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味”是品出來的,是在讀中“烹調”出來的一道美味。每個語文教師,課前都要充分發掘文本中隱藏著的重要詞語,引領學生在課堂與詞“相遇”,品出文本種種“味”。
一、與詞相遇——咬出文本“酸”之味
特級教師王崧舟在《只有一個地球》的備課過程中,“品詞”的問題一直縈繞著他,經過數月“煎熬”,終于挖出了一個五光十色、形態各異的詞的貝殼—— “生態災難”:
師:你們可以在這這詞語上畫個三角形。(板書:生態災難)你們知道哪些生態災難呢?
生:美國用珊瑚島作實驗,因為核污染,不能再生活。
生:太平洋上有一段“死亡之谷”,海面上有一種受污染而生出的藻類,讓這一段失去了生命。
生:森林被伐,沒有人住。
師:森林被伐,風沙漫天,水土流失,人們背井離鄉。
生:大氣層遭到破壞,導致了酸雨的形成。
生:土地變成了沙漠。
師:沙漠肆虐,(指板書)不要小看了這四個字,再讀一讀,大聲讀。
然后補充《地球上的一天》,讓學生再次讀悟課文最后一段,要求是:
1.面對生態災難,作者是怎樣呼吁的?(讀最后一段)
2.面對生態災難,《時代周刊》是怎樣呼吁的?(讀最后一段)
3.面對生態災難,我們又該做怎樣呼吁呢?(讀最后一段)
教學的成功,用王崧舟老師自己的話說——終于炮制出了一堂語文味十足的課來。“生態災難”這一看似貌不驚人的詞語,大有點石成金的味道。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卻寫出了《只有一個地球》的全面憂患和震撼:一是調取積累以豐富信息,讓學生說說自己了解的某種生態災難;二是展開想象以彰顯形象,讓學生說說隨著生態災難的降臨,你仿佛看到了怎樣的畫面和情景;三是拓展背景以激發感情,通過王老師聲情并茂的朗讀每天發生在地球上的污染數據,激起學生的情感共鳴;四是奇特聯想以強化語感,讓學生說說讀著“生態災難”四個字,它們仿佛變成了什么?與詞相遇,讓文本的言與意牢牢地連在了一起。
二、與詞相遇——嚼出文本“辣”之味
竇桂梅老師執教《圓明園的毀滅》一課“任意毀壞”,第一次備課時,她以為學生沒有親眼所見,就準備了一段資料讓學生體會“任意毀壞”:侵略者除了大肆搶劫外,被他們糟蹋了的東西更是不計其數。房子里的綢緞、衣服扔了一地,人走進屋里,衣物可沒過膝蓋。士兵們帶著大斧,把家具統統砸碎,取下上邊的寶石。一些人打碎大鏡子,另外一些人兇狠地向大燭臺開槍射擊,以此取樂。大部分法國士兵手掄木棍,將不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搗碎。第二次再上的時候,有個學生在讀了資料后提出,難道敵人只是扔綢緞?僅僅是砸碎大鏡子?那些保存了2400多年的拿不走的奇珍異寶他們是怎么對待的呢?竇老師隨即心動,趁機引導:“請同學們想象一下,他們還會怎么做?”學生的思維被打開了——
生:對那些歷史名畫,他們給撕毀太可惜了。
生:還用炮轟大燭臺。
生:用槍射擊還不算,還用榔頭捶青銅器。
生:還砸那些正的瓷器,太讓人心疼了。
生:拿不了的就用斧子砍,比如上好的家具。
生:還有,會把那些字畫摔在地上,然后再用腳踩。
生:最后,用大火燒!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一個“任意毀壞”,被學生用“砸、摔、扔、踩、捶、砍、踢”等鮮活的動詞,將英法聯軍的野蠻行徑再現得淋漓盡致,強烈地表現了學生對英法聯軍的憎恨和對圓明園遭受的災難的惋惜。這個“辣”味是在學生讀書的過程中理解的,更是竇老師不斷嘗試、揣摩、更改的智慧所在,對我們的今后備課起到了很好的借鑒作用。
三、與詞相遇——審視文本“苦”味
特級教師孫雙金在《二泉映月》備課中抓住了“奇妙”一詞進行了“苦”難的前后對比設計:
師:聽泉聲的時候,師父問小阿炳,你聽到什么聲音了?
生齊聲答:什么聲音也沒聽到。
師:師父接著說,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會聽到什么?
生:“奇妙的聲音。”
師:奇妙是?
生:神奇、美妙。
師:啊,還能從流水中聽到神奇美妙的聲音,小阿炳多么希望自己快點長大啊,像師父所說的那樣聽到奇妙的聲音。一年過去了,二年過去了,五年過去了,十多年過去了,小阿炳長成了大阿炳。
齊讀:他整天戴著墨鏡,操著胡琴,賣藝度日。但是生活的窮困和疾病的折磨,泯滅不了阿炳對音樂的熱愛和對光明的向往。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能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啊!
師:誰來讀第四小節?阿炳來到二泉邊,聽到了什么?
齊讀:漸漸地,漸漸地,他似乎聽到了深沉的嘆息,傷心的哭泣,激憤的傾訴,倔強的吶喊……
師板書:嘆息 哭泣 傾訴 吶喊
師:說阿炳聽到了奇妙的聲音了嗎?哭泣聲是美妙的嗎?
師:為什么阿炳沒有從流水聲中聽到奇妙的聲音,反而聽到哭泣聲?難道師父說錯了嗎?阿炳還沒有長大嗎?拿起筆,把第三、第四找出關鍵詞體會體會。(學生交流)
生:賣藝度日。(學生談自己的想法)
生:雙目失明。
期待的“奇妙”變成了苦難的生活,也正是這“苦”難的經歷才成就了阿炳輝煌的《二泉映月》, 孫老師用他特有的思維引領著學生發現問題,走向深入。
四、與詞相遇——吟詠文本“情”之味
孫雙金老師在備課時,發覺眾多老師關注的“綠”字并非本詩的詩眼,反復吟詠,發現“明月何時照我還”的“還”字。“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是說詩人靠家近,應該還。“春風又綠江南岸”,是說詩人離家久,更該還。“明月何時照我還”是說詩人思家切,但當下卻不能還。“還”才是貫穿全詩的一條紅線,把詩眼定在“還”字上,這首詩定位為抒情詩;詩眼定在“綠”字上,這首詩就成了寫景詩了。顯然這是一首寫景抒情,思念家鄉的詩,而不僅僅是描寫江南春景的詩。詩眼抓準了,這首詩的基調就把準了,于是乎就像庖丁解牛,游刃有余,迎刃而解了。
只有走近作者,走進文本的深處研讀,方可 “與詞相遇”。這一遇,必將使我們的備課遇到新鮮的雨露,讓學生品味文本的甘霖。沒有花就沒有果,同樣,沒有精心的解讀,就不會有精彩的教學。
(責任編輯 付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