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關系可能有大突破

據報道，2012年12月朝鮮曾非公開地向日本表示，愿在2013年2月重啟朝日政府間談判。日方認為朝鮮此舉“意圖不明”，尚未作回應。但從朝日雙方外交需要看，不久后恢復朝日政府間局長級談判不僅是必然，年內朝日關系極有可能出現一定突破性進展。回顧2012年，朝日間的接觸空前活躍。2012年1月和3月，朝鮮朝日邦交正常化談判大使宋日昊與日本前綁架問題擔當相中井洽，先后在中國東北和蒙古會晤討論綁架問題，朝方主動提出允“日裔妻子”回日探親問題。4月，朝邀一日本代表團參加金日成百年誕辰活動，向日表示，愿送還二戰期間死在朝鮮的日本人遺骨。6月，朝向日媒開放展示日本人墓地。7月，朝以極高禮遇邀請此前逃離朝鮮的原金正日專屬廚師藤本健二訪朝。8月初，朝日紅十字會會談時隔10年重啟，朝允日本遺屬赴朝掃墓。11月，朝日政府間局長級會談在蒙古舉行。值得注意的是，代表日本參會的改為外務省亞洲大洋洲局局長。雙方原商定12月初再次進行局長級會談，后因朝鮮射星被推遲。12月底，金正恩罕見地給一名日裔婦女寫了封親筆信。同天，朝方向日方提議2013年2月重啟局長級談判。朝日間去年在改善雙邊關系方面互動頻繁，反映出雙方在這方面都有迫切需求。在朝鮮方面看，首先，改善朝日關系是朝鮮核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朝鮮謀求“核國地位”分兩步走，第一步是闖關擁核。它通過兩次核試，進而宣布自己是“核國家”，這一步基本實現。第二步是通過全方位外交，迫使國際社會“習慣”與“核朝鮮”打交道，使他們接納其核國地位。朝已在推進同美中俄改善關系方面花了大力氣，與日改善關系亦是這一大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次，朝鮮期望盡快得到日本的戰爭賠款。上世紀90年代初，朝日進行邦交正常化談判時，雙方已就日本向朝支付一筆數額高達100多億美元的款項達成協議。2002年9月小泉純一郎訪朝時雙方進一步商討了這筆款項支付事宜。后因核問題和綁架問題被擱置。朝鮮兩次核試遭國際社會制裁，外匯短缺，朝急需日本這筆戰爭賠款以支撐先軍政治，建設“強盛大國”。第三，2012年日本因釣魚島、獨島問題與中韓弄僵，因南千島群島問題與俄關系冷淡，日本外交陷入空前困境。朝鮮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推進朝日邦交正常化進程，可事半功倍。日本也有同樣的迫切需求。首先，“綁架問題”在日本始終是一個刺激國民神經、影響日本社情政情的重大問題。任何一個政治人物或政黨，要想獲取選票，捷徑就是與朝談判，在解決綁架問題上獲得進展。其次，目前日本因領土爭端與中韓俄都關系緊張。日本采取的應對策略是，緩和日本同俄韓關系，集中力量與中國對抗。朝鮮一向被人視為中國“盟友”，如能同朝鮮大幅改善關系，對中國將是一個巨大的外交打擊。第三，朝鮮推進核計劃和導彈計劃，對日本構成直接威脅。美國雖然在這些問題上與日本保持一致，但美國同朝鮮已建立起暢通的對話機制。日本擔心美國搞“越頂外交”，單獨與朝媾和。日本企圖建立自己的與朝對話機制，防止被甩。這樣，如果2013年某個時候朝日間突然實現首腦峰會，雙方在諸如綁架等問題上出現戲劇性握手場景，人們不該感到意外。▲（作者是中共中央黨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