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句容一直往南,就到了天王鎮。天王鎮地處句容市的最南端,南望溧陽市,西接溧水縣,東與金壇市交界,北與句容的后白鎮、郭莊鎮比鄰。老句容人都知道,天王鎮是個千年古鎮,因御賜金匾的寺廟“天王寺”而得名。關于“天王寺”的來歷眾說紛紜,卻都離不開一個“水”字。傳說商朝巡視官李靖進川路過此地,發現這里天旱,莊稼干枯,李靖便請求神靈,天降甘露。李靖歸天后托夢給當時的地方首領閔世郎,閔世郎組織工匠修建了一座寺廟紀念托塔天王李靖,并將這座廟命名為“天王寺”。“天王寺”修建后當地連年風調雨順,不幸在一次暴發的山洪中毀損。后來,百姓在原地又建造了一座土木結構的寺廟,卻再次被洪水沖毀。直到1919年,第三次復建成磚木結構才鎮住了洪水。
拉拉雜雜說了這么多,似乎都是題外話。然而,天王與茅山山脈緊緊相連,的確是盛產故事的地方。坐落在茅山西麓的“斗門行政村”,也算是天王鎮比較偏遠的一個小村落了。2004年,經過鄭吳村與斗門村兩村合并,才擁有了十三個自然村、二千多人口。其實,解放前的“斗門村”很大,史上曾被稱為“斗門鄉”,同時這里還是繁華的商業集中地,不僅有商店、茶館還有露天的戲臺,逢年過節,戲班子都來這里表演,粉墨登場的演員們水袖甩得老遠,咿咿呀呀的腔調拖得老長,熱鬧得很。解放后,由于年年洪水肆虐,鄉政府、糧站遷往袁巷,改名為袁巷鄉,“斗門鄉”亦改為“斗門村”。
縱觀歷史,大到名勝古跡,小到村名地名,都有一段悠遠的來歷或是美麗的傳說。“斗門村”緣何要叫“斗門”呢?這里面,還真有故事呢。據說,“斗門”原名叫“斗溪”,因東西兩條河常年流水不斷而得名。歷史上考證本村“徐氏”家族有一祖先時任丹陽縣令,見這里“山青水秀,溪水常流”,恍若身居世外桃源,遂起了在此定居的念頭,并將這里命名為“斗溪村”。后來,他升任“京都”要職,整日忙于公務,無暇打理他的“世外桃源”了。而那時的“斗溪村”連年遭遇洪水的襲擊,百姓愁苦不堪。有一年,徐官員官巡故里,見百姓怨聲載道,即請來當地有名的“風水先生”解卦,才知道是“斗溪”的地名不利,要想堵住洪水,得用一扇大門擋住才行。所以,“斗溪”的地名改成了“斗門”,并一直沿續至今。
歷史重疊著歷史,日子堆積著日子,就這樣,斗門村走到了當下。隨著時代的前進、工業的發展,“斗門村”的土地不再貧瘠,高效農業成了這里的特色,村民再也不用守著清貧數算日子了。農民大部分的土地被村里流轉了,凈收入一畝有600多元,比他們扛著鋤頭,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強多了。剩余的六七畝田地,種上水稻,小麥,或在旱地里種些茶葉、山芋、花生,口糧從來不用上交,吃不完的就賣到城里,貼補家用。特別自2003年起,“斗門工業園區”“斗門蔬菜生產加工基地”“農業生產基地”“苗木生產基地”在村里相繼生根落戶,八家企業分別投產食品、鞋帽、五金加工、鑄造、合金等,村里的一些壯勞力不用外出打工了,年齡稍大些的中老年婦女也都有了穩定的經濟收入。近幾年,斗門村的私營企業也如雨后春筍般地潛滋默長,村里的共產黨員吳恒龍率先創辦了天龍機械制造廠,村民劉四根也創辦了雙利金屬制品有限公司等等,他們不僅自己致富,還解決了部分農民的就業問題,為村上的青年創業樹立了榜樣。
斗門的村民們從此過上了安定的小康生活。然而,物質富裕的同時,精神、文化生活又是那樣地不可或缺。農歷臘月十九這天,鎮江市文聯率領著書畫家、攝影家、作家等三支文藝家隊伍,從鎮江來到斗門行政村。書法家們忙忙碌碌地寫春聯、送書畫,一管管毛筆飽含著深情的祝福,村委會門前的廣場洋溢著濃濃的年味。作家們在村書記的帶領下,來到了“蔬菜大棚”生產基地。阡陌之間,所到之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像隨風起伏的白色海洋。我們彎腰走進大棚,立刻被這鋪天蓋地的綠色所震撼。但銷路呢?如今的菜市場都菜滿為患,農民們上哪去銷售這么多的蔬菜?村書記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疑問。他說:“這些有機食品從來不愁銷路。我們實行的是訂單農業。上海的幾個高檔小區專門配置我們的蔬菜,有專門的上海人接洽,我們的村民只負責收種和打理。”他接著又說:“有機農業代表著農業的發展方向和趨勢,今后的市場,只有有機農業才有前景吶。”
如同聽故事一樣,我們恍然大悟。坐在回城的車上,透過車窗往外看,正是500多畝的苗木大世界,那些櫸樹、樸樹、紅葉石楠、桂花等蓬勃著綠意,一副沐浴著春光的模樣。對面的半山坡上不知是誰承包的果樹,光禿禿的枝椏彎曲著,三五成群的雞,不時在樹下躥來躥去。也許到了春天,桃李綻放,花朵明媚,這里又是另一番景色了,從天王到斗門,又該譜寫新的故事了吧。誰又能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