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生活遭遇了嚴重挫折,我入選校籃球隊沒幾天,我的主力前鋒位置就被剛轉學過來的那個高壯壯給搶了。我、我、我恨死他啦!
我把地上的小石子兒當作高壯壯,正可勁兒地踢,冷不丁莫可兒和阿思達冒了出來。
莫可兒一言不發地遞給我一個小袋子。
打開那個袋子的一剎那,我感動得要哭了。我沒想到,莫可兒這么了解我,在我最失意的時候送來了最能讓我感到安慰的東西。我低下頭,忍住眼淚,“謝g、謝謝!”
莫可兒卻對我做個鬼臉。
“哇,這味道真好!嘩,天好像都變藍了呢……”我打開袋子,把一個白胖胖、熱乎乎、香味四溢的包子放進嘴巴,“啊,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嘿嘿,再沒什么想不開的事情了。”
就在我興高采烈吃包子的時候,莫可兒沒頭沒腦地來了句:“人自殺前會不會吃東西呢?會不會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呢?”
“誰知道……哎,你不會以為我要自殺吧?”我倒!我才沒那么脆弱哩。
“你們還記得上星期那個天才女科學家自殺案嗎?”莫可兒忽然問。
“當然。死者叫林琳,女,29歲,大學物理系副教授,她用了一種很奇特的方式自殺身亡……昨天晚上11點30分,她來到研究室,用DV拍下自殺遺言,然后,吃下一粒安眠藥,把一根裝有定時器的電纜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半個
小時后,定時器計時結束,電流便進入已經熟睡的她的身體……”阿思達打開他的“人腦內存”。
“哎,時代不同了,遺書也從寫紙上變成拍視頻了。”
“阿思達,你有這個案子的資料吧?”莫可兒不理會正大發感慨的我,把腦袋轉向阿思達。“在我的電腦里。”阿思達歪歪腦袋,說。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么麻煩,存在你腦子里就夠啦。哎,你們等等我……”這兩個家伙,跑那么快干嗎?
真沒想到,阿思達家里比我的房間還亂,各種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一只襪子赫然出現在餐桌上,大大咧咧地和一塊面包親密接觸著。不過,這套房子里也有整潔的地方,喏,就是那張放著電腦的電腦桌咯。
我正打量著餐桌上那只襪子,阿思達已經找到了那個案子的資料。
“我記得沒錯,她自殺之前還和朋友一起去吃了她最喜歡的披薩……”莫可兒邊看資料邊說。
“切,外國的東西哪有中國的好吃。”咳,這個天才女科學家吃東西的品味不怎么樣啊。
“哈,我找到了。你們看,根據心理學家研究發現,自殺的人自殺之前一般都比較抑郁,不怎么吃東西的……”莫可兒咬咬嘴唇,腦袋轉向窗外。
“可能人家不想當餓死鬼唄。再說了,她還留下了遺書,呃,不,遺視頻呢。這案子沒什么疑點,已經結案了。”
“我總覺得這案子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卓樂天,你別問我為什么,這是我的直覺。”
呃,莫可兒竟然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好吧,既然她的直覺和阿思達的記憶一樣都是我不能無視的東西,那么,我只有站起來,和他們一起重新調查這案子了。
接下來,就是程序化的調查過程了。我們分頭調查林琳的朋友、同事、家人,取得各種有關于她的資訊。
我一番打探之后,果然,沒什么發現。
三個小時后,我來到和我的搭檔們約定好的見面地點,街心花園的噴泉旁邊。
看來,我是最早到的一個。那兩個家伙連影兒都沒有。
半分鐘后,莫可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我去調查林琳的同事,和她同一個研究室的袁行,記得嗎?就是他報的案。當我問起林琳時,他看起來很不對勁兒。”
“怎么不對勁?”我急忙問。
“他正在玩飛鏢……怎么啦?干嗎這么大驚小怪的表情,人家科學家就不能玩飛鏢?他們工作壓力好大的,林琳在自殺遺言里就是這么說的嘛。他玩飛鏢的水平蠻高的,飛鏢都是射在正中央的紅心上。可是,當我問起林琳,他的飛鏢卻差點兒偏離標靶。飛鏢是需要專注的運動,這說明,我的問題讓他心煩意亂。”
“有貓膩!那他和你說什么有用的東西沒?”我問。
“沒。他說林琳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他根本沒想到她會……”
“他撒謊!”阿思達不知什么時候也到了,“林琳跟她的一個網友說過,她曾經試圖自殺過一次,是袁行發現并阻止了她。”
“網友?”我瞪大了眼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還有,還有,這么重要的事情,身邊的人她不告訴,為什么要跟一個網友說?”
“黑進某個人的電腦是件很簡單的事啊。”阿思達歪歪腦袋,“至于她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網友嘛,我想是因為網友也算是陌生人的緣故吧。有些事情對著認識的人說不出口或不愿意說,對著永遠也可能不會見面的陌生人反而可以輕松地傾訴。”
“……”我有點兒明白,又有點兒不明白。
“袁行為什么隱瞞林琳曾經自殺的事情……等等!如果林琳曾經自殺過,那么她會不會像這次一樣留下遺言?”莫可兒一臉的興奮,眼睛跟狼似的亮得過分。
“你的意思是……”我猛的一拍腦門,“也許,她上次自殺前也拍了一段視頻……如果有人利用那段視頻……”
“他殺就會變成毫無破綻的自殺了。”莫可兒打個響指。
“改掉DV上的拍攝時間是很容易的。”阿思達聳聳肩。
“如果林琳是他殺,那段自殺視頻其實是她上次自殺時拍的,兇手怎么能做到天衣無縫呢?比如頭發、衣服什么的,怎么能和視頻中一模一樣呢?”我還是覺得林琳是他殺這件事很玄乎。
“如果兇手手上有那段視頻,重演那一幕應該也不是難事。如果林琳上次自殺前也拍了遺言視頻,袁行應該知道視頻的事,他拿到那段視頻應該很容易,因為他和林琳是工作伙伴,可以說是朝夕相處……”莫可兒說。
“可是,這只是我們的推理。就算我們推理得沒錯,就算袁行是兇手,我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啊。”我的話讓我們仨一下子變成撒了氣的氣球。
“我得回家寫作業了。阿思達,把那個案子的資料發到我郵箱里,寫完作業我再好好研究下。”哎,莫可兒真是個好同學啊……
“等等,我想起來了。現場林琳尸體的照片上,她的右手食指纏了個創可貼,而視頻中,她的右手食指上沒有創可貼。”阿思達用平淡的口吻說道,就好像他說他想起來他吃中午飯了,哎,真是神人啊!
“呃,這案子破了!可是,為什么?罪犯的作案動機是什么?”我抓抓后腦勺。
“管他呢,反正案子破了。剩下的交給警察啦。”莫可兒做個鬼臉,走了。
阿思達給他老爸打了個電話之后,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聽說,林琳和袁行有一項重大科學研究成果,袁行或許是想獨吞研究成果吧。”
“他們在研究什么?”
“時空穿梭。”
“不是吧?”
“他們如果研究成功就真的太好了。如果人能夠回到過去該多好。”
我看看阿思達,這個和我一樣大的男孩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東西。阿思達笑了笑,轉身離開。
城市另一邊,一輛警車呼嘯而過。警車上,袁行呆呆地看向湛藍湛藍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