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促會”全稱“老區建設促進會”。有同志斷言,“老促會有為才有位”。如此推之,老促會“無為”則“無位”矣。但沒有位的“無為”,在社會學中卻另有一種美稱,叫“無為而治”。不言而喻,“無為而治”與官場“有為而腐”現象,存在著某種“相反相成”關系。本文就此說說個中原由。
“老促會有為才有位”,是廣東省老促會副會長劉傅海去年初對來訪的陽江客人,專就“老促會”這種群眾組織形式而發表的見解。老促會這種既無權又無錢的社團組織確實如此。你“有為”了,就給你一個“位置”,一個說話的地方。為老區人民謀福祉是老促會的“作為”,也是老促會的宗旨。老促會是“義工”制的,成員由離退人員組成,其“位”是無私與公正的化身,是促進老區建設的使者。對老區的群眾來說,這是共產黨的“良心”,也是人民的“良心”。
客觀地說,老促會是因為既無權又無錢,同時也因為其感恩老區、反哺老區的可貴品格,才有這種“位”和這種“良心”的。假如,既有權又有錢,而且,利用這種“有為”的條件進行權力尋租,那就另當別論了。
反觀某些貪腐官員,也可以說是“有為才有位”的。不過貪官的這個“位”卻是遠離法律的“高位”。已蛻化為“搜刮”、“貪腐”、“中飽私囊”,匯成了一種洶洶然的“有為而腐”的官場現象。如早年在河南交通廳這個“位”上,貪官從曾錦城到張昆桐到石發亮再到董永安,四廳座一任接一任相繼栽倒下馬,以卑鄙與恥辱為新成語“前腐后繼”作注。更有在高層“位”上的原鐵道部長劉志軍們粉墨登場“赴腐”。他們利用高鐵工程這種“有為”的“工作之便”,從工程招標到土地征用到部件采購,動輒受賄、侵吞成百上千億元。據中國經濟網最新消息,鐵道系統內部通報劉志軍案情,其中,僅與山西女商人、北京博宥集團董事長丁書苗勾結涉案金額就高達30多億元。丁書苗曾專為劉志軍特制過一道“銷魂湯”:出資5000萬元拍制新版電視連續劇《紅樓夢》,將劇組演員都逐個“請”上了劉志軍的床。丁書苗打通了劉志軍的關節,在鐵道部呼風喚雨。劉志軍與她勾結“啃”高鐵已經沒有了懸念。高鐵的核心部件對輪、聲屏障、還有廣告權什么的,統統壟斷在丁書苗石榴裙下。丁書苗拉項目討回扣,如探囊取物,動輒成千萬上億元。報道稱,劉志軍任上高鐵投入建設資金至少兩萬億元以上。專家推算,劉志軍案“腐敗標的”是劉志軍任上投入的建設資金的十分之一左右。可想而知,巨貪們的“賺頭”是怎樣一個天文數字。網傳,丁書苗僅從京滬高鐵一項,就拿走了8億多元中介費。
據說“無為而治”有點“國粹”,是源于中國古代老子學說。但這種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歡迎的,起碼是為那些“問題”官員們所排斥的。“無為”雖是形而上,卻達到了“治”的目的。因此,一些現代社會學家對此非常看好。認為要實現“無為而治”,就要變“人治”為“法治”。前提是政府堅執法律之銳,進行自鞭自策,并讓人民群眾對政府行政行為進行全方位監督。這是“無為而治”理念的精髓所在。然而,這幾乎只是社會學家的“一箱情意”,說的容易做的難,而且,有些事情還漸行漸遠。
對“安元鼎”全國不少媒體都曾報道過。該黑組織擁有“囚車”10多輛和多處黑監獄。有人因上訪被送進了黑監獄甚至精神病院。這些“有為而腐”的官場報道,讓國人覺得心酸心疼。
《中國青年報》曾以《山西兩官員非法拘禁企業家,將價值數億元企業零元轉讓》為題,報道了一起以權瀆法事件。再次揭示了官場“有為而腐”之怪現狀:1989年1月,企業家衛憲法開始承包時值資產為7.9萬元的平陸縣鋁礬土煅燒廠。承包合同約定“合同期滿增值部分歸承包方(衛憲法)所有”。2006年11月,平陸縣政府發文通知對煅燒廠進行清產核資。接下來是衛憲法被非法拘禁一個多月,煅燒廠時值數億元凈資產被“核資”為負4000多萬元并零元轉讓。耐人尋味的是,衛憲法不服,與作為核資領導小組長的副縣長潘長清爭論“權大還是法大”。潘長清對衛憲法說:“在平陸是權大,不信你試試,這廠你非交不行。”哦,讀此報道你別義憤填膺氣壞了自己!
那些盤踞在關鍵“位”上的“問題”官員,對“無為而治”不會親而愛之的。“有位”“無為”無野(東西)撈啊。他們正是利用自身“有為”而“有位”進行權力尋租,專事壟斷一些重要領域,官商勾結,撈取不義之財,使“市場”價值規律被扭曲。壟斷成為腐敗沃土。有專家指出,中國沒有喬布斯,原因是市場出現了器質性毛病,壟斷、投機、訛詐成為聚財、暴富通道。有取與付乏善可陳者,年薪動輒幾百萬數千萬;更有空手套白狼諸如零元轉讓山西平陸煅燒廠的斬獲者,一夜之間變成為億萬富翁。因此,不少人下意識放棄了創新致富,而熱衷于玩精致的投機取巧術。這與科學發展觀是背道而馳的。
顯然,“無為而治”中的“無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為”,而是一種讓市場、讓法律“叫板”的“無為”。這里引“里根經濟新政”一說,對此以資鑒照。里根是美利堅合眾國第40任總統,1981年在其首任就職典禮上演講,出言振聾發聵:“政府不能解決問題,政府只會制造問題。”里根上任之日,正是美國經濟衰退之時。里根的“無為”理念,確實不同凡響。他的解決方式是,撤回政府干涉,讓自由市場機制修正所面臨的問題。令人扼腕的是,里根的“無為”產生了積極效果,美國的經濟居然起死回生,并茁壯成長,開創了一個彪炳世界史冊的“里根時代”。
平心而論,里根的“無為”,不是放棄意義上的“無為”。事實上他是“無為”之中有所“作為”的:他敬畏法律,遵循市場價值規律,讓“市場的歸市場”、“社會的歸社會”。他深知,資源由市場配置是最符合經濟發展規律的,社會組織功能的有效整合是民眾權利得到切實維護的最好途徑。的確,在一個正常社會里,政府只須發揮有限作用即可。一個包攬一切的萬能政府,是很難讓老百姓感到十分滿意、高興和贊成的。
社會學家認為,踐行“無為而治”,要旨是我們下決心依法讓市場這只“無形之手”,盡其駕馭社會經濟科學發展的特有效能,促進資本運行利潤平均化,從根本上治理“有為而腐”的官場頑疾,使官商勾結蠶食國家經濟行為失去條件,真正讓價值規律打造出社會主義健康的經濟基礎,使之成為穩定社會的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