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工筆人物畫中的線

摘要：工筆人物畫是中國畫成熟最早的畫種，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積淀了一套完整的表現規律和技法，形成了獨具東方風味的藝術特色，富有強烈感人的藝術魅力。尤其是其中的線，可以說是工筆人物畫的骨架和靈魂。

關鍵詞：工筆人物畫；線；功能；特點

中國畫塑造物象最根本的目的是傳神，最基本的造型手段是筆墨，而其中以線造型是中國畫藝術表現的靈魂。早在一千多年前，東晉顧愷之就提出“以形寫神”的著名論點，闡明了形與神的關系。而工筆人物畫中以線畫形的目的正是“以形寫神”，“形”展現于畫面，“神”從畫面形象中感知，二者統一于畫面，顯現于線條。正因為線對于“形”的確立和“神”的傳達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向來把“形神論”奉為圭臬的中國畫家就一直在強化線的表現能力，在創造線的形式風格上不遺余力，并總結出了許多創作規律。

一、工筆人物畫的線條功能

1.線條是造型手段

首先它具有概括形狀和表現質感的功能。由于工筆人物畫的造型觀是意象造型，不可能像體面造型那樣窮極細膩地再現物象的細微變化，因而具有很強的概括能力。工筆人物畫中，人物的形象都要靠線條傳達給人們，線條是工筆人物畫的造型手段，所以，線條在工筆人物畫中顯得尤其重要。如，衣紋，在自然狀態時，有時非常繁雜，經過對線的主次取舍、疏密穿插、組織編排之后，就可以變得有秩序感、有規律性，既符合物體的結構，又具有裝飾的形式美感。

2.線條是情感的宣泄

中國畫的用線，在表現形狀的客觀性內容的同時，往往更注重通過線條的不同用筆形式，來表現不同的主觀情愫，展示畫家的

個性。

李公麟博學多才，他的筆線中洋溢著書卷氣。李公麟的線描，在繼承顧愷之、吳道子的線法基礎上，略加頓挫方折，把顧愷之的柔和、吳道子的雄壯結合起來，柔中有剛，蘊藉含蓄。《維摩天女圖》是代表李公麟高超技藝的杰作，他采用“蘭葉描”勾寫衣紋，這種描法用筆有寬有窄，轉折處筆鋒銳利，用線講究虛實、輕重、轉折、頓挫，使線描有了生命力，斂而放，生而熟，把維摩詰“清贏示疾之容，隱幾忘言之狀”刻畫得十分生動，使人一看就感到這是一位精通佛典、善于雄辯的學者，畫面有書生淡雅之氣。

陳老蓮取法于李公麟，但他的線條和李公麟不同。“筆線森森然如折鐵紋”，這和他坎坷的身世、倔強的性格是一致的。所以，線條的內涵、品格與人的修養、人格是有內在聯系的。

3.線條具有自身的審美功能

從秦漢魏晉以降到明代，人物畫家們總結出了“十八描”，作為學畫人物的基礎范本。人物畫家根據所畫人物造型特征和整體效果的需要，選用不同線型的線描，如，以緊勁連綿、循環超忽的游絲描表現纖弱仕女；以“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般宛轉流暢的行云流水描表現飄逸的真仙佛陀；以剛柔相濟的琴弦描表現豐肌肥體的貴族人物……這些都是以不同的運筆方法、不同的線條形態來描畫

不同的人物，展現藝術形象。

工筆人物畫中，用筆方法不同也能展現線條的自身美。用筆的力度是線描功夫的第一要素。有力，線就會強、健、美；無力，線便會弱、病、丑。前人曾講：“勾勒用筆，要凝練、穩重、渾厚。在轉折處要有韌勁，行筆要留得住，不能飄滑，這都是用筆用力的經驗之談，所以，勾勒用筆特別講究貫氣用力。如，后人論顧愷之畫中的線條如“春蠶吐絲”，可見，顧愷之用筆有“春蠶吐絲”的效果，是體現在用力均勻和用力的連綿不斷上，所以有如蠶絲一樣纏綿不絕。這樣的畫才有供人欣賞的價值。

二、工筆人物畫中線的規律特點

1.具體性

線描的每一條線都有各自的線形，各有各的個性，通過用筆實起實收，虛起虛收，虛起實收及運筆的提、按、頓、挫的變化，使線與線輕重粗細不同，曲直方圓有異。古人曾將不同的線型做了具體的形式規定，如“十八描”的線型分類，從中可尋到前人用線的形式法則。根據造型的需要和筆性、筆鋒、筆力、筆勢等用筆的法度變化，作為單體的線，就有長短、粗細、剛柔、輕重、濃淡、松緊、曲直、方圓、軟硬的變化，線與線之間又依呼應、重復、漸變等規律組合，形成主次、疏密、虛實、強弱等變化，從中不難看到中國畫線描的形式規律遵循著陰陽辯證、對立統一的根本法則。

2.統一性

線描的每一條線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在變化中求得統一。在變化中求統一，就是對雜亂無章的線條進行梳理與歸納。線條的起落與變化的軌跡要服從一定的規矩法則。總之，不論怎樣復雜，怎樣變化多端的線條，經過歸納，無非是曲、直、橫、斜四種狀態。將這四種狀態再經過規范，當長者由短拉長，當短者由長縮短，當密者由稀變繁，當疏者由繁轉稀，通過有秩序的漸次變化，使線描在完成造型任務的同時，又獲得裝飾性的形式美感。

綜上所述，學習工筆人物畫必須從線描入手，而要掌握線描這一手段，則一定要對線描的規律特點和功能有一個全面認識，對工筆人物畫中的線的獨特的藝術魅力有一個深刻的體驗。只有如此，才能真正領會工筆人物畫的藝術奧秘。

參考文獻：

［1］蕭玉田.中國工筆人物技法.遼寧美術出版社，2007：11.

［2］宋豐光.中國人物畫.濟南：黃河出版社，1999：64.

（作者單位 江蘇省淮安市楚州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