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覓寶探風情

旅途尋寶有偶然性，但也應盡可能地有預見性。

幾年前的一次內蒙古草原之行，事先我卻一點預見性都沒有，大草原有哪些舊物遺珍？元青花？巴斯巴文錢幣？只有走著瞧了。

邊貿院里尋舊物

首次到內蒙古是應邀赴二連浩特參加會議。

二連浩特是一座清爽的邊境小城，有中蒙間的鐵路、公路通過，還有中俄間的國際列車運行。是我國內陸13個開放口岸之一。

二連浩特是蒙語，“二連”是“海市蜃樓”的意思。“天蒼蒼，野茫茫”，再加上海市蜃樓，這個邊境小城令人神往。

清晨抵達二連浩特后，主人便領著我們去看市容，看“中蒙俄商貿市場”。這個邊貿市場不是太大，前后三大排，加上兩廂，組成了半封閉的院落。細看這些店，真是中、蒙、俄，大多數店有三國商品，主要是皮革、毛紡、化妝品、兒童玩具，還有地毯、壁毯。林林總總，熱熱鬧鬧。

走馬觀花之中，我留心觀察，部分店里賣時尚新貨，但玻璃框的一角落貓著前蘇聯的錢幣、紀念章，蒙古國的大銅幣，有的店偶爾會有蒙古王爺的舊物。這些舊物，如銀馬鞍、銀火鐮、銀鞘小刀，油光發亮的珊瑚項鏈、手鏈，散發著濃郁的草原氣息。

熙攘往來之中，我發覺院落橫頭冷寂一些，甚或房子也低矮一些，門臉也像小一些，光線也似乎差一些。細看是賣工藝品的，其中有一間房子的門口放著一個木牌，上有“收購老銀器、老珊瑚、老玉器”的招示。

鬧中求靜，新中覓舊。國境線上，邊貿區里，難得有這么一方古玩鋪子。

草原風情今何在

走進這家古玩鋪子，店內舊物雜陳，玻璃框臺里是小銀器、小銅器、珊瑚件，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小物件。墻上掛著馬鞍、火鐮。

店主濃眉方臉，臉色似紅銅，我以為他是資深蒙古族牧民。他說是漢族人，是爺爺那輩從山西來到內蒙古的。我向他請教，蒙古族人有些什么古玩，草原特色有哪些東西？他向我推薦了馬鞍、火鐮、項鏈、珊瑚件，他說蒙古族人喜歡銀和珊瑚，認為是身份、地位、財富的象征，其次是銅，再其次才是玉。至于瓷器，他說不是游牧民族所好。他甚至說，至于元青花存世量小，在元統治者的后院內蒙古的發現也是鳳毛麟角，顯然與蒙古貴族的喜好、游牧民族的生活習性相關。

再議草原風情，店主人搬出一套銀光锃亮的馬鞍，那馬鞍與人體接觸的部位已被摩擦得十分圓潤。接著我要求看一副充滿貴族氣的火鐮。這火鐮，我是開了眼界，長而粗的鏈子，銀質；鏈子的兩端，連接著粗實的紅珊瑚；打火的部位，是特制的可以碰出火星的金屬塊。店主人說，銀質火鐮，是實用器，更是裝飾品。問價，店主人說，像這種水準的馬鞍和火鐮，當下的價格在10萬元左右，而且還很難找。

收藏靠眼力，更靠實力。見識了銀馬鞍、銀火鐮之后，我要求店主人推薦小件的銀飾件、珊瑚件，再就是玉。領略民族風情，心中難忘美玉。店主人從內室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打開木盒子，里面是銀質項鏈、寶石吊墜、珊瑚手串、珊瑚戒指、玉佩擺件。店主人說，這是他騎著摩托跑牧區，風風雨雨上萬里收來的東西，有的還是二十多年前收的。那時，人們不珍惜，總想換點錢；現在，再跑牧區，牧民找你賣東西，而再沒這些老物件可賣了。

店主人唏噓不已，我也陪著感嘆不已。他說，目前內蒙古牧區，依然喜歡銀品、珊瑚，也開始喜歡金飾、玉器、鉆戒等，總之是不忘傳統，追逐時尚。

在店主人的唏噓與感嘆之中，我選了一條粗壯的銀項鏈、一件寶石吊墜、一件珊瑚手串、一件白玉貔貅擺件。這件貔貅長6.2厘米，寬4厘米，高2.3厘米。有殘損、老沁。初見時，黑糊糊的，把玩的油汗已積成了污垢，回到房間里，用肥皂水清洗、沖刷，白玉質地顯露，黃褐二色玉沁也顯露了出來。這件貔貅體態粗壯，嘴巴橫扁夸張。馬上民族的粗獷風格依稀可見。

這4件物品，都是草原民族的舊物，上面有草原的風露，也有草原人的汗味。店主人說，這些東西本應出自草原貴族，特別那件寶石吊墜，上面鑲嵌有玉，有多種寶石，非等閑之物。

選定物品后，我忐忑不安，害怕店主人獅子大開口。誰知店主人的開價，遠比中原地帶低，比我預想的價格理想。我在心里喜出望外，象征性地還價之后，便成交了。

草原有風情，一地有一地的珍愛。草原人貴銀、貴馬具，其他則次之。我是有了這次草原之行才知曉的。

草原玉飾亦粗獷

中蒙俄商貿市場，位于二連浩特北郊，乘出租車不到10分鐘。

會議在二連浩特開了3天，我到中蒙俄商貿市場至少3次。會友們多是去買地毯、掛毯，一卷卷地往回寄。我則直奔那個難得的古玩店。

店主人有一幅唐卡，我看了又看，終因不懂，談了價，仍未成交。

費心最多的，還是玉。

我請店主人將他柜角落的、木盒子中的玉件，都放到柜臺上，我耐心地逐一欣賞、詢價。終于又選了一件青玉馬擺件，長5.5厘米，高3.5厘米，寬2.3厘米。玉質白中透青，結構緊密、細膩。雕刻線條簡潔，體肥碩，馬鬃粗獷，神態悠閑，應是草原貴族的把玩之物吧。（責編：蔚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