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遷

◎劉錦鋒

◆作者系交口抽渭管理局職工

我出生在陜北黃土高原米脂一個普通的山村里，這里似乎自古就是貧瘠的代名詞。世代生活在這里的鄉親，祖祖輩輩從土里刨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幾近原始的生活。

猶記得那個夏日的清晨，爺爺從地里砍回來喂牛的嫩玉米桿，卻是我和伙伴們的期盼已久的“飲料”；猶記得爺爺那雙青筋暴出的手，在春天播種下多少希望的種子，但那靠天吃飯貧瘠的土地卻長不了多少好莊稼，到秋天僅僅能收獲勉強度日的一點口糧；猶記得多少個半夜五更，母親為了能在大凍前收回那不被凍壞的口糧，趕著毛驢披星戴月地到五里外山上馱糧食；水在這里顯得尤為珍貴。家家都備有一口大水缸，大人們只要一下溝就會擔上兩個大鐵桶，孩子們早早就開始學習挑水，人人都有節約用水的本能。洗菜洗鍋水可以用來飲牲口，洗臉洗衣水也各有用場。猶記得僅僅是為了燒飯取暖而在短短幾十年間就砍伐怡盡的原始老林，只剩下光禿禿的山峁，仿佛在訴說歲月無情；猶記得年復一年的惡性循環不斷開墾，至使本來就脆弱的植被逐漸退化，在烈日的炙烤下映入眼簾的只是那一望無際、觸目驚心的黃土。那黃土裹挾著高原肆無忌憚的野風讓人焦躁和不安……

站在這滿目創痍的黃土大地上，我不禁一次次地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我們要得新生活？這就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嗎？

不！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改革開放的春風無微不至地滲透到各行各業，也吹到了黃土地。陜北這塊沉睡的土地慢慢地蘇醒了。聰明賢惠的米脂婆姨家政服務叫響國內，男人們下煤窯賺足了腰包。滾滾的能源帶來滾滾的財富，使這千年貧瘠的黃土地一舉脫掉窮帽子。尤其是1999年黨中央提出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建設秀美山川，退耕還林，家家戶戶在屋前屋后栽滿了果樹、棗樹、杏樹。家鄉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今年我回去了，我看到了許多化工廠一派生機。“村村通”工程的實施，柏油路修到了家門口，不出門就可以買到各種商品；電力、廣電和電信共同協作，使鄉親們從此告別了吃了晚飯就睡覺的乏味生活，多年寂靜的小鄉村也有了電視、音響的娛樂聲；鄉親們“串門子”都用電話聯系；“五小”水利工程使每家每戶有了自己的小水井，而且還安了水泵，家家引水到戶，如今只要合一下刀閘，那清凌凌的甘露就會流到你的面前來；“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使世代居住的土窯洞漸漸退出歷史舞臺，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排排統一規劃、統一建設的磚窯，鄉親門再也不用擔心雨雪過多而導致土窯洞坍塌了，有的鄉親們還在窯洞里搞裝修，向單元式發展。山山溝溝到處可見果實掛滿枝頭，油葵、綠豆等經濟植物大面積推廣。“退耕還林、封山禁牧”使滿目的黃山逐漸變綠，一派豐收的景象。多年的黃泥路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再也不用為下雨出行發愁了。好多兒時的伙伴們有的養牲畜，有的辦廠，開上了小轎車，住進了縣城，孩子們也在城里上學。據說在家鄉已探明有非常大的鹽礦儲備，以后的日子將會更好。

如今，老人和孩子們臉上都掛著微笑，到處都見歡歌笑語。每逢過年，歡快的陜北秧歌扭出了火紅的日子，婉轉動聽的陜北民歌響徹了山洼。漫山遍野雖然仍是以赭黃色為主，但我分明看到了另外一幅景象：舒心暢目的藍天白云，青山綠水的秀麗風光，草木繁盛的生物群落，新鮮濕潤的氣候條件，人民群眾安居樂業，社會經濟快速協調發展......這不就是人間仙境，世上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