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高句麗壁畫的表現形式

【摘 要】許多人對高句麗的文化所知不多，對高句麗壁畫更是知之甚少。高句麗古墓壁畫內容豐富，造型飄逸，表現形式多樣，帶有裝飾風格，并將藝術特征完成了形式與內容的統一。高句麗古墓壁畫不僅揭示了文化和歷史，更表現出無窮的藝術魅力，獨特的造型，不拘一格的表現形式都亟待于我們去挖掘。

【關鍵詞】高句麗壁畫;文化;表現形式

1.高句麗壁畫的基本概況

高句麗有著漫長的歷史，自公元前37年建國至公元668年滅亡止，經歷705個春秋，高句麗民族創造了輝煌的民族文化，是東方文化藝術寶庫中的一顆明珠。高句麗文化史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其古墓壁畫，是高句麗造型藝術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壁畫墓主要分布在中國吉林省集安地區、朝鮮半島平壤地區以及朝鮮安岳一帶。中國發現有33座壁畫墓，朝鮮發現68座，共計100余座。

許多人對高句麗的文化所知不多，對高句麗壁畫更是知之甚少。中國學術界多以中原文化為主要研究對象，比如敦煌壁畫、永樂宮壁畫，人們耳熟能詳，而對于曾為清朝封禁二百多年的長白山腳下、鴨綠江兩岸的高句麗文化卻缺少了解與研究，正因為此，促進、加快對高句麗文化的了解與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這里所說缺少了解與研究是相對中原文化而言，對高句麗歷史及文化研究我國亦有一批卓有成就的專家學者，他們為我國高句麗研究做出了突出貢獻，在國內外有著廣泛深遠的影響。相對國外研究，我國的研究工作在某些方面還有相對滯后，比如對高句麗壁畫在藝術上的研究還缺乏應有的深度，有一些相關文章也不能從本質上徹底地給高句麗壁畫在表現形式和造型特點上做一個詳盡而客觀的剖析。

高句麗古墓壁畫，歷三百余年，跨鴨綠江兩岸，竟有百余座，內容豐富，形式多樣，造型別具一格，可謂壯觀，實為一座藝術寶庫。以往許多學者研究高句麗壁畫，多是考古與歷史的角度入手，卓有成效，是研究高句麗壁畫的先行者。因本人是從事美術學專業，并對高句麗壁畫多有興趣，因此從藝術角度研究探索高句麗壁畫，并以古墓壁畫的表現形式作為切入點進行研究。

2.高句麗壁畫的主要內容

就高句麗古墓壁畫表現內容，通常可分為三大類：一為社會風俗，二為圖案，三為神靈。社會風俗表現為宴飲、出行、禮輦、狩獵、爭戰、百戲、倉廩、亭榭、苞廚、廄舍等。描繪圖案，幾乎所有的壁畫墓均有表現，以圖案為主題在早、中期壁畫墓中有所見，在晚期壁畫墓里只居次要地位。高句麗晚期壁畫多為表現四神題材，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在四神周圍襯以云紋、網狀火焰、蓮花蓮實連續圖案、供養人圖形、仙人及日月星辰等等。

高句麗壁畫的分期大都依據墓室結構和壁畫內容以及繪畫技法等特征，綜合研究，得出各自相對年代，高句麗壁畫大體可分為早、中、晚三期。早期古墓壁畫內容以墓主人家居生活為主，宴飲、歌舞、角觝、牛車出行、狩獵等，墓室頂部則描繪日月星辰、奇獸、瑞鳥、飛仙等。中期古墓壁畫仍以墓主人家居生活為主，但是佛教題材繪畫增加明顯，出現了雙四神，但居次要地位均置于梁枋上。晚期墓室壁畫四壁車四神代替了早、中期的墓主人生活等風俗描寫。

3.高句麗壁畫的表現形式

作為我國北方的一個古老民族高句麗，其疆域所及今日中國東北、朝鮮和韓國北部至今在這些地方仍保留著總數逾萬的古墓遺存，其中尚有大量的壁畫墓。在中國集安洞溝古墓群和長川古墓群已發現有30多座壁畫墓，在朝鮮平安北道、黃海南北道也有60余座壁畫墓。這些古墓的壁畫，根據墓室結構，墓中出土文物和繪畫內容、風格推斷，大體上是公元4世紀至7世紀期間高句麗人的作品。此時高句麗作為中原政權的臣屬，在社會生活和意識形態方面，除了具有自己的民族特色外，不可避免地接受中原的影響。集安古墓壁畫，正是反映了這種社會生活情景。壁畫的表現形式豐富多彩，手法多樣，具有許多引人注目的造型藝術特征，顯示了極高的智慧與藝術創造力。

3.1遵循中軸對稱

高句麗壁畫墓多為封土石室墓早期壁畫的墓葬結構以封土石室墓為主。墓室多建在地上或半地上，有單室、雙室、三室之分，多有耳室、墓室表面修筑不甚工整，均抹灰找平，并在灰面上作畫。晚期的壁畫墓墓葬結構趨于工整精細。墓室多筑于地下，以單室為主，少見耳室。墓室石材均經認真加工，表現光潔，壁畫直接繪在壁上和藻井石壁上。無論早期或晚期的高句麗墓葬，在機構上，以墓道或甬道為中軸，大多皆為左右對稱的格局，這整體顯現了作為墓葬的莊嚴、肅穆、神圣與威嚴氣氛。墓室壁畫的設計者為了適應強化這種效果，首先在壁畫的構圖設計中，大量采用注重整體感，嚴格的中軸對稱的方式。這種中軸對稱也增加了高句麗古墓壁畫的裝飾性意味。

3.2人物造型比例依尊卑而定

在高句麗壁畫題材中以人物為多，其中包括君王、貴族及其妻妾、貴婦、男女侍者、藝人、歌舞伎、武士、力士、神靈、飛天等各種人物。在壁畫中對各色人等不同尊卑的描繪是有其規矩的，那就是一切服從君尊臣卑、官尊民卑，男尊女卑、妻尊妾卑的森嚴等級制度。例證在壁畫中比比皆是：在舞踴墓北壁宴飲圖中描繪有六人，居中而坐者為墓男主人，圖像高大，正襟危坐，靠近男主人的是妻子，圖像小于主人，妾在妻側，圖像小于妻子，最小的是男女侍從，因為他們是貴族家庭中的下人。值得注意的是在三名侍從中，大小也不同，其中垂首跪著的侍者形體最小，斷為最卑者，在長川一號墓藻井東側壁畫禮佛圖中描繪的佛像左側兩名供養人。佛像在右側所描繪雙膝跪拜男女墓主人，男在前，女在后，女主人身后二侍女身形明顯小于墓主人。佛和飛天則高高在上。這種依據所描繪人物尊卑高下決定人物造型大小的方式，在中原石刻及壁畫創作中是經常采用的方法。北魏龍門石刻、賓陽洞前壁的禮佛圖紋就很充分地顯示了這種表現方式，從而也說明了高句麗壁畫無論從內容到表現形式同中原文化的淵源關系。值得說明的是，在高句麗壁畫墓的長川一號墓，前室東壁為甬道中穿左右通壁各繪一門吏及甬道兩壁各繪一侍女，高貫通壁，形體高大，且此四人皆為下等人，緣何占有此等面積？其原因，一是所居壁畫位置在甬道及甬道口，是在下方門口，表明身份不過是居“門衛”、“過道”侍者而已。二是在沒有“上人”在場對比的情況下，亦就分不出尊卑高下了。

3.3利用散點透視

在高句麗壁畫中描繪大場面、多內容、人數眾多的畫面中，如群舞場面伴唱表演、百戲伎樂、山林狩獵、戰爭場面，作者大多運用散點透視的方法，使畫面各個形象相互揖讓，人物、景物相互交錯，又互不遮擋，畫面結構勻稱，使得較大場面、較復雜的內容在有限的畫面中得以較合理的表現，顯示了藝術家高超的構圖能力和極強的繪畫表現力。

3.4畫面影做木結構

在集安高句麗壁畫中，還有一個獨特的表現形式，就是將墓室的壁畫畫面影做木結構，在集安高句麗壁畫中較為普遍。這與古代高句麗屋宇、殿堂建筑，多為木結構有關，也是墓主人企望再享自己生前所居豪華居所的愿望表現。這種程式化表現，說明了高句麗墓室壁畫的成熟表現，也形成了高句麗墓室壁畫的重要特色。這種表現方式在內蒙的東漢墓中也有發現，由此可見高句麗古墓壁畫的影作木結構的形式，是和中國原文化有著密切的淵源，然后又發展成為本民族的一種程式化表現形式，豐富和創造了具有民族特色的墓葬文化。

高句麗古墓壁畫內容豐富，造型飄逸，表現形式多樣，帶有裝飾風格，并將藝術特征完成了形式與內容的統一。在吸收其他民族優秀繪畫技巧和表現形式的基礎上，創造了具有本民族特色的藝術作品。

人類歷史與文明的記錄與傳播，除文字外，其重要作用的就是符號、文飾、圖形和繪畫。我們知道，人類尚未創造文字之前的文化傳承，主要就靠原始圖騰標識、洞穴繪畫、巖畫符號，這是“讀圖時代”。而高句麗古墓壁畫不僅揭示了文化和歷史，更表現出無窮的藝術魅力，獨特的造型，不拘一格的表現形式都亟待于我們去挖掘。為了我們的藝術基礎教學，為了我們的藝術創新，為了我們的民族藝術，讓我們共同努力吧！

【參考文獻】

［1］尹國有.高句麗壁畫研究[M].長春：吉林大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