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霖

中國處于社會轉型的敏感時期,改革在不斷尋找著路標。其中,新加坡在影響我國的政治、經濟模式等方面,起步很早。新加坡很早就通過建立“市長班”“總裁班”和組織官員培訓等形式,兜售“新加坡模式”。
借鑒新加坡執政模式的提法,讓筆者惴惴不安,觀點和理由如下:
首先,所謂的 “新加坡在一黨長期執政之下能建立公民社會、經濟開放和堅守司法獨立等制度”,并不準確。
第一,關于新加坡的“公民社會”。事實上,新加坡并未建立起自由民主的公民社會。新加坡只有報業控股和新傳媒兩大傳媒集團,均由政府100%控股,且同步審查新聞稿件。對于新媒體的興起,在選舉提名日前,特別宣布使用網上播客、網上新聞等方式競選是非法行為。此外,經常通過對城市建設與生活保障基金的控制權,來干涉選民的投票行為,如取消“祖屋翻新計劃”和“新新加坡股票”等。
這種看似“合法”的手段,也是當年20宗針對反對黨的“誹謗”起訴,悉數勝訴的玄機所在。
所有這些,顯然都與“公民社會”背道而馳。
第二,關于新加坡的“經濟開放”。新加坡的崛起,得益于天時地利:地處馬六甲海峽的咽喉地帶,時逢周邊國家動蕩不安、歐美游資尋求出路且歐美國家希望在東南亞插入一個“楔子”的發展良機。除此之外,新加坡經濟的發展主要受益于明顯的功利主義。例如:當歐美國家的市場經濟顯示出比蘇中的計劃經濟更有活力時,新加坡積極仿效,樂此不疲;但當歐美國家利用人權價值觀和國家福利來限制市場的過分自由和膨脹時,新加坡卻視若無睹。在這種功利主義的經濟發展模式下,道德和人格等核心價值淪喪為利益的工具。新加坡倡導精神文明,但為了繁榮旅游產業,卻保留了紅燈區,視之為合法存在;新加坡宣稱痛恨賭博,但為了刺激經濟增長,卻設立起兩個賭場,并以“綜合度假村”的名義進行偽裝。
第三,關于新加坡的“司法獨立”。對此,不能只看表象,更要看其實質。司法獨立的要旨是法官在審理案件時,不受法律之外因素的干擾。然而,在新加坡,司法體系淪喪為打擊政敵的工具。最明顯的證據便是,新加坡自其獨立以來一直施行的《國內安全法》。這部當年主要用于對付馬共的法令,授權政府不經審判即可無限期拘禁所謂“危害國家安全”的人士。一些早年的社會主義陣線領導人即因該法被拘禁長達20多年。此外,新加坡雖然在刑事立法上奉行“無罪推定”原則,然而,在司法實踐中卻陽奉陰違,普遍實行“有罪推定”的做法。司法機關在處理案件時,常出于政治目的和經濟利益的考慮,先入為主、事先定案。除此之外,新加坡法律公然蔑視“上訴不加刑”的法律基本原則,上訴失敗者被加刑數倍的事例比比皆是。很明顯,新加坡司法領域的種種,都與司法獨立相去甚遠。
其次,新加坡模式是不可復制的。新加坡是彈丸小國,只有城市而沒有農村,只有中央而沒有地方,實際就是一個雞犬之聲相聞的小城市。同時,新加坡也不存在不同地區之間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的巨大差距。在這種背景下,政府對經濟建設和政治體制都易于控制。而反觀中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既有城市又有農村,56個民族共居,是一個典型的大而復雜的國家。管理一個城邦小國的模式,很難成功移植到一個泱泱大國。
再次,新加坡模式并不具有可持續性。新加坡的體制是由在其國人心目中德高望重的資政李光耀所創建的,它是一種家長式的治理體制。“其人亡,則其政息”的歷史教訓,不得不察。
總而言之,新加坡模式是不可持續、不可復制的。十八大報告指出,我們既不能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能走改旗易幟的邪路。中國的發展模式,要有中國氣派和中國作風,決不能邯鄲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