非常自覺和明確?？鬃釉唬骸叭雱t孝，出則悌”。 孔子認為“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由此可見，孔子的思想包含了以孝養(yǎng)廉、以孝促廉的內(nèi)容。這一思想理路在孔子后學那里得到了進一步貫徹與強化。曾子的思想以孝為核心，開創(chuàng)了儒家的“孝治派”。他從“事父可以事君”推衍，把事親與事君、家和國作為人生要處理好的兩大根本問題，提出“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的孝行“三部曲”，進而實現(xiàn)“以孝治天下”的目標。繼曾子之后，對以孝養(yǎng)廉、以孝促廉做出重要貢獻的是孟子和荀子。孟子不僅提出了“性善論”，還建立了以孝悌為“五倫”核心的“親親”原則，意在通過“人人親其親，長其長”，到達“天下平”。荀子站在尊君、隆君的立場上，把忠于君主與孝敬父母相提并論，其思想成為封建孝道觀的重要內(nèi)容。諸子的孝治理論為漢代以后的儒家思想家們“移孝作忠”、“以孝治吏”開啟了思路，為帝制社會“以孝治天下”的意識形態(tài)奠定了基調(diào)。自秦漢到明清兩千多年封建社會，孝道一直是中國政治倫理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

2.“舉孝廉”是古代選拔官員的基本制度。以孝舉廉作為傳統(tǒng)倫理政治的核心，它不僅僅作為價值觀念停留在意識形態(tài)層面，而且作為組織原則和政治標準,成為一切仕宦的職守和官德，實踐于歷代官場社會，成為古代最重要的官員選舉制度。早在遠古時期，大舜孝感動天而被啟用，成為一代賢王；大禹治水，子承父業(yè)，三過家門而不入，人稱“大孝天子”。 文明誕生之初氏族部落首領的民主選舉，可謂中國“舉孝廉”制度的萌芽，為“孝廉”政治奠定了基礎。春秋戰(zhàn)國，晏嬰在歷史上第一次提出“廉政”概念，各諸侯國將“孝弟”納入廉政巡察之列，要求官員以孝養(yǎng)廉。漢代開始“以孝治天下”，通過“舉孝廉”選拔官員，規(guī)定沒有孝德者不能為官，實行一票否決制。漢代之初，“孝廉”雖連用，但是“孝”與“廉”分屬兩個科目，“舉孝”與“舉廉”分別進行，自漢武帝開始，“孝廉”便是同一個人，不再分開?！芭e孝廉”主要考察的是孝，即一個人只要孝，就可被舉為“孝廉”。這里，孝必須是真實的，廉可以是潛在的，因為從義理上講一個人只要孝就可能廉。漢代“舉孝廉”作為朝廷察舉制的一種，是最重要的歲舉科目，魏晉南北朝時期“舉孝廉”演變?yōu)椤熬牌分姓啤?，隋唐代以后盛行科舉制，但是“孝廉”之名一直沿用下來。自漢代延續(xù)到清代，“舉孝廉”歷時2000多年而不衰。

3.共產(chǎn)黨人對“孝”的積極倡導和忠實踐行。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反腐倡廉史上，雖然沒有明確提出以孝舉廉的思想，但是對于孝道在內(nèi)的傳統(tǒng)文化和思想道德并沒有采取簡單的否定，強調(diào)要承繼從孔夫子到孫中山的這一份珍貴遺產(chǎn)。1944年3月，毛澤東在中共中央宣傳委員會召開的宣傳工作會議上說：“我們還要提倡父慈子孝?！盵3]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又指出：“要孝敬父母，連父母都不肯孝敬的人，還能為別人服務嗎？當然不會?！泵珴蓶|強調(diào)：“不孝敬父母，天理難容。”[4]261959年，毛澤東回韶山為父母掃墓后說：“我們共產(chǎn)黨人，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不迷信什么鬼神，但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長，這是不能忘的?！盵4]29毛澤東對孝道的提倡表明了他對中國傳統(tǒng)孝道的歷史唯物主義態(tài)度。在老一代革命家中，周恩來、朱德、鄧小平、陳毅等都是奉孝守廉的偉大榜樣。進入新世紀以來，江澤民同志與時俱進，提出了實行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jié)合的思想，突出強調(diào)黨員領導干部的從政道德建設。他指出黨員領導干部要講修養(yǎng)、講道德、講廉恥，要把人做好。人做不好，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有用。2006年胡錦濤總書記提出“八榮八恥”社會主義榮恥觀，將中華民族“忠孝廉節(jié)”傳統(tǒng)美德與時代精神完美結(jié)合起來。當今社會時代變了，但是孝敬父母與廉潔為官的干部要求一直沒有變。因此，從中央到地方黨委領導在談到公道正派地選人用人時一致強調(diào)：各級領導干部是執(zhí)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堅強組織者，也應該是群眾公認的有人格魅力的人，對于那些榮辱不分、德行不良、不敬不孝的人，絕不能提拔重用。從以史為鑒，古為今用、推陳出新的原則來考量，以孝促廉，以孝養(yǎng)廉仍然具有重大現(xiàn)實意義。

二、以孝舉廉的內(nèi)在邏輯

以孝舉廉作為中國政治倫理和廉政建設的傳統(tǒng)，之所以經(jīng)久不衰，在于它體現(xiàn)了合目的性與合規(guī)律性的有機統(tǒng)一。

1.由私德之美到公德之美。政治倫理的基本問題是關于國家、社會、個人之間的關系問題，故黨員領導干部既要講公德也要講私德。所謂公德指的是維持社會存在所必需的基本道德規(guī)范，是每個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必須遵守的。黨員領導干部的公德除了遵紀守法、廉潔奉公、勤政為民等職業(yè)素養(yǎng)外，還包含對社會公共事務的良心和正義感。而私德，一般是指孝順、生活作風等內(nèi)容，表現(xiàn)為個體內(nèi)心深處的道德需求，是個體對理想人格的一種追求。相對來講，私德是更高層次的修養(yǎng)。盡管私德不會對權力的運作產(chǎn)生直接、顯性的影響，但作為道德素養(yǎng)的基礎，私德也是黨政領導干部精神境界、思維品質(zhì)、黨性人格的綜合體現(xiàn)。對于領導干部的私德問題，黨和政府不僅應該管，而且還要管好，管到底。首先，私德連著公德，二者并不能截然分開、割裂。黨政領導干部的私德意識與公德感召力之間緊密關聯(lián)[5]。其次，一個社會如果沒有對私德的推崇，那么，基本的道德規(guī)范便成了全社會所能表現(xiàn)出的最高道德標準(即公德“私德化”)，社會道德就將集體沉淪。[6]再者，私德對公德具有牽引和推動的作用。梁啟超論私德時說：“故養(yǎng)成私德，而德育之事思過半焉矣?！盵7]其原因就在于，“公德者私德之推也”。孝道誠然不能完全涵蓋官德，一個對父母百般孝順的官員也不一定就是個能造福一方的人，但無德不孝的人難說當?shù)昧耸裁春霉?。一個黨員領導干部如果恪守孝道，高尚的道德品質(zhì)就有了扎實的基礎，由此發(fā)展下去，就可以逐漸培養(yǎng)出其他好的品德，從而擁有了不為利驅(qū)、不為物役的道德定力。相反，如果一個黨政干部對自己的父母毫無仁孝之心，就不可能克己奉公。

2.由他律到自律?！笆郎蠠o無弊之法”，只要是制度，就會有漏洞。缺少道德的支撐，遏止腐敗的制度就會成為一些官員“博弈”和“利用”的對象。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比魏螒土P性制裁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人心存畏懼，卻很難促成主觀上的道德自律。“物必自腐而后蟲生”。人的自我約束是廉政建設關鍵的防護線，如果這道防護線經(jīng)常被突破，那么法律法規(guī)再多再嚴，法制再健全，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用仁義孝愛來培養(yǎng)黨員領導干部的行為規(guī)范，比單純用禁止、懲治的方法來解決社會問題要好得多，會有事半功倍之效。孝既是中國人最基本的價值底線，也是中國人最基本的親情。孝首先是作為家庭倫理而存在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我約束，情真意切，潤物無聲。孝教育沒有大道理，沒有空話、套話，絕非高不可及的要求，黨員干部能夠接受也愿意接受，可最大程度地減少外在說教特別是強制灌輸?shù)牡钟|情緒。

孝教育的內(nèi)化機制在于“恥感教育”。 中國有一種恥感文化，一個人如果品行不端，不求上進，那就是羞辱家門。孝最能夠喚醒人們的善良本性，每一次孝的實踐，都是在喚起我們的內(nèi)在之仁。如果為人子女者能夠在日常生活當中躬行孝道，內(nèi)在的仁性就會不斷地釋放。

孝教育讓黨員領導干部直接與自己的生命之根相連接，深刻認識到貪腐不僅給他人和社會帶來危害，也給家庭、父母帶來傷害，從而常修為政之德，常思貪欲之害，常懷律己之心，不斷強化自我約束能力，自覺抵御外來的誘惑，從而以最小的教育成本達到最大的廉政效果。

3.由重事后懲罰到重事前制約?！洞蟠鞫Y記》中有言：“禮者禁于將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也就是說禮制是事前的制約，重在教化；而刑法是事后的懲罰，重在懲處。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避免腐敗滋生比懲處腐敗分子更有意義。如果一個人經(jīng)常感冒，及時吃藥只能解決眼前的問題；只有加強體育鍛煉，改變生活習慣，提高免疫力，才能從根本上避免感冒的經(jīng)常發(fā)生。世界上公認的腐敗程度較低的國家在防治腐敗方面有一整套完善的制度和措施。因為法律法規(guī)再嚴密，只是在事發(fā)后懲罰犯罪者，不能在事前解決犯罪問題，這也正是我們要倡導以孝舉廉的根本原因。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相對于廉政建設的其他舉措來講，孝教育不僅更人性化，也更為積極主動，更易形成道德的內(nèi)化力。孝教育不僅是自我教育，也是事前教育。基于人倫情誼，從孝親開始的廉政建設，更具有一種世俗的價值和力量。無論一個人有沒有宗教信仰，他都能從父母那里體會到真愛，喚醒良知，由孝親之心而“立身行道”，把濃濃親情轉(zhuǎn)化為助廉的動力和義務，常敲警鐘，廉潔從政，從源頭上預防腐敗和職務犯罪。

三、以孝舉廉的現(xiàn)實價值

以孝切入，以孝促廉，是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的一項新舉措。把“孝”作為培養(yǎng)和選拔考核領導干部的標準，不僅豐富了評價干部的道德標準、也拓寬了干部考察的視野，找準了干部事前監(jiān)督的關鍵所在。它不僅創(chuàng)新了廉政工作的思路，也彰顯了對黨員領導干部的人文關懷，無論對黨員領導干部的個人修養(yǎng)，還是對和諧家庭建設，乃至對整個社會的長遠發(fā)展都起著積極作用。

1.以孝舉廉有助于黨員領導干部的道德修養(yǎng)。首先，它是一種警示。孝為領導干部劃出了一條“底線”和“紅線”，它提醒為官者先做好人，從而端正權力觀和義務觀，兢兢業(yè)業(yè)，永葆本色，筑牢拒腐防變的思想防線，做到“一念之非即遏之，一動之妄即改之”。同時，它也是一種激勵。人若講孝道，不僅可以做到“全身”和“弗辱”，甚至可以“光宗耀祖”、“揚名于后世”，這無疑會激發(fā)黨員領導干部強烈的道德意識。第三，它也是一種敦促。對黨員領導干部來說，奉孝守廉既是道德義務，也是黨紀和國法規(guī)范。《中國共產(chǎn)黨紀律處分條例(試用)》、《黨員領導干部廉潔從政若干準則》和《行政機關公務員處分條例》分別從黨員和公務員角度對于孝德作出了要求。我國《憲法》和相關法律則對孝親尊老明確作出了強制性規(guī)范?？傮w上講，我國黨政領導干部的思想道德素質(zhì)是比較高的，但是由于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加之改革開放以后市場經(jīng)濟的負面效應，一些干部貪污腐敗，身敗名裂。究其原因，就在于道德觀念淡薄甚至道德淪喪。因此，加強和改進黨員領導干部道德修養(yǎng)任重道遠。“立身行道”孝為先，孝道是立身為人的第一人格要素，是每名黨員干部人生修養(yǎng)的第一步，因此，以孝促廉是強化黨員領導干部思想道德修養(yǎng)的“必修課”。

2.以孝舉廉有利于黨員領導干部的家庭幸福。前兩年，網(wǎng)上征集廉政治家格言，一則“守住自己、才守得住家”的格言，道出了“有孝才有廉、有廉才有家”的道理。對于天下父母來說，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家庭幸福，即兒女能夠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為國家為社會作出自己應有的貢獻。作為黨員領導干部就應該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受到廣大群眾的稱贊和擁戴，留下一個好名聲，讓父母感到自豪和驕傲，這才是對父母心靈的最大安慰，是體現(xiàn)孝心的最佳方式，是對父母最大的孝，正所謂“廉潔也是一種孝敬”。廉潔自律，是對父母的精神贍養(yǎng)，是一種形上之孝。腐敗與孝道不可調(diào)和，自古貪官無孝子。面對各種誘惑，黨員領導干部要堅守底線，讓父母不再“家有官，心難安”，過一個安心、放心、舒心的晚年。自身不廉潔，最終結(jié)出的必定是“不孝”的惡果。一些腐敗分子，不但自己身陷囹圄，還要把妻子、兒女拖下水，毀掉了自己的家庭，泯滅了親情，有的還搭上了性命，讓年邁的父母為他們擔驚受怕，遭人冷眼，甚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蒙受晚年喪子的巨痛。腐敗分子既為黨紀國法所不容，又為人倫道德所唾棄。正因如此，為官者一言一行，都要“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子孫”。

3.以孝舉廉有利于社會整體的和諧與發(fā)展。孝文化是釀造廉潔意識的深厚土壤。將德孝作為官員的一種品行修養(yǎng)，將“孝道”作為培養(yǎng)考核官員的條件，一方面有助于選拔好官，凈化官員隊伍，另一方面可以營造一個以孝養(yǎng)廉、奉孝守廉的良好廉政文化氛圍。干部隊伍風清氣正，在工作中就能夠把人民群眾的冷暖時刻掛在心上，想人民群眾之所想，急人民群眾之所急，就能夠做到和人民群眾心連心、心貼心，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從而助推黨風政風的根本好轉(zhuǎn)。

古人云，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黨員領導干部德行如何，對自己所負責的“一方水土”影響巨大，直接關系社會風氣的好壞。黨員領導干部帶頭踐孝，具有重大示范和表率作用，有助于以黨風政風化民風，使孝成為一種普遍的價值觀和公民意識，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變成一種社會的公共道德，進而以“小家和諧”帶動整個社會的“大家和諧”。

以孝舉廉最深刻而持久的價值，在于文化的傳承。文化是民族的血脈，是人民的精神家園。孝文化作為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是家庭和睦、社會安定、民族團結(jié)的寶貴精神財富和歷史文化資源，將為當今中國應對市場化、老年化和國際化浪潮，解決這樣那樣的矛盾和問題提供有益的啟示和智慧。黨員領導干部對傳統(tǒng)孝廉文化的繼承必將推動以優(yōu)秀孝文化為核心的整個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揚光大，使中華民族的團結(jié)統(tǒng)一得以維系，使中華民族的精神血脈得以延續(xù)，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科學發(fā)展，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凝心聚力。

四、以孝舉廉的實踐路徑

“孝”作為中國傳統(tǒng)倫理文化源遠流長,其強大的凝聚力在鞏固歷代封建王朝的中央集權統(tǒng)治和民間家庭的和諧穩(wěn)定方面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但其中也有不少封建性的糟粕,對社會產(chǎn)生著不良影響。因此，以孝舉廉必須堅持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否則，就會誤入歧途。

1.以孝舉廉決非“舉孝廉”。歷史上以孝選官把一批批具有良好孝德修養(yǎng)之人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各級仕宦崗位，固然有助于促進社會勸民以孝、訓孝化民，但由于這一選官方式不可避免地對入選者的才干多有忽視，因而使仕宦群體產(chǎn)生“不及事”的現(xiàn)象。[8]另外，封建官僚體制不可克服的利益裙帶關系，也造成舉孝選官過程中的營私舞弊，出現(xiàn)“舉秀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的弄虛作假現(xiàn)象。事實上莊子很早就指出了泛道德論可能的虛偽性與弊端，提出“枝于仁者”的告誡，即節(jié)外生枝，把仁義道德變成外加的教條和規(guī)范，這是我們必須注意的?，F(xiàn)代黨員領導干部作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實踐者，更應該德才兼?zhèn)?，要充分認識到孝德品行不能取代行政能力或治理才干，以孝舉廉不能蛻變?yōu)椤芭e孝廉”。

2.以孝舉廉務必克服“愚孝”。傳統(tǒng)文化本身具有二重性，即精華和糟粕同在。今天我們強調(diào)以孝促廉，必須吸取精華，去其糟粕，賦予孝和廉新的時代內(nèi)涵，即以“新孝”促“新廉”。我們所倡導的孝道不是隅于一己的封建孝道，而是對傳統(tǒng)孝道否定之否定的徹底唯物主義孝道觀，是社會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之“大孝”。這種新孝道既飽含了親情情結(jié)、報本觀念，更飽含了無私奉獻、心懷國家、情系人民的精神。我們所倡導的廉也不再是服務封建專制和滿足統(tǒng)治階級自身需要的一己之廉，而是服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為共產(chǎn)主義崇高理想而奮斗的節(jié)守操行。在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廉潔的價值評判標準已受到實用主義和實利主義的嚴峻挑戰(zhàn)。因此，我們要在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不斷完善的條件下，把“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個體價值文化拓展為“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的社會價值文化，確立廉潔的社會價值評判標準，樹立社會主義廉潔觀。作為黨員領導干部，一方面在家庭生活上要正確地踐行孝德，樹立孝敬父母的榜樣，另一方面更要把講孝德與服務黨和人民的事業(yè)密切聯(lián)系起來，視祖國和人民如父母，當好人民的公仆。體現(xiàn)在實際行動中，就要牢固樹立科學發(fā)展觀，思想上堅持以人為本，作風上堅持廉潔奉公，工作上堅持勤政為民，造福一方百姓，這才是以孝舉廉的精髓所在。

3.以孝舉廉決不能取代剛性約束。廉政建設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遏止腐敗必須自律和他律雙管齊下，事前的制約和事后的懲罰缺一不可。教育是基礎，制度是保證。人的自覺自律并不能持之以恒，因此，決不能一味夸大孝德的作用，以孝舉廉決不能取代制度和法律的約束。鄧小平同志有一句名言：“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盵9]以孝舉廉必須立足于健全的制度和法律基礎之上，在強化思想道德教育的同時，完善制度設計，進一步加強對黨員領導干部的監(jiān)督和制約，權力越大，約束越多。建立嚴格的懲罰機制，防止教育活動的形式主義和制度建設的官僚主義，避免教育虛化和制度弱化，使黨員領導干部 “恥于貪”、“不能貪”和“不敢貪”，切實提高法律制度的嚴肅性和監(jiān)督制約的有效性。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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