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葉（散文）

那些花兒

“布谷，布谷……”即便是陰陰的雨天，布谷鳥清脆的聲音還是穿過密密綿綿的雨簾響徹云天，在山谷間久久回蕩，讓人透過雨絲仿佛看到縷縷陽光，隨了這鳥鳴映出紅粉粉的栽秧花。都說三月春來早，柳絲吐綠，迎春含笑，可我一直覺得只有看到形似百合，色如桃花的栽秧花怒放時春天才真是到了。

第一次看到栽秧花，也是先聽到了布谷鳥的叫聲，外公就抬頭看看天空，似乎找尋布谷鳥的身影，接著外公就帶我到屋后的園子里，看到了一片燦若桃花的栽秧花，那些花就種在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已不能再使用的瓦盆里，可這一點也沒影響到那些花的美，蔥蔥郁郁的細葉襯著高挑的猶如苗條少女的花朵，倒顯出她們的質樸與可愛。看著那些可愛的花外公就一臉的笑，自語道：布谷鳥叫、栽秧花開，該栽秧了，今年是個好年景啊！不久就會看到一片一片的秧苗在明媚的春光中守望金燦燦的秋天。

多年以后布谷鳥的聲音在喧囂聲中淡去，城市的綠化中沒有栽秧花的身影。田野從車窗外快速掠過，不見如青草般蔥綠蓬勃的秧苗，站立田間的是白嘩嘩一片片大棚，恍惚間車子似在雪地間行進，如此便漸漸模糊了插秧的季節，也模糊了很多本該記住的卻正在淡忘的美好流年。

不知何故，在這樣一個如此陰郁的午后，有布谷鳥在窗外的小樹林如此反復吟唱，我不禁抬起頭，向一直扯不斷理還亂的茫茫天際尋覓……

秋葉無痕

清涼的秋風把那枯黃的樹葉蕩蕩悠悠吹進我的窗口，荒涼了我的地板。我撿起一個春，撿起一個夏，撿起一個在我眼前晃過的生命，心兒悲傷！大樹啊，有一天你將以怎樣的心情撿起我呢？

葉兒，樹枝上只有你了，最后一個守望者，不輕易隨風而去？獨自玩味秋之遼闊。

整個秋天她沒有來。

因為走不出那個夢境，她才沒有來嗎？無法處理季節，閃電、雷雨，你只能春天因鮮花而美好，處理屬于自己那一片心靈的天空。所以你才如此執著，沒有隨風而去？也許，你是一個神圣的謎？

不必猜想。

我只覺得你這樣獨坐的姿態很好。

一幀朱色的殘缺的圖畫，不意味著傷感也好。

逝去的歲月，終會被時光的塵埃埋葬，青春如路邊的野花，凋零之后，淪落為塵，再難尋覓昔日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