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長了腿的,爬著那竹簾格兒,先是一個白道兒,再是半圓,漸漸地爬高了,穿衣鏡上的圓便滿盈了。月亮還在竹簾兒上爬,那滿圓卻慢慢又虧了,末了,便全沒了蹤跡,只留下一個空鏡,一個失望。它是匆匆的,快去尋月吧。”這里寫了月的變化過程,月在變化,無數(shù)詩人也注意到了月的變化,進而,月亮也具有了幽美、自由、純潔、美好、永恒、凄涼、悲慘、悲歡離合等方面的特點。月亮成為了“人化”的事物,成為一個使用頻率很高的“公眾”意象。
一、月亮的意象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月亮這一意象已成了人類思想情感的載體,她的意蘊十分豐富。在很多詠月詩歌中,詩人將月融于內(nèi)心思想情感之中,并使月與內(nèi)心的思想情感互為輝映,并將詩的文學(xué)品位、思想內(nèi)涵與藝術(shù)造詣提升到一個極高的水平。那么都有哪些題材的詩與月亮這一意向緊密相連呢,又體現(xiàn)詩人什么樣的情懷呢?由于作者心境不同,在不同的古詩詞中,月亮這一意象表現(xiàn)出的意蘊也往往不盡相同,體現(xiàn)出其意蘊的豐富性。月亮的不同意蘊,形成不同的審美意境,烘托出詩人們的不同情懷。
二、月亮的意義——月亮具有深厚的文化性
月亮,曾被賦予不同的別稱,新月為“玉鉤”,圓月為“玉盤”“冰輪”“冰鏡”;月亮又被稱為“兔魄”“兔影”“兔輪”; “桂魄”“桂月”;還被稱為“月娥”“嫦娥”。這些別稱的背后有著美麗的故事。不論人們把月亮稱為什么,都是借此來抒發(fā)感情。月亮有著其獨特的深遠文化意義。
(一)月是“美好”的文化代表
宋朝宴殊在《寓意》詩中寫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fēng)。” 月色與梨花融為一體,柳絮在春風(fēng)里飄飛,是多么美的一幅圖景。唐詩人陸暢在《新晴愛月》詩中,流露出了對月亮的喜愛。“野性平生唯愛月,新晴半夜睹嬋娟。起來自擘紗窗破,恰漏清光落枕前。”多么好的月色,月亮是美麗的,心情也是美好的。如王維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這是一幅多么幽雅、明凈而又充滿情趣的畫面啊!在這里,一切都顯得自在安然、新鮮活潑,洋溢著詩人對自然山水的熱愛和隱逸山水間的飄逸情懷。從上述詩句可以看出,月亮是美好的化身,月的美麗襯托出我們生活的美麗。
(二)月是“多情”的文化代表
有這么一個絕妙的對聯(lián):“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意思是說天若是有感情老天也會衰老的,月亮如果沒有怨恨的話月亮也會長圓的。人的感情是復(fù)雜的,愛恨情仇交織在一起,月亮是多種感情的載體,她是那么的親切,那么的善解人意。現(xiàn)在我們談?wù)撈鹪铝羴恚偸前阉亩嗲閽煸谧爝叄瑹o數(shù)的文人墨客借她傾訴著各種各樣的感情,親情、友情、愛情,所以月亮在詩詞中已經(jīng)是不可或缺的感情代表。
(三)月是“無私”的文化代表
一輪明月總是高掛在天空,普照大地。唐詩人曹松在《中秋對月》詩中熱情地歌頌道:“無云世界秋三五,共看蟾盤上海涯。直到天頭天盡處,不曾私照一家人。”月亮把清光灑向每一個角落,而不是“私照一家人”。在當(dāng)今社會,當(dāng)然有很多像月亮這樣的無私的人們,他們把功名利祿看得很淡,在他們的心中總是想著別人,他們把愛奉獻給了別人,他們再苦再累,也覺得是一種樂趣,從不向其他人索取什么。但是當(dāng)代社會中也有為數(shù)不少的自私自利的人,他們?yōu)橐患核嚼粨袷侄蔚娜テ茐乃说睦妫踔磷鲆恍┻`法的事情,真是可悲之極。所以月亮的無私應(yīng)該對我們來說有很大的感觸。我們現(xiàn)在仍然要提倡這種月亮無私文化。
(四)月是“真理”的文化代表
月亮高掛空中,讓人們產(chǎn)生一種尋求生命真諦的哲人式的感悟,它啟示著人們對宇宙永恒的思考。詩人站在月光下便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思古幽情,月亮此時也成了閱盡滄桑的見證。張若虛在《春江花月夜》中曾寫道:“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詩人在月下神思飛躍,他將月亮與人生緊緊聯(lián)系,探索著人生的哲理與宇宙的奧秘。個人的生命是短暫即逝的,而人類的存在是綿延久長的,因之“代代無窮已”的人生就和“年年只相似”的明月得以共存。李白的《把酒問月》更是將月亮的哲理升華上升到一個高度:“白兔搗藥秋復(fù)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對酒當(dāng)歌時,月光長照金樽里。”作者描述了月亮的不可知性,他剖析月亮運行的空間軌跡,表現(xiàn)月亮由升到?jīng)]、從秋復(fù)春、幽靜孤寂的變化規(guī)則,提示月亮所蘊含的生命啟迪。他通過對人與月在時間上的差距,突出人生的悲劇性,同時也提示了人生真趣和價值:人生是短暫的,其間有不盡的坎坷、曲折、孤獨、寂寞。但沉浮交替,幽寂虛靜又正是宇宙萬物的真諦,何須讓有限的人生去承擔(dān)那些無益的憂慮呢?人類雖然不可能永遠享有生命,但其精神和理性卻可以永遠享有宇宙。只要明月常相伴,忘卻塵世的一切,人生就會像明月一樣自由自在。在這些詩句中,月亮則成為寧靜而永恒的存在。月亮有變化的過程,更何況人類。人們要追求生命中的真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勇敢的去面對。因為這是生命中必經(jīng)的路,是對我們的一個考驗,這就是生命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