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農民工參加社會保險情況探析

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工業、建筑業、服務業都有了很大的進步，經濟由“又快又好”向“又好又快”方向發展，也就是在這個時期，大量農民開始涌進城市尋找工作，形成了浩浩蕩蕩的“民工潮”。而實際上，他們已經成為我國產業工人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在為國家經濟的發展添磚加瓦。農民工的大幅增加以及 在現代社會中所處的特殊地位（弱勢群體），引起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重視，對他們處理的好與壞將對社會經濟等各個方面產生影響。因此，城市工人社會保障制度成為諸多學者及社會界討論的熱點。

經過十多年的努力，參保人數增加，社保基金規模擴大，待遇水平相對提高，更重要的是逐步把農村人口、農民工、自由職業者等納入到社會保障制度的保障范圍，建立專業化、社會化、法制化社會保障體系，充分發揮社會保障制度維護社會穩定、促進經濟發展的功能。農民工就業所在地的社會保障現狀呈現以下幾個特點：首先，農民工的參保率低、退保率高成為普遍現象。其次，農民工對醫療保險可望不可求。再其次，農民工不公平待遇突出表現為失業保險和生育保險的缺失。最后，工傷保險待遇很難得到支付。

一、農民工對參加社會保險的理性選擇

1.農民工對參加社會保險的完全理性選擇。（1）獲得工資收入是農民工的理性選擇行為的基本依據。在市場經濟中，需求決定供給，而在政府準公共品——農民工社會保障，城市農民工自身對社會保障制度沒有形成“有效需求”。對于企業是否為自己繳納各種保險費的要求比較低，農民工參保意識比較淡薄。然而，由于從事行業性質不同，所面臨的各種生活風險是客觀存在的，因此他們對參加保險的客觀需求是從在的，關鍵問題是他們的“支付能力” （繳費能力、承受失業壓力的能力等）不足尚未形成對社會保障的“有效需求”， 農民工務工收入低，除去滿足家庭的日常開支外，積累有限。

（2）外來務工人員社會保險較低的待遇并不能有效地刺激其投保的需求愿望。按照這一保障水平，農民工的養老保險權益實際上沒有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落實，即使能夠在移入地享受到養老金或老年補貼，其生活水平也較低。這樣的外來務工人員社會保險，仍然是基于城鄉二元分割的勞動力市場所制定的政策，不但不能解決過去的城鄉二元結構，而且還把城鄉二元結構移植到城市，移植到新的工業化成果中來，這實質上是一種歧視性政策，很容易給外來務工人員帶來自卑心理反應，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農民工對社會保障制度的強烈需求，對今后社會保障的發展不利。

（3）土地作為農民工社會保障的替代品，影響其理性選擇行為。在城市農民工人群體中，農民工做出從農村到城市的遷移決策是因為希望能夠實現利益最大化，風險最小化。資本市場和商業保險市場的建立以及政府提供的有關社會保險政策對人口遷移有明顯影響，但是目前還缺乏針對保障城市農民工基本生活、降低風險的社會保障制度。因此，他們在外出務工時仍然保留戶口所在地的承包地，當進城務工農返鄉時，只能通過投入少量的勞動、資金、技術及管理等進行耕種土地，實際上對土地的使用上體現出低投入和低效率、忽視農業收益的傾向，在規避社會生活風險同時只能舍棄利益最大化目標，農民“理性”地對風險環境的判斷和行為的安排導致“最低生活保障形態農業”的結果，即農業的非效率狀態。

（4）受傳統思想的束縛，家庭保障具有社會保障不可替代的作用。家庭作為人們最終的歸屬地，不僅在物質上給予部分滿足，更重要的是在精神給予安慰，這種保障主要依靠建立在血緣關系基礎上的家庭成員共同抵御風險的意識和行為，“養兒防老”就成為農民的希望。同時普遍存在于鄰里街坊之間的互相幫助、扶持、慰藉的物質和精神資源也構成家庭之間非正式的贖回保障網絡，這也是中國農村傳統保障的一大特色。這樣，基于對最低限度保障的需要，村民間進行的互助、互惠行為，被逐漸地發展成為一種“制度化”（ 主要是源于傳統的道德觀念與習俗規范，與布爾迪厄所討論的“慣習”意義相似）的互惠模式。

2.農民工對參加社會保險的有限理性選擇。（1）委托代理關系對農民工參加社會保險的理性選擇的影響。從社保基金籌集到委托投資管理中，投保人將個人由國家強制繳納的社保基金交給社保基金會管理，這就實現了社保基金一級委托代理關系，即投保人（委托人）授權管理人（代理人）對社保基金進行投資運營管理。社保基金一級委托——代理關系的建立是社會保障制度順利運行的基礎和首要環節，隨著社會保障覆蓋范圍的逐漸擴大，對相對分散參保人的管理難度也日益顯現，尤其是對參保人的資格確認、等級及關系的轉接。

參保人有可能充分利用信息優勢產生“搭便車”行為，即道德風險，以最少的繳費獲得更多的收益，甚至降低參保者的勞動積極性，例如下崗職工在隱性就業的同時還領取失業保險金，非低保戶隱瞞自己的收入獲得低保資格，醫保職工冒領醫保金。對于企業來講，為減少成本，少繳社保金而少報企業實際職工人數或工人實際工資總額，這往往給社保基金籌集帶來很多障礙，造成一些個人和企業少繳、拒繳、漏繳及欠繳社會保險費得現象。社會保險經辦機構在征繳社會保險費和支付待遇時，為搜尋和充分掌握參保者的基本情況和信息付出高昂的成本，不僅要投入財力，還要投入一定的物力和人力。

（2）制度文化對農民工選擇社會保險的偏好和目的的影響。黨的十八大， 全國兩會無一不把農民問題放在首位。國家為緩解農村土地經營收入微薄及抗自然災害風險，提出了統籌城鄉發展，推進城鄉一體化進程，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的發展戰略，來解決農民溫飽問題，改變傳統的依靠土地保障的政策選擇。只有為農民工提供社會保障，才能解決他們離開土地，進城務工的后顧之憂。推進城鎮化進程，解決“三農”問題，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

二、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發展的“路徑依賴”

1.路徑選擇是發展外來務工人員社會保障制度的關鍵。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發展較緩慢除了受我國城鄉二元經濟格局的影響，還受制度變遷中“路徑依賴”的制約，所謂“路徑依賴”理論即為一種制度一旦形成，是否有效，都會影響以后的制度選擇。 漸進式道路從總體上符合我國城鄉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且發展極不平衡的基本國情，也符合我國整個改革事業和社會保障制度改革的要求，但是此種道路的選擇阻礙了制度的創新。根據我國經濟發展水平不平衡的現實狀況，國家很難建立統一的外來務工人員社會保障制度，應按當地經濟水平逐步推進，具備條件的城鎮社區優先發展，在堅持漸進式道路的同時實現制度創新，保障制度的設計與其它各項改革相適應，合理優化配置資源，尤其是法律制度的建設，是保障外來務工人員尤其是農民工的合法權益的基礎，也是保障社會福利制度順利實施的手段。

2.農民工控制經濟資源數量和質量是社會保障制度發展的推動力。雖然隨著國民生產總值的不斷增加、工資調節機制的建立以及社會資源的整合，更多的居民能夠分享到經濟發展的成果，但是城市農民工所掌握的經濟資源是有限的，無論從種類還是數量上來說都不足以支持其在所從事的崗位獲得與城鎮居民享有同樣的保障或福利待遇。

一是物質資源。農民工較低的收入很難支付繳費標準較高的各種社會保險，同時面對新的職業風險和社會風險，他們對參加社會保障的訴求也日益加強，因而，物質資源成為現實與理想之間的最大障礙。在市場經濟中，按照勞動收入分配制度，提高農民工的勞動報酬——貨幣性收入，增加物質資源的數量和種類，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其支付保各種社會保險費的能力。二是信息資源。在勞動力市場上，有關工資、工作條件、工作機會等信息透明度較低，為獲得這些信息，求職者必須依時間序列走訪各單位，即進行有關工作的尋找過程。政府、企業或社會組織應拓寬農民工獲得信息的渠道，豐富信息內容，提高信息資源的質量。三是人力資源。人力資源指在一定時期內組織中的人所擁有的能夠被企業所用，且對價值創造起貢獻作用的教育、能力、技能、經驗和體力的總稱。對勞動者個人來說，個人所具備人力資源，如受教育的情況、綜合素質的高低、專業技能的熟練、工作經驗及身體素質的好壞直接關系到其是否能夠進入某些特殊行業，是否能夠獲得較高的收入，是否能夠獲得更完善的社會保險待遇，或者是順利地實現跨地區、跨行業的流動，實現人力資源的合理配置。

3.社會資源的整合為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發展提供網絡支持。費孝通在20世紀40年代時指出中國人在社會互動中形成的“差距格局”特點，社會關系作為一種資源的特性尤為明顯。現階段，我國對于農民工社會支持網絡的構架主要建立在政府、企業、工會及社區等正式社會網絡和以業緣、血緣關系關系為主的非正式社會網絡基礎上的。國家在為農民工實現就業和參加社會保險方面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如提供相關實現再就業和培訓，農民工創業扶持政策（返鄉創業貸款、返鄉創業培訓或補貼），提供職業介紹和社會救助等制度，更重要的是對當農民工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時或發生勞動糾紛時，國家出臺的各種法律法規可以充分保障農民工的切身利益和權利。

（作者單位：南昌理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