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東盟法律研究中的支援意識

陶斌智

（梧州學院廣西梧州543002）

略論東盟法律研究中的支援意識

陶斌智

（梧州學院廣西梧州543002）

個人知識可分為集中意識與支援意識。支援意識為集中意識提供知識基礎與設定正確方向。支援意識通過援借政治經濟、歷史文化、民族宗教的知識基礎與研究方法，有助于深刻理解東盟國家某些獨特的法律制度。支援意識的養成與開發應以通識教育為養料、原典閱讀為根基、反思重構為升華。

東盟法律；支援意識；通識教育；原典閱讀

一、集中意識與支援意識

李澤厚教授在談起我國社會科學研究何以不深刻時指出，如果研究者沒有培養足夠的知識根基，那么他在時下流行的各種學術熱中的大膽假設和無垠想象就沒有支點、沒有方向，就近于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興許會偶爾迸發出零星的“思想火花”，但終將流于淺薄、浮泛、散亂[1]。

當代科學哲學家博蘭霓在其知識論巨著《個人知識》（Personal Knowledge）中反對以主客觀相分離為基礎的傳統知識觀，認為知識的獲得是對被知事物的能動領會，因而個人知識是客觀性與人的個性相結合。他將知識分為“集中意識”（focal awareness）和“支援意識”（subsidiary aware－ness）。兩者居于不同層次，前者是可言明的知識，可以相互轉達，是一種能直接記憶的、非操作性的知識，它是完全可分享的，因而也是客觀的，非個人化的，這種知識只是知識的表層，是非本質的；后者是未可言明的知識，不可以通過記憶過程直接習得，是一種與研究者本人的“無所不在的參與”以及對過程細節的親身體驗直接聯系，它沉潛涵泳于知識深層，有時連本人也沒有明確地意識到其存在，但它確已成為個人素質的一部分，故總能在恰當時機恰如其分地迸發生成，成為靈感的來源，因而它是個人化的并且客觀存在的知識[2]。借用哲學家叔本華的比喻，集中意識不過是知識探求者留下的足印，而支援意識則是探求者一路上看到什么。除非后來者再次親身體驗這一過程，否則無從獲悉先行者一路所見所思以至所決。

正因為支援意識這種個人化的知識深入個人無意識中，不可言傳、只可默會，不可分享，其中真諦唯有通過個人的長期努力才可達到，從事科學研究的人正是在個人的長期努力中逐漸感悟到一些思維技能、思維習慣、信仰、猜測等等，才形成正確、有效、比較有啟發性的方向，使自己的行為不自覺地遵從某些啟發性的前兆（intimations），并與某種隱藏的現實建立起聯系，從而逐漸形成獨特的學術品格和研究敏感。

二、支援意識在東盟法律研究中的運用

東盟十國有老成員六國(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印度尼西亞、文萊)，新成員四國（柬埔寨、老撾、緬甸、越南，簡稱CLMV國家）。東盟不同于歐盟，歐盟成員國中西歐諸國發展水平基本相同，而東盟國家發展水平則參差不齊甚至差距懸殊，故整合程度遠遜于歐盟。兩大區域在面積和人口上相當，但兩者間及各自成員國間政治制度、社會文化、宗教信仰和發展水平等方面都存在巨大差異。兩者擁有不同的組織架構和決策方式，它們的法律思維與運行方式因不同地區、不同文化、不同發展程度等因素而不盡相同。

老東盟六國一般是發達國家（如新加坡）和新興工業化國家（如泰國、馬來西亞）或發展中國家（如菲律賓）等，新東盟國家一般為欠發達國家。歐盟的一體化程度正邁向深入，而東盟的一體化進程則起步不久。歐盟有以英美法、大陸法為核心的完備法律體系作基礎，加之具有超國家權威的歐盟諸機構不斷致力于統一法制標準，故其成員國法律體系漸趨一致；而東盟由不同的法律體系組成，其伊斯蘭法、天主教法、儒教法等傳統法律糅合移植的法律，故而“異彩紛呈”光怪陸離，甚至個別國家法律不合潮流甚或難以理解。研究東盟國家的法律如果只停留于法律條文表層而淺嘗輒止，只會獲得客觀而又淺顯的“集中意識”，而不能得到更深層更本質的“支援意識”。現試舉東盟三國法律中某些自相矛盾或特立獨行的條文加以分析。

1.菲律賓對外資“又打又拉”的“兩面法律”

菲律賓在吸引投資方面不遺余力，甚至比最不發達的CLMV國家還更優惠。菲律賓國家規定外資投資于傳統項目可享受4年免所得稅、先鋒項目免6年所得稅。與此同時，對外資投資結構又有嚴格限制：對于絕大多數公司，規定菲律賓公民須擁有至少60%的股份及表決權，不少于60%的董事會成員是菲律賓公民。唯有三類公司不受此限：①只有菲律賓公民無法承擔的且產品主供出口的先進項目；②從注冊之日起30年內必須轉換為菲律賓本國企業；③不屬于憲法或法律規定的應由菲律賓公民所有或控制的先進項目[3]。

菲律賓外資法為何呈現出對外資既愛且恨的矛盾心理和“又打又拉”的政策悖論？如果專注于就法律論法律的集中意識，則會武斷地認為菲律賓法律自相矛盾，研究者也會陷入難求甚解的死胡同。如研究者具有一般經濟理論基礎和東盟國家的歷史、政治知識儲備這種豐富的內在資源，菲律賓外資法的外在悖論就會迎刃而解。

從經濟方面觀察，菲律賓雖位于亞洲的中心位置，是唯一能在4小時內抵達本地區主要首都城市的國家。但與老東盟成員相比，菲律賓的基礎設施比較落后。政府也頒布《建設、經營和轉讓法》即BOT法來促進建設基礎設施。阿基諾執政后，更是大力提倡公私伙伴關系項目（PPP），吸引外來私人投資建設基礎設施。目前，菲律賓經濟發展水平在東盟居中下游，按每人每天生活2美元標準計算，菲律賓貧困人口3600萬，約占總人口40%。菲律賓上世紀60年代后期采取開發政策，積極吸引外資，經濟發展取得顯著成效，1982年被世界銀行列為“中等收入國家”。此后受西方經濟衰退和自身政局動蕩影響，經濟明顯放緩，2005年以前菲律賓每年吸收外資只有幾億美元，2011年外資凈流入才達到12.62億美元，而同為東盟國家的越南同期吸引外資為147億美元。因此可以看出菲律賓給予外資巨惠至少有三方面的原因：一為改善國內落后的基礎設施；二是減貧開發，提高國民生活水平；三是歷史上也曾經歷因外資流入而鑄就的黃金時代。

從政治上觀察，菲律賓有大小政黨100多個，大多數為地方小黨，主要政黨有執政黨自由黨（簡稱LP），現任黨主席即總統阿基諾三世。該黨提倡修改憲法，放寬外國投資限制，鼓勵外來投資。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黨（簡稱Lakas Kampi CMD），該黨領導人、名譽主席是前總統阿羅約，該黨倡導加快私有化進程，提倡經濟外交，奉行開放政策。民族主義人民聯盟（簡稱NPC），現為眾議院第二大黨，該黨也支持加快國有企業私有化。民族主義黨（簡稱NP）為菲律賓歷史最悠久的黨派，該黨奉行保守主義。菲律賓人民力量黨（簡稱PMP），奉行民粹主義。可以看出，菲律賓最有影響力的三大黨均傾向引進外資，所以鼓勵外資并予其優惠具有強大的政治基礎，但不容忽視的是對外資持限制甚至抵制態度的保守派政黨和民粹主義政黨的掣肘，譬如人民力量黨黨魁埃斯特拉達曾一度執政。政黨博弈不可避免地投射在菲律賓外商投資法上，在大力鼓勵外資的同時出臺限制外資條款以迎合保守派、民粹派的民族主義心理與政治訴求。

最后，從歷史上觀察。1521年麥哲倫率領西班牙遠征隊到達菲律賓群島，開始長達300多年的西班牙殖民統治。1898年美西戰爭后美國根據《巴黎條約》占領菲律賓，除二戰時期被日本短暫侵占外，美國兩度殖民菲律賓，直至1946年菲律賓真正獨立。美、西兩大宗主國在菲律賓推行的是典型的殖民經濟，導致菲律賓國內產業體系不完整，國內就業容量低下，這也是菲律賓有海外勞工900多萬，成為全球主要勞務輸出國和最大的僑匯收入國的重要歷史原因。同時關系國計民生的支柱產業要么被宗主國控制，要么只能依賴宗主國發展，歷史上慘痛的殖民經歷與記憶不可避免地影響到菲律賓國家的立法思想：在外資法中限制外國人股權，限制外來高管職位。

2.馬來西亞獨具特色的保留地制度

馬來西亞國土地總面積中約1/4屬于“馬來人保留地”。1913年聯邦政府專門通過了“馬來人保留地法”（Malay Reserve Enactment）并沿用至今，劃出專屬馬來人占有的土地，除非獲得州政府批準，不能出售、出租、抵押給非馬來人。此外，“馬來人保留地”上的產業（Malay Reserved Property）也禁止外資購置。如果知識儲備中沒有關于這一制度的歷史演變以及民族政治因素影響法律的支援意識也著實難以理解。“馬來人保留地”制度歷經嬗變，最初是英國殖民者對馬來人、華人分而治之策略和實行馬華二元經濟的產物，日本侵略時期則肆意破壞這一制度，將華人引向開發馬來人保留地，一方面直接為日本的戰爭經濟服務，另一方面又陰險地利用這一制度來策動馬華對立，從而維系一種恐怖的平衡統治[4]。

而在馬來西亞獨立發展時期，隨著馬來人在政治中進一步占據主導地位，現已演變成為馬來人的經濟特權制度之一，并在憲法上加以宣示以及在具體法律部門得到落實。“馬來人保留地”制度究其實質就是馬來西亞國對馬來這一世居民族的歷史沿襲權利的尊重和馬來人作為“大地之子”的傳統權利的法律維護。

如進一步明晰馬來西亞國家政治現實則更加不言自明。馬來人占全國總口的61.8%，其最高元首由九個州的世襲蘇丹輪流擔任，由九州蘇丹、四州元首構成的統治者會議擁有以下重要權力：決定審議并頒布國家法律法規、對全國性的伊斯蘭教問題有最終裁決權、審議涉及馬來族及沙巴、沙撈越土著民族特權的重大問題[5]。由是觀之，“馬來人保留地”制度依存于深厚的政治歷史文化土壤，而法律此時只不過是馬來西亞國現實國情的忠實記錄。

3.菲律賓獨立特行的禁止離婚制度

1950年8月30日生效的菲律賓《新民事法》中禁止離婚，僅允許“合法分居”。因此2010年參選副總統的著名女參議員萊加達早已與丈夫正式分居，卻一直難以擺脫婚姻的束縛。這導致許多菲律賓人對結婚產生恐懼心態而選擇單身，現任總統阿基諾三世迄今為止就是單身。也有中國某明星夫妻在菲律賓注冊結婚，但若干年后兩人的離婚事件也引發娛樂熱議和法律適用問題。2011年歐洲小國馬耳他全民公投支持合法離婚，菲律賓就成為世界上最后兩個禁止離婚的國度之一（另為梵蒂岡）。

如研究者潛意識中沒有宗教歷史、宗教文化、宗教政治影響法律的支援意識，同樣難以理解菲律賓法律緣何禁止離婚。美國統治為菲律賓留下英語，讓菲自稱為“世界第三大英語國家”。西班牙殖民則留下天主教，讓菲律賓成為東盟十國中唯一、也是亞洲最大的天主教國家。9400萬國民中83%信奉天主教，9%信奉基督教，5%信奉伊斯蘭教，少部分華人信奉佛教，土著居民中還存在原始宗教。

近代天主教既是輔助西班牙殖民擴張的工具又是維護殖民統治的“精神武器”，其在菲律賓歷經傳播、適應、調和與變化，已完成菲律賓的天主教化與天主教的菲律賓化，到今天已成為菲律賓民族文化、政治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歷史來看，菲律賓的天主教化是近代歐洲海外擴張與天主教東傳運動的結果與產物，而天主教的菲律賓化則是天主教內在的普世主義精神與文化性質與菲律賓傳統習俗和民間文化相互調和的結果。因為在特殊歷史背景下天主教的傳播具有濃重的文化因素與政治因素，因而天主教成為菲律賓大多數民眾信仰也具有深厚的歷史根源與文化根源[6]。

天主教對菲律賓社會一直都產生巨大影響，在1986年、2001年的重大政治事件中，天主教勢力都發揮了重要作用。菲律賓經歷了三個世紀西班牙天主教會對離婚的戒律，2010年菲律賓“加布里艾拉女權組織”的國會議員伊拉甘提出《菲律賓離婚法案》，迄今被擱置，無疑該法案會遭到天主教會的猛烈攻擊，因為在這個亞洲最大的天主教國家，教會始終是反對離婚合法化的最大阻礙者。

三、東盟法律研究中支援意識的培養

（一）支援意識的養料——通識教育

法律乃是整個社會生活的一部分，它絕不存在于真空之中。法學也決非是自成體系、自給自足的獨立且封閉的領域，因而不可能與社會科學的其他分支脫離。如果不去闡明立法博弈過程中的政治和社會背景，東盟國家許多法律條文如外資管制條款、離婚禁止條款、保留地條款就無法理解，也無從得到恰當的分析。如果舊的法規頒行之時所盛行的正義理想不同于我們現今的主流理想，那么這些規則或條文在今天看來就會變得古怪，甚或荒謬了[7]。

只有具備一般的經濟學知識與覺悟，才會認識到法律上層建筑與經濟基礎之間的邏輯映射關系。只有相當熟悉東盟歷史，才會理解東盟國家法律演變過程，才能體察其法律制度對歷史形成的經濟結構、民族宗教關系等條件的深刻依賴；也只有了解現代西方主流文化和東南亞多元傳統文化的沖突融合，才能理解歷史上那些可能對法律產生深遠影響的國際事件；也只有精通政治理論、洞悉政府的結構與作用，才能領悟東盟憲法和公法中獨特的現代民主與傳統特權問題。而這些問題往往會對東盟立法和司法過程產生決定性影響。

（二）支援意識的根基——原典閱讀

蜚聲國際學術界的芝加哥大學社會思想委員會（Committee on Social Thought）為何既能匯集一批大師如哈耶克、阿倫特、博蘭霓，又能培養一批杰出的跨學科巨子，與他們一開始就注重精讀原典，培育支援意識是分不開的。倡導精讀原典的基本出發點是委員會認為研討原典的思想意蘊最適于訓練思想、培養原創力，使青年學子能在其學術生涯的形成時期就能產生廣闊的觀察視野與深邃的探究能力[8]。

原典構成我們認識基礎和知識核心。人類文明正是在無數原典的闡發和接續中展開的。人類文化的發展井然有序，文化演進的方向不偏不倚，也正是得益于人類社會的無數經典以及對經典闡釋所構成的文化形態的指引[9]。這些原典因其筆觸現實、思想深邃，從而具有超越時空的永恒意義，經得起時間考驗，不因任何時代風尚而損抑其固有價值。每個時代都必須對這些巨著加以重新探究，從而得其精髓獲致新意。

此外，原典本身就蘊含深刻的思維范式與方法論。黑格爾早已深刻地指出，真理的方法就在真理之中。原典中具備精微的深思與開廣的觀照，其道學艱深的設問方法與涵蓋宏闊的答問方式也足以深刻地影響學生。所以原典不僅蘊含真理，而且蘊含探究真理的方法。與原典接觸于潛移默化中產生了未可言明的知識即支援意識，這正是產生正確問題的源泉。無怪乎范式理論創造者庫恩也指出，范式觀念正是從博蘭霓知識論中支援意識的觀念衍發而來[9]，而范式則是科學研究中更為結構化、體系化的支援意識的總和。

總之，治學問道中必需的充足的底氣、寬廣的思路和創造的張力需要精讀原典來練就。東盟法律研究中需要研讀諸如《論法的精神》、《正義論》、《法理學、法哲學與法律方法》等法學經典，從而培養東盟法律研究的支援意識。

（三）支援意識的升華——反思重構

李斯特指出，我們應把存在的事物看作是歷史生成的東西，并通過確定下一步正在生成的東西，來認識應然的東西。拉德布魯赫也認為：應然的東西，決非是從實然的東西中得到的，無論對多少現行法進行觀察，也不能由此得到關于何為正義之法的教誨。正義之法不是經驗的產物，而是先驗的產物[10]。

東盟國家中現行的某些法律是正義的嗎？顯然菲律賓對外資的“兩面立法”有利于實現當局管控外資和保護民族利益，但明顯有損于外國投資者財產權的保護和經營權的實現；菲律賓國家禁止離婚法有利于天主教戒律的嚴格遵循，但顯著減損了弱勢群體——未婚同居的婦女、非婚生子女的權益，更剝奪了那些遭受家庭暴力、離婚無門婦女的婚姻自由；馬來西亞國家保留地制度給予馬來人特殊的優益，但人為地弱化了非馬來族群的發展權能，從長期來看也阻滯土著人的自立自強與永續發展。

各國法律秩序針對各種發生利益沖突的事實問題采取不同的解決辦法，而各種解決辦法實質是各國法律對相互對立的利害關系所作出的價值決斷。法學支援意識的推進與升華，決不會止步于對各國現行法解決辦法作出價值無涉的評價，而應根據正義與衡平的觀念以及世界社會的歷史大勢來作出有關何種利益或應優先、或應平衡的評價，再通過評價轉而尋求良好的解決辦法，從而形成新的法律支援意識。因此，就不可避免地期待評價的介入和反思的指引。

東盟國家法律應將如何實現正義與衡平？同為東盟國家的越南2006年出臺新《投資法》，對內資、外資統一管理，給予外資廣泛的國民待遇，取消之前《外國投資法》諸多準入限制和業績要求，深度開放國內市場[11]。菲律賓、越南兩國人口相當、面積相當，而越南2011年同期引進外資總量超菲律賓國家10倍有余，可以預見越南的引資成功將為菲律賓更新改造外資法造就強大的改革先聲。最近提倡避孕和控制出生率的《菲律賓生殖健康法案》與《菲律賓離婚法案》一樣遭到教會的強烈反對，與此同時卻得到菲律賓總統的支持，阿基諾三世宣示本人已作好“被逐出教會”的思想準備，而他領導的執政黨也嘗試“與教會再開辟一條新的戰線”。可見離婚法案政治與民意基礎日增其強，最終通過指日可待。

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多次指出，馬來人不應該永遠尋求保護和特權，以致無法自力更生，妨礙國家的競爭力和健全發展。近期馬來西亞國家推出多個雄心勃勃的旨在吸引外資的特區計劃，因區內有近半數土地屬于不能開發的馬來保留地，所以引資能力大打折扣。目前看似鐵板一塊的保留地制度開始漸次松動：巴達維政府時期允許將馬來保留地租借給非馬來人發展，作為改善族群關系的措施之一。個別地方政府如吉蘭丹州亦根據聯邦憲法賦予地方的土地管理自主權，有條件地開放保留地給非馬來人。

可見，法學本身之目的就是通過不斷反思重構與評價創新，以追求良好的價值判斷與利益衡量方法。不僅如此，社會也是通過比較法、法律社會學和法律現代化以及“法律與發展”多種路徑培育法律支援意識，從而不斷推動公平正義的傳播與實現。

[1]李澤厚.李澤厚教授談我國社會科學研究何以不深刻[J].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1989(2).

[2]Michale Polanyi,PersonalKnowledge:Towardsa Post-Critical Philosoph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8: 57-59.

[3]中國商務部.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菲律賓[G]. 2012.11.

[4]于福堅.真實與虛幻：馬來西亞的族群整合問題[N]中國民族報,2010-06-11.

[5]中國商務部.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馬來西亞[G]. 2012.11.

[6]施雪琴.西班牙天主教在菲律賓:殖民擴張與宗教調適[D].廈門大學,2004.

[7][美]博登海默.法理學法律哲學與法律方法[M].鄧正來,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531.

[8]林毓生.中國傳統的創造性轉化:增訂本[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1.

[9]劉承華.原典閱讀:培養原創力的重要途徑—從芝加哥大學“社會思想委員會”談起[J].教育與現代化,1997(2).

[11][日]大木雅夫.比較法:修訂譯本[M].范愉,譯.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118-123.

[12]中國商務部.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越南[G]. 2012.11.

On Researcher’s Subsidiary Awareness in the ASEAN Legal Research

Tao Binzhi
(W uzhou University,W uzhou 543002,China)

A person’s knowledge is comprised of the subsidiary awareness and focal awareness,in which his subsidiary awareness plays a predominating role in providing basic knowledge and predetermining the direction for his focal awareness.Based on background knowledge of politics,economy,history,culture,nationality and religions,a researcher’s subsidiary awareness can be helpful for understanding some particular legal systems of ASEAN.The acquisition and development of a researcher’s subsidiary awareness can be achieved through enhancing common sense,reading classic canons,reviewing and reconstructing the existing law systems.

laws of ASEAN;subsidiary awareness;education of common sense;reading classic cannons

D911.04

A

1673-8535（2013）05-0038-06

陶斌智（1979-），男，湖北黃岡人，梧州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經濟法。

（責任編輯：覃華巧）

2013-06-20

廣西新世紀教育教學改革項目（200103YB132）；廣西教育廳面上項目（2012JGA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