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洪章
(中國人民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872)
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有著多重維度地存在,既是指導思想,也是個人信仰;既是主流學術思想,也是社會常識。但是作為黨員和公民的個人信仰,有著區別于其他維度存在的內涵。馬克思主義作為黨員和公民的個人信仰至少有四層含義,并且表現出自在的內在邏輯:馬克思主義信仰因其自身的科學性,進入信仰者視野作為信仰選擇,并在知、情、意三個因素的基礎上表達出來,但是作為一種世俗信仰,在黨員和公民不同主體之間有規范性與個人倫理選擇的區別,對于共產黨員來說,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是其黨性的根本要求和體現。
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科學世界觀的理論成為打破宗教信仰而走向世俗信仰有一個歷史發展過程。馬克思主義信仰是建立在理性和科學基礎上的新的信仰,是馬克思、恩格斯在清算自己的哲學信仰和批判宗教信仰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但是,馬克思主義的創始者馬克思、恩格斯在最初并不主張或者很謹慎地用信仰來稱呼自己的學說,一則是區別于宗教信仰,二則是區別于空想共產主義思想。
在馬克思主義產生以前,信仰主要是針對宗教而言,在神學領域廣泛傳播,被用來鉗制人們的思想。而馬克思主義的宗旨在于實現人類解放,貫穿于馬克思主義思想全過程的一條紅線就是追求人類解放,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所以馬克思主義從一誕生就與宗教信仰相對立。馬克思、恩格斯在揭示階級社會的階級關系時,揭露出宗教本質“不過是支配著人們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幻想的反映,在這種反映中,人間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間的力量的形式”[1]。這種宗教自我異化的社會根源就在于馬克思、恩格斯所力圖改造的物質生產方式,“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2]。因此,是“人創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創造了人”,而人類要擺脫這種宗教異化的途徑在于消滅以宗教為理論的被歪曲了的現實,誠如恩格斯所講:“當社會通過占有和有計劃地使用全部生產資料而使自己和一切社會成員擺脫奴役狀態的時候(現在,人們正被這些由他們自己所生產的、但作為不可抗拒的異己力量而同自己相對立的生產資料所奴役),當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時候,現在還在宗教中反映出來的最后的異己力量才會消失,因而宗教反映本身也就隨著消失。理由很簡單,因為那時再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反映了。”[3]至此,馬克思主義信仰與各種宗教信仰的區別盡現眼前,馬克思主義信仰作為一種科學信仰,不同于宗教信仰,它提供改造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的思想武器,倡導信仰者采取有組織的改造世界的行動,打破生產關系的桎梏走向自由。
對于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來說,都清楚“共產主義”理想最先由空想社會主義者提出,是馬克思主義思想的三大來源之一。但是,馬克思主義對于共產主義思想的認識是建立在對空想社會主義批判的前提基礎上的,馬克思、恩格斯在早期并不贊成使用信仰來稱謂自己的學說,就是為了區別于空想共產主義,指出“共產主義對我們來說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實應當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4]。這樣既避免了別有用心的人對馬克思主義的歪曲理解,也給工人階級明晰了斗爭的性質就是“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從這里也可以清楚地解釋很多人的疑惑,就是馬克思主義信仰與共產主義信仰的關系。事實上,馬克思主義信仰與共產主義信仰在本質上是完全相同的,而在平時出現兩種用法也說明其存在不同的層面和指向。通常情況下,“馬克思主義信仰”更多指向的是學理層面,作為理論信仰出現;“共產主義信仰”則主要指向馬克思主義信仰的現實追求層面。這種不同的稱謂不能說明二者存有質的區別,只是強調的側重點有差別。
雖然馬克思、恩格斯不主張使用“信仰”來稱呼自己創立的學說,但也不是一味排斥,他們在對宗教信仰進行批判時也曾使用過“信仰”一詞來指代共產主義信仰,“到處我都碰到一些新近改變信仰的人,他們都無比熱情地討論和傳播共產主義的思想”[5]。可見,馬克思、恩格斯本身力圖通過批判建立起一個科學、理性的信仰來取代各種宗教信仰和空想主義。偉大革命家列寧首次使用了“共產主義信仰”和“馬克思主義信仰”兩個概念,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毛澤東、鄧小平等則在正面意義上使用馬克思主義信仰概念,將馬克思主義信仰作為科學、現實、崇高的信仰進行傳播,使馬克思主義信仰在中國確立和發展。
馬克思主義作為黨員和公民的個人信仰的第二層意思指的是信仰對象,很明顯,這個信仰對象就是馬克思主義,是針對信仰者的信仰內容而言的。說明信仰的是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這種信仰與其他信仰相區別的依據。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對于信仰這種現象在心中有很大的模糊性,因為人們沒有把信仰當作一種心理狀態和信仰的內容區別開來。顯然,一種理論或觀念,它之作為信仰對象并不處在信仰之外,沒有對象的信仰是不存在的。沒有作為信仰對象的馬克思主義,就沒有人們的馬克思主義信仰。
人們所相信或信奉的馬克思主義在產生和傳播過程中并不是與作為自在的客觀真理的馬克思主義隔離開的,而是與現實運動結合起來,構成了“馬克思主義信仰”在信仰者內心的內涵和意蘊。這種內涵和意蘊主要集中在共產主義理想和革命實踐精神兩方面。這里的“共產主義理想”是馬克思主義建立在批判空想主義基礎上的科學共產主義思想,既不同于空想主義完全脫離現實基礎而永遠無法實現,也不同于宗教信仰只能給人提供可以冥想卻永遠也達不到的異域世界,而是“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建立一個根據共產主義原則組織起來的,使自己的成員能夠全面發揮他們的全面發展的才能的社會——“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6]如果說共產主義理想是馬克思主義信仰由理論向實踐轉化的現實追求的話,那么共產主義精神則是在這種現實追求過程中,在信仰者身上體現出的將共產主義理想內化為個人品質的精神狀態。這種共產主義精神包括了集體主義、利他主義等在內的高尚品質和奉獻精神,是信仰者在現實追求中實現自我超越的結果。而“革命實踐精神”則是指無產階級在消滅剝削階級、建立共產主義社會的斗爭中形成的革命信念、信心等。事實上,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就對自己的哲學做了性質總結和規定,即徹底的實踐性,“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7]。馬克思主義在這里表現出了徹底的革命實踐精神,不僅改造主觀世界,更要改造客觀世界。這種革命實踐精神的意蘊是馬克思主義信仰的精髓所在,正是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精髓的真正內化和轉化,中國革命才得以勝利,鄧小平也才能深情說出“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是中國革命勝利的一種精神動力”[8]。
當馬克思主義作為信仰者的信仰內容時,還是認識到實踐的一個中介環節,發揮著能動性的作用。信仰的能動性指的是信仰對未知或者暫不能斷定的東西做出的大膽預言,表現為認識和探索的能動性。宗教信仰之所以能被神學家大肆吹捧而使信教者信奉,就在于宗教信仰具有能動性,它創造出了一個令信仰者滿意的虛幻世界,但是宗教信仰的這種能動性是扭曲的能動性,不能給現實中人們的桎梏解開枷鎖,只能成為“人民的鴉片”。馬克思主義信仰超越了宗教信仰這種扭曲的能動性,對未來展開大膽的預測,但馬克思主義信仰這種大膽預測的能動性是科學的、現實的、理性的,首先從宗教信仰產生的社會根源的物質生產方式批判出發,指出只有消滅了世俗桎梏,才能克服宗教狹隘性,才能消滅宗教信仰歪曲的幻想的反映。在批判宗教信仰的同時,馬克思主義信仰也提出人類社會的進步是不斷由“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的論斷,共產主義社會是階級社會的終結,是人的全面而自由發展的社會。可見,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能動性在于以一定的認識為基礎,從一定的認識水平出發,而又不為這種認識水平所局限,而是大膽地超越這一認識水平。但是,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能動性最為突出的表現還在于實踐性,在于它能被信仰者內化后把主觀的思想轉化為行動,變成巨大的物質力量,轉變為改造客觀世界的實踐活動。從列寧領導建立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到我們今天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都是馬克思主義信仰這種能動性的確鑿證明。
任何信仰都是信仰者與信仰對象相互作用的過程和產物,是信仰者對信仰對象的由衷信奉和追求。馬克思主義是一種理論,它本身不是信仰,是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信奉和追求,才使其成為馬克思主義信仰。從這個意義上說,馬克思主義信仰問題,其實主要是馬克思主義信仰者的問題。同任何信仰一樣,馬克思主義信仰也通過認知、情感、意志三個方面的因素映射出信仰者的信仰心態。
對于馬克思主義信仰而言,首先必然是認知的問題。這種認知包括馬克思主義理論知識和價值兩個層面。作為以解放人類為宗旨的馬克思主義是由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三方面內容組成的嚴密而完整的內容體系,闡明了自然、社會和思維的發展規律,揭示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固有的矛盾和資本主義社會的特殊運動規律,證明了資本主義必然崩潰、共產主義必然勝利,指出資本主義制度的掘墓人和共產主義社會的創造者是無產階級。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這種知識層面的認知,只是為了深入對馬克思主義信仰價值的認知。因為,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主要不是為了滿足認識與探索自然、社會和思維規律的需要,而主要是改造世界的需要,否則,只要宗教信仰就夠了。馬克思主義是無產階級及其政黨十分嚴整而徹底的世界觀,是科學與理性、未來理想與現實運動相統一的信仰,是無產階級解放運動的理論,是無產階級根本利益的科學表現。正是基于這種價值認知才“支配和主宰著信仰者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態度以及相應的情感和行為取向”[9]。總的來說,包括知識和價值兩方面的認知是馬克思主義信仰的基礎,影響著信仰者對于馬克思主義信仰所持的態度。
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知識和價值層面的認知,只能說是對這種信仰的認識和了解,還不能說是進入或者確立了這種信仰。只有在參入情感因素后才能真正確立起馬克思主義信仰。在馬克思主義信仰產生以前,人們選擇宗教作為信仰,即使是在明白宗教信仰是虛幻的反映的情況下,其原因就在于宗教信仰中的情感因素。雖然馬克思主義認為宗教信仰這種虛幻的信仰不能解決現實社會中的種種苦難,但是宗教信仰能“通過把種種事件納入信仰的解釋模式之中,從超越現實的彼岸給予虛幻的反映和合理性說明,從而使一切矛盾被臆想地解決了”[10]。正是這種虛幻的情感慰藉和體驗,使宗教信仰者即使明白是虛幻的,也愿意選擇去相信和信奉。馬克思主義信仰從這種虛幻的情感體驗中超越出來,指出人類苦難的根源是物質生活方式,指出了人類自我解放的方式是無產階級通過暴力革命,粉碎資產階級專政,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并向共產主義社會過渡。馬克思主義信仰建立在科學、理性基礎上的對未來的預測,使無產階級看到了光明的未來,這種情感激勵是宗教信仰無法比擬的,讓無產階級產生了無限向往之情,拋棄宗教信仰而選擇馬克思主義信仰,積極樂觀地參與到改造物質生產方式的斗爭中。情感的因素在馬克思主義信仰過程中的作用取決于其投入情感的強弱程度。
情感的因素往往具有非理性性質,在信仰中不具有恒定性,所以信仰的堅定程度還必須依靠意志來保持。現實生活中,一些馬克思主義信仰者最后拋棄自己的信仰成為叛徒,就是缺乏意志,缺乏面對困難的意志。共產主義的實現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很多無法預見的困難,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實現共產主義就是戰勝無數困難的集合,沒有堅強意志,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根本無從談起。但是,當一個馬克思主義者真正將這種信仰內化為自己的堅強意志時,他會把在共產主義實現道路中出現的各種困難當作自己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考驗,一種自我的信仰考驗,一種自我超越。在這個過程中,意志作為維持因素,起著規范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認知和控制情感中的盲目性因素的作用,不斷鞏固和強化信仰。事實上,意志和信仰是相互促進的,堅定的信仰能增強人們的意志力,而堅強的意志也能強化人們的信仰。誠如列寧所說:“同志們,你們的賀信中特別寶貴的就是對于蘇維埃政權必將完全徹底地戰勝地主、資本家和一切剝削者的極其堅定的信念,以及克服一切障礙和困難的頑強的意志和決心。我同一切共產黨人一樣,正是從工人和勞動群眾的這種頑強的意志中汲取工人和工人事業必將在全世界獲勝的信心。”[11]
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核心特質在于“行動性”,正是這種“行動性”把自己與各種虛幻的、空想的信仰區別開來,把主觀的思想變成行動,把內心的期望變成實踐活動體現出來。而這種“行動性”是以馬克思主義信仰在知、情、意三個因素的基礎上體現出來的,對內表現為確信不疑的心理狀態,對外表現為堅定不移的行為模式。可見,知、情、意三個因素共同構筑了馬克思主義信仰者的信仰心態,使馬克思主義理論成為人們的信仰。
既然任何信仰都表現為信仰者與信仰對象之間的一種交互關系,那么馬克思主義信仰也必然是要涉及誰信仰的問題。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世俗信仰,其信仰者范圍必然是廣泛的,但是作為黨員和公民對于馬克思主義信仰的層面則不可一概而論。馬克思主義信仰作為黨員和作為公民的個人信仰,在兩個信仰者身上體現的層面大有區別,對于黨員而言,堅定的馬克思主義信仰是其黨性的根本要求和體現。
堅信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和價值性,自愿把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信仰是黨員和公民這兩個信仰主體信仰馬克思主義的相通處。他們都是站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上來理解馬克思主義的人,是以無產階級的理想為理想的人,對馬克思主義有較深入的理解和把握;他們都堅信共產主義理想,并且相信這個理想最終都能實現。毛澤東說:“我一旦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是對歷史的正確解釋以后,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就沒有動搖過。”[12]鄧小平說:“如果我們不是馬克思主義者,沒有對馬克思主義的充分信仰……中國革命就搞不成功。”[13]這些都是我黨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們堅定地相信馬克思主義,相信馬克思主義能夠實現。當然,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也認識到追求理想的過程是困難重重的,列寧理性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指出:“我們已經開始了這一事業。至于哪一個國家的無產者在什么時候、在什么期間把這一事業進行到底,這個問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堅冰已經打破,航路已經開通,道路已經指明。”[14]作為黨外布爾什維克來講,他們雖然沒有加入共產主義組織,但是他們也如同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武裝的黨員一樣,把自己投入到共產主義事業之中并為其終身奮斗。
但是,馬克思主義作為信仰在對黨員和公民的信仰要求上是有層次、標準上的區別的。黨員的馬克思主義信仰,帶有規范性,是一種規范取向的信仰模式。這種規范性體現在兩方面:一是黨員要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理論指導,并加入共產主義組織——在我國為中國共產黨,接受黨組織的領導和監督,把學習馬克思主義作為義務是對黨員特有的要求;二是不能信仰宗教,這是黨員信仰馬克思主義最根本的黨性要求。馬克思主義信仰從一誕生就與宗教信仰對立存在,作為徹底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的馬克思主義與唯心主義世界觀的宗教信仰的分歧是根本性的,無論是對政黨還是個人而言都是不能調和兼容的。對此,列寧指出:“我們的黨綱完全是建立在科學的而且是唯物主義的世界觀上的。因此,要說明我們的黨綱,就必須同時說明產生宗教迷霧的真正的歷史根源和經濟根源。”[15]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思想的中國共產黨的全部思想基礎必然是也只能是徹底的唯物主義,黨員不能信仰宗教與之相對應。而對于黨員不能信教問題,我黨主要領導人在不同時期對此都有過論述。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指出:“共產黨員可以和某些唯心論者甚至宗教徒建立在政治行動上的反帝反封建的統一戰線,但是決不能贊同他們的唯心論或宗教教義。”[16]改革開放初,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中央詳細闡述了黨員不能信教問題:“我們黨宣布和實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這當然不是說共產黨員可以自由信奉宗教。黨的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是對我國公民來說的,并不適用于共產黨員。一個共產黨員,不同于一般公民,而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成員,毫無疑問地應當是無神論者,而不應當是有神論者。我們黨曾經多次作出明確規定:共產黨員不得信仰宗教,不得參加宗教活動,長期堅持不改的要勸其退黨。這個規定是完全正確的,就全黨來說,今后仍然應當堅決貫徹執行。”[17]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重申和堅持以前的原則的同時,進一步指出“共產黨員不但不能信仰宗教,而且應該積極宣傳無神論,宣傳科學的世界觀”、“對篤信宗教、喪失黨員條件的,對利用職權助長宗教狂熱的,要嚴肅處理”。[18]進入新世紀以后,胡錦濤同志多次在講話中重申“中國共產黨人是無神論者,不信仰任何宗教”[19]。
而作為公民的個人信仰則不存在這種規范性,是一種個人、私人的價值取向或者說倫理選擇。事實上,前面我們討論過馬克思主義信仰與共產主義信仰的關系,認為二者在本質上是完全相同的,只存在強調側重點的差別,而這種差別在黨員與公民對于馬克思主義信仰的不同標準上體現出來。對于黨員來說,必須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思想,學習馬克思主義是義務;而對于公民來說,更應該表述為共產主義信仰,是對共產主義“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的信仰,表現的是一種崇高的人文關懷精神。
馬克思主義信仰對于黨員來說就是身份的象征,不能輕易地改變或者拋棄自己的信仰,也不能在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同時內心還覬覦宗教信仰,無論改變、拋棄或者覬覦其他信仰都是背叛,這樣的信仰者最終是會被信仰所拋棄的。在當下,一些人對于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帶有很強的功利性,把信仰馬克思主義作為人生發展和撈取好處的政治資本,我們要批判這種黨內“庸俗”共產黨員,推崇真正把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人生追求的黨外布爾什維克,對于這二者,我們“寧可十個辦實事的人不自稱為黨員(真正辦實事的人是不追求頭銜的!),也不讓一個說空話的人有權利和機會當黨員”[20]。
[1][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九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33,334.
[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1.
[4][7]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9,506.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317.
[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66.
[8][13]鄧小平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63,63.
[9]陳建民,陽魯平.科學認識馬克思主義信仰[J].求索,2004(6):130.
[10]時光,王嵐.宗教學引論[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4:164.
[11]列寧全集(第四十九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546.
[12][美]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M].北京:三聯書店,1979:31.
[14][15][20]列寧專題文集[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46,222,348.
[16]毛澤東選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707.
[17]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讀(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443.
[18]江澤民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95.
[19]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8: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