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協同創新背景下高校績效評估目標

為了進一步實施好本科教學工程，高校績效評估將從傳統的單一評估模式走向加強院校自我評估、院校分類評估、專業認證評估、國際評估和廣泛的社會監督等多元化的評估模式。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高校績效實現也必將從院校孤軍奮戰走向政府、社會、市場和高校自身的全面協同發展的道路。這是堅持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環境下的巨大改變，這一改變將迎來新的院校發展景象，最終不斷促進高等教育質量的提升。由于評估模式和環境的改變，亟待需要對新時期的高校績效評估目標進行探討，才能夠更好地實現評估的目的。因此，在協同創新背景下討論高校績效評估目標問題，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價值。

一、協同創新背景：從“加速度”走向“協同度”

為貫徹落實胡錦濤總書記在慶祝清華大學建校1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精神，2012年3月15日，教育部、財政部出臺《關于實施高等學校創新能力提升計劃的意見》（簡稱“2011計劃”），“協同創新”已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是“國家急需、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目標的路徑選擇和期待，這是社會發展到特定階段、高等教育質量尋求突破的必然選擇。

大學創新是大學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生命線。回溯高等教育發展進程，大學創新的歷程是以“加速度”和“聯合度”為表征，也就是說，當代大學創新的速度超越了以往任何歷史時期，所以才有知識經濟和知識社會的出現，才有信息社會和信息爆炸的出現。如此，必然推動大學與橫向社會組織越來越緊密地聯合在一起；否則，創新的“加速度”必然成為“慢速度”。

當大學創新的“加速度”不斷提高，大學的“聯合度”必然走向“協同度”，這預示著大學在社會系統內從聯合的“物理反應”向協同的“化學反應”轉變，大學作為社會子系統將加速和社會其它各子系統相互融合，這恰恰印證了以校校協同、校所協同、校企協同、校地協同、國際合作協同等“五大協同”，探索開放、集成、高效的新型合作模式，在建設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協同創新中心的基礎上，可以真正促進高等教育質量的提升。

大學協同創新根本宗旨是解決高等教育大眾化時期的教育質量低下的難題，協同改變了高等教育質量壓在大學的孤獨重擔，轉而走向全社會擔當。由此，高等教育評估中的高校績效評估亟需從政府主導走向社會多元的模式。于是，政府、第三方和大學等多元化的高校績效評估應然而生。面對多樣化的評估主體，一個共同需要面對的問題即是評估目標，性質如何、怎樣界定，這是深度探討與扎實推行高校績效評估問題的邏輯起點。可以說，高校績效評估目標是實現大學協同創新的“催化劑”。

二、高校績效評估政策倫理目標：過程或結果

高校績效評估初衷是以促進院校發展為目的，而在這一價值取向背后隱含的實質則是對政策倫理目標的反思。

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院校發展出現了“大而全”的怪象。這種怪象導致高等教育大眾化質量提升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因為教育質量與個性化發展緊密相連，“大而全”的怪象與個體自我實現格格不入，從而出現了教育質量提升的悖論。在短暫的高校林立繁榮之后，高等教育進入了“分類指導”的目標導向，資源從集中走向了分流。這一短暫的高等教育發展歷程，在極力推進教育質量提升的過程中，高等教育的發展進入了公平和公正的反思思潮之中。2009年底，教育部提出了“以社會需求為導向，推動新一輪高等教育改革”的政策目標意向，引發了學術界內外的熱烈討論。宏觀層面的院校發展該如何應對多樣化的社會和個體發展的需求，以社會需求為導向的高等教育改革如何營造宏觀發展環境，進行整體性的戰略設計，這一系列反思成為院校發展政策倫理目標反思的基礎。

高校績效評估目標首要指向應該是關注教育質量問題。教育質量的提升如果依然停留在規模效益的目標追求上，教育質量提升只能是一種美好的夙愿，因為教育質量的提升最終要落實到“個體”的自我實現。這里的個體不僅僅是教育對象“人”的個體，更是院校發展的“個體”。 從倫理目標追求的角度來看，“大而全”宏觀規模效益只不過是宏觀結果的公平，只是教育質量追求的初級階段，是對教育公平的整體追求。真正達到“個體”自我實現的微觀公平，必然要從結果公平走向過程與結果深度融合的公平。因此，高校績效評估政策倫理目標應該是以規則后果主義思想為價值取向，在分類指導思想下催生個性化發展的過程規則公平，保障資源獲得方式的群體公正，實現“個體”自我實現的結果公平。

三、高校績效評估目標定位：從外部協同走向內部協同

縱觀高等教育發展史，高等教育功能不斷豐富和完善。傳統的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已不能完全滿足人類社會發展的價值需要以及高等教育對人類社會的價值引領作用。于是，在當今我國社會發展的洪流中，高等教育被賦予了第四項功能，即文化傳承功能。文化傳承功能的明確提出，是社會發展到特定階段的反思和追溯，彰顯出當代高等教育自身蘊含著的更加重大的歷史使命。對高等教育功能當代意義的解讀，是社會發展陷入困境后，社會對知識發源地——大學更多深層次期待結果的詮釋。這種期待，理應使高等教育賦予大學的責任走向全社會共同承擔。

因此，在探尋高校績效評估的道路上，高校績效評估的目標不應僅僅盯著“個體”自我實現的程度，更應該關注“個體”自我實現程度的過程。也就是說，自我實現的程度應該由誰負責。顯然，高等教育功能的當代意義指向了全社會，只不過是集中體現在大學身上而已。所以，“個體”自我實現程度的過程，應該是全社會“協同”推進大學功能的實現。

如何“協同”？在政府、社會、市場和大學高度參與而形成的環境場域中，“協同”的關鍵在于過程，在于實現過程的規則公平，也無法回避“協同”的成效，即帶來的后果。正是這樣的環境，催生高校績效評估的目標，從關注院校個體和教育“人”個體的自我實現，更應該將評估的目標指向全社會協同的過程個性化群體規則和結果績效上。按照這樣的思路，誰能夠擔當這種績效評估目標的主體呢？顯而易見，這個評估的主體必然是社會子系統的聯合，績效評估主體不是政府、社會、市場或者大學單個所能夠實現的，如果是這樣，績效評估目標必然流于形式，而無法起到真正的“催化劑”作用。

至此，我們似乎發現，“協同”將成為高校績效評估的避難所，因為大學很容易將責任推卸給社會協同的問題，這也不無道理。這的確是一個可以預見的問題，因為當下“協同”眼光的確僅僅停留在外部“協同”的關注上，眼下提出的“五協同”就是征兆。我認為，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如果不處理好這個問題，很可能陷入風風火火闖九州，結果是苦不堪言自不必多說，損失慘重就無法向社會交待了。如何規避這種問題發生？高校績效評估目標可以從一個角度提供解決的思路。

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的“協同”旋風的刮起，不是成為“個體”自我實現的借口或者是推辭，而是向大學自身敲響了“協同”應變的警鐘。反身思之，大學自身應該如何做到自我或者叫內部協同？

大學自身協同發展首要解決的問題，是大學功能當代意義的協同問題。傳統的大學功能是教學即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在當代則新增了文化傳承。談到大學功能的協同問題，其實是目前大學發展的根源問題。高等教育當代四大功能簡單說，協同的根源是處理好教學與科研的關系問題。以當下社會評價機制為操作，是無解的。因而，高校績效評估目標的設置，應該更加關注教學與學術二者關系的調和與協同，真正實現科研為教學服務，教學蘊含學術。在向更高層次推究，就是現代大學制度建立過程中，如何營造一種現代大學學術秩序，這種學術秩序不僅僅是實現學術自由和學術自治，更應該理順學術與教學共存共續。

四、結語

在高等教育評估領域中，以“協同”為背景，高校績效評估應從目標上做好制度體系的設計，促使評估目標對高校績效實現起到實質性作用。為此，高校績效評估目標不僅僅關注社會協同對“個體”自我實現的導向、改進和激勵作用，更要關注現代大學制度建立過程中，現代大學學術秩序對學術與教學關系的處理，這將直接影響到高等教育的社會服務和文化傳承功能的實現。

高校績效評估目標的設置，邏輯歸宿應該是教育質量提升的實現。高等教育從“加速度”走向“協同度”，實質是從規模效益走向質量內涵建設的轉變。在高校績效評估的過程中，高等教育的協同發展，不僅僅關注社會子系統的各方的協同，還要關注高校在推進現代大學學術秩序建立，乃至現代大學制度建立過程中，是否解決好大學自身協同的困境問題。這就是說，政府、社會、市場和大學各自在推動“個體”自我實現過程中，具有不可推脫的當代責任。協同是大學外部協同與內部協同的同時并進，這樣才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

高校績效評估主體需要實現多元化，這將直接影響著高校績效評估目標的實現，這是解決評價主體利益多元化的必然選擇。在這個過程中，高校績效評估目標的價值選擇，應該是以規則后果主義為倫理目標貫穿評估過程，充分融入倫理關懷的價值理念，這是解決評估是以過程還是以結果甚或是并重為準則，是注重過程規則公平還是過程程序公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