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萬祖·阿吉烏斯

拍攝經典電影《猜火車》海報的攝影師與我們一起回顧他20年來的人像攝影歷程。

他的名字也許并不那么廣為人知，但任何一個年過30并且曾經對流行文化感興趣的人一定見過洛萬祖·阿吉烏斯的人像攝影作品。他就是那個為邪典電影《猜火車》拍攝了著名的宣傳海報的人。頭發斑白的英倫搖滾樂迷們也許還記得出現在《名利場》雜志封面的Liam Gallaqher（英國綠洲樂隊主唱）和Patsy Kensit（英國女星），躺在床上蓋著英國國旗的被子。

自1990年代起洛萬祖就已經確立自己在英國時尚攝影界的地位，這次的采訪是一場我們與其姍姍來遲的約會。

“我在給《猜火車》的演員拍照時用一支廣角鏡頭，這樣他們的臉和手就會顯得被放大了。”

“我是在藝術學校讀書期間開始接觸攝影的，而我的職業生涯則是從給專業攝影師們做第二或者第三助手開始的。”在洛萬祖倫敦工作室中他這樣說道，“從那時開始我在影棚中接觸到一些電影圈中的大腕，比如演員PeterUstinov和導演David Puttnam。”

初出茅廬

不過是一個“粗人”讓洛萬祖的事業有了最初的突破，他就是受人愛戴的Lionel Ritchie（美國搖滾歌星）。“我有一個朋友在摩城唱片公司，所以Liorel看到了我的人像攝影集。他想見見我，盡管非常吃驚我看起來這么年輕，他還是決定讓我來拍攝宣傳他重返樂壇的巡演。我得到了800英鎊作為報酬，在當時這可是一大筆財富啊！”

那么洛萬祖是怎樣從拍攝1980年代的燙發歌手轉到拍攝Ewan McGregor和那些古怪的《猜火車》海報的呢？“當時我為許多樂隊拍攝宣傳照，直到最后在寶麗金唱片公司結束了這段工作。”他繼續說道，“在參加了一次戛納電影節的發布會之后，我得到了一個為這部沒人聽說過的電影拍攝宣傳照的機會，盡管拍攝的預算很低。我還是同意了，因為可以完全自己決定怎樣拍。”

以一個開放的創意為基礎，洛萬祖和一名藝術指導共同構思了一個獨特的想法。“參演的演員都很年輕。我是在電影拍攝的最后一周去拍他們的。他們當時還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我帶了一本理查德，阿韋頓拍攝的流浪漢的畫冊給他們看，告訴他們我就想要這種效果，展現出每一個丘疹和毛孔。所以這就是為什么Ewan McGregor（在片中扮演Renton）會濕身——我想重現那個可怕的廁所場景，但又不明確表達出來。”

“至于Robert Carlyle（扮演Begbie），我使他興奮起來，所以他就顯得很有攻擊性。最后我甚至向他扔啤酒罐！我用一支廣角鏡頭來給演員拍照，這樣他們的臉和手就會顯得被放大了。在那個時候，這樣拍出的電影海報和傳統的海報非常不一樣。”

進入《名利場》

拍攝完成后，常言道，歷史會證明一切。《猜火車》所帶來的巨大成功使得這個年輕的人像攝影師一下躋身到大牌當中。隨后《名利場》雜志打來電話，提議讓洛萬祖去拍攝綠洲樂隊的主唱Liam Gallagher和他當時的女友Patsy Kensit，這對一個初出茅廬的英國攝影師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榮譽。

“《名利場》希望抓住時尚英倫的精髓，而這又是我第一次為這樣的大雜志拍照，壓力可想而知。我最初想模仿安妮·萊博維茨拍攝的裸體列依蜷伏在小野洋子旁邊的那張照片，但是：Liam和Patsy不愿意拍攝裸體的照片，所以最終就變為了在床上拍攝。同時，用英國國旗的床單也呼應了《名利場》的要求。”

和洛萬祖聊天就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很有個人魅力，同時也很老練、耐心。這在很多時候都很重要。“在原本安排給《名利場》拍攝的那天因為Liam嗑藥搞砸了，所以我們只能重新安排時間。這簡直讓人抓狂！”

洛萬祖是天生能在名人間左右逢源，還是通過這些年鍛煉出來的呢？“你不可能和每個人都處得很好，每個人都不一樣，對我來說，拍一張好的人像照片可不是要打仗。”他說道，

“不要讓你自己看起來對他們是個威脅，你希望你的拍攝對象放下戒備和擔心，這樣才能表現他們真正的自我。我還記得怎樣通過自己的表現拍到了Eddie lzzard哭泣的照片。我想拍到那些喜劇演員們悲傷的一面。一開始他很不情愿，不過他同意去回憶一些傷感的事情，最終我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他之所以會哭出來是因為相信我，他能夠看出我是在拍攝很嚴肅的照片。”

“Norman Parkinson同意我拍攝他喝醉的樣子也是出于同樣的‘信任’。我知道他曾經沉溺于酒精，所以這對他是個很敏感的話題。他很喜歡照片最終的效果，還把那張照片用于圣誕節的賀卡！”

完善前期拍攝

洛萬祖在拍攝中對于道具的應用和場景的設計也非常有名，比如那張令人印象深刻的Ewan McGregor和裘德·洛在床上的照片，模仿了著名英國電視組合Morecambe和Wise的一張宣傳照。

“對我來說拍攝這樣的畫面比單純拍攝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孩要有趣的多。”洛萬祖解釋道，“我喜歡和那些我欣賞的人相處。我會花時間來設計出一個有趣的場景。有一次我為Robert Downey Jr拍照，我們的想法是他劃船把我帶到湖中央的一座小島上。我喜歡參與的感覺！”

談到相機和拍攝技巧時，洛萬祖總是盡量保持（相對）簡單。“我現在最喜歡的相機是佳能的EOS 5D Mark III。”

“我喜歡只用最基本的照明設備，尤其喜歡LED燈和Kino Flo燈。我偏向于用持續光源。以前我做過一段時間畫家，所以總是在考慮光線的問題——而使用數碼相機能更輕松地達到想要的效果。”

說起后期處理，洛萬祖的方法和他在傳統暗房中使用的相似。“我以前會放大很多照片，所以我的后期工作流程是一以貫之的，而且盡量避免處理過多。我會用圖像處理軟件清理畫面，或者為照片加上一種特定的風格，而不是用鏡頭濾鏡。”

“我們確實會把名人臉上的皺紋和斑點通過后期處理去掉。不過即便如此，我認為在前期拍攝的時候就讓照片達標這一點很重要，尤其是對于燈光的控制。我討厭有人說他們可以在后期中調整燈光——他們應該在拍攝的時候就確保光線的正確。”

那么對于未來洛萬祖有什么打算呢？作為一名頂級人像攝影師，在成名20年之后，這份工作是否已經逐漸失去往日的光彩呢？“一點也不。”他肯定地對我們說道，“我非常熱愛時尚和人像攝影。不過我也確實覺得時尚攝影不如人像攝影那么有趣。所以我希望能一直給那些名人拍攝有趣而誠懇的肖像，也許有天我會出本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