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年關已近,燕子一天內卻參加了三場會議,這是第四場。關于這些會議的流程和形式,對于參加工作20年有余的燕子實在是太熟悉了。
噔噔噔,跑上四樓會議室,里面已坐了黑壓壓的一群人。燕子在入口處簽到后,不慌不忙地走向前排。
雖說年關已近,燕子一天內卻參加了三場會議,這是第四場。關于這些會議的流程和形式,對于參加工作20年有余的燕子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場會議她是有意遲到的,而無論遲到與否,每次參加會議她都會選擇坐在最前排,因為她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坐前面,因為前排早溜難看。而燕子從來不早溜,因為她有事干。
燕子落落大方地坐下來,將包放好,拿出本子和筆,再翻開放在桌上的會議資料,簡單地瀏覽了一下。這是一個專業性的業務培訓會,每年一次。只是今天這位女培訓師燕子也第一次見到,聽說來自市級機關某研究室,主任,副局級國家干部。
燕子認真地看著這位女主任,怎么覺得她的長得特別的與眾不同,從剛進門走到前排的那段過程,燕子就在觀察女主任的臉了。她的皮膚特別的白皙,臉上相當光潔,眼睛兩旁的眼皮特別的薄而且大幅度地下垂,哦,對了,就是那兩只眼睛讓人感覺像個外星人。
不對,燕子,總覺得她還有其他地方與眾不同,女主任正抑揚頓挫地講著“為了……,必須……”講話間眼睛一挑一挑的向上,額頭的皺紋顯露無疑,眉角每跳動一次眼角的魚尾紋便深深地擰在了一起,如此顯示,此人應該在50歲以上,甚至更大。可這個年紀的女人都有皺紋的,這不應該是她的與眾不同之處。
燕子再細細看她的鼻子。哦,那簡直太遭糕了,細膩的臉上居然有一個大大的酒糟鼻,只是那鼻頭不是紅色的,是白色的,或許經過了整容,或許是涂了上了厚厚增白霜。燕子真想站起來再走近點看個細致。再仔細了,發現那粗大的鼻子下面小嘴巴有點可愛,一張一歆,正講得起勁,說不定這個培訓課件她已講了20次,滾瓜爛熟,熟記心間,因為燕子發現她完全脫稿,這樣的領導不多見。雖說她講得很流利,可燕子又發現她那看似動人的小嘴其實讓人作嘔,為什么?對,她在不斷地說“呢”和“了”,好像是口頭禪,事實卻在做秀,更要命地是她一邊講一邊在揮舞著右手,一會兒張開五爪,一會兒緊握拳頭,不斷地“強調……再強調”。后來,只見她又換了一個手,五個小爪一會兒向內集中作小鳥吃食狀,一會兒單獨跳出一個食指作“再重復”,一會兒作孔雀開屏狀,看得燕子眼花繚亂,那瘦骨伶丁的小手在燕子的眼里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雞殼”般讓人難以忍受。她真想跳起來也開溜。
突然,講話戛然而止了,會議結束,掌聲熱烈響起。
燕子暗暗吐出一口氣也隨大流起身欲離席。旁邊走來一位已退休的返聘老同志,與燕子相識多年了,老同志拍拍燕子的肩說:“這位主任講得聲情并茂,太有才了。”
燕子茫然地看著他,不知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