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市場水有多深？

做演唱會，到底賺錢么？

即使做了3年的文化線記者，每當被問到這個問題，我還是不知從何回答。

很早就聽聞，在武漢做演唱會有“十做九賠”的說法，但這幾年來，到武漢來開個唱的藝人從來沒有減少，而是越來越多，其中還不乏華語樂壇的天王天后。

演出商雖然做的是和文化有關的生意，但終究還是商人，倘若演唱會的生意真如坊間傳聞般難賺，稍微精明的商人，也不至于對此樂此不疲。身邊也有些經營演唱會的朋友，經常在私人場合聽到他們抱怨票難賣、錢難賺云云，但也從未見誰真正轉行。

抱著一個俗氣的關于“賺錢”的疑問，《大武漢》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深度接近了這個看起來很文藝的市場，采訪了幾位本地資深的演唱會幕后推手，以及從事演唱會周邊產業的人。我們得到的結論是，演唱會市場的水，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深；演唱會市場的錢，也沒有我們想象中難賺。

要成為一名稱職的演出經紀人，就要具備相當的人脈關系，其中最主要的人脈有三種：社會關系（包括政府、場地等），具備投資能力的商家，以及一手的藝人資源。

僅有兩家國有演出公司

我國對文化活動的監管相對嚴格，并不是有人愿意搭臺唱戲、有人愿意買票，就能促成一場演唱會的發生，承接經營性演出的公司，必須具備由官方批準的演出資質。

所謂“經營性演出”，簡而言之，就是靠演出的票房收益為主要盈利方式的演出。對于所有意圖從事經營性演出的公司來說，演出資質就是一張“入場券”。

從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中國大陸開始出現現場會。當時在武漢具備演出資質的，只有兩家國有公司：湖北省演出公司和武漢市演出公司。早年出現在武漢市的演唱會，大多數都由這兩家機構引進落地。

圈先生（化名）是武漢最早涉足演唱會市場的人之一，據他回憶，在演唱會剛剛興起的那些年，全國的演唱會市場都十分火爆，武漢也不例外。“當時的觀眾接觸音樂的途徑很少，還停留在卡帶、打口帶的時期，演唱會這一新穎的娛樂形式對他們來說，有著極其巨大的吸引力。”他打了個比方，就好像第一次有人燙爆炸頭、穿喇叭褲時帶動的風潮，演唱會在一夜之間風靡全國。按照當時消費水平，看演唱會絕對算是“奢侈消費”，通常一張演唱會的門票價格都相當于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但無論是齊秦還是小虎隊來漢開唱，都出現了一票難求的盛況。

進入2000年，演唱會的商機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政府也相對放寬了對發放演出資質的要求，民營資本開始進入演唱會市場。按照現行的規定，要注冊一家有演出資質的公司，必須具備50萬以上的注冊資金，以及3名以上的專職演藝經紀人員。

拿到演出市場“入場券”的機構增多，尤其是私營中小型的演出公司大量進入演唱會市場，不僅使得武漢人看演唱會的機會變多了，也使得演唱會市場的競爭變得更加激烈。演出市場中出現了一個新的職業：演出經紀人。

演出經紀人：我們只賺“中介費”

據圈先生介紹，演出經紀人相當于是一個中介性的行業，他們不負責包裝藝人，也不負責出唱片，只要幫演唱會項目找到一個愿意出錢的投資方，從而得到一定的分紅。

江湖人稱“金爹地”的金浩，就是武漢最資深、最著名的演出經紀人。在演出市場打拼了20多年的他，多年來都遵循一個宗旨：不參與經營，永遠當中間商。由他“橋”出來的演唱會，不僅數量多，而且質量也高，“金爹地”的雅號也是由此而來。

金浩原本是武漢隊的職業足球運動員，原本與文藝演出毫無瓜葛，他第一次“橋”成功的商業活動，其實是一場足球表演賽。

1986年，武漢足球隊拿到了全國的聯賽亞軍，由此在全市掀起了一場空前的“足球熱”。人緣好、人脈廣的金浩，把法國國家隊邀請到新華路體育場，與武漢隊進行了一場表演賽。那時足球比賽的每張門票也就能賣到1到2塊錢，即使完全售罄也不夠用來支付法國隊的出場費和差旅費用，為了解決資金上的缺口，金浩找到本地某牙膏品牌拉了一筆贊助。

“那場比賽的影響力非常好，按照現在流行的說法，應該算是本地最原始的‘廣告營銷’。”首次“橋”活動就嘗到了甜頭，金浩發現了其中蘊含的商機，很快就決定轉行，進軍商演市場——那時在體制內，還保留著“文體不分家”的傳統。

在當時，個人演唱會還沒有流行，大多數的商業演出，還是依照傳統的晚會概念打造，這種晚會形式的商業演出，演變到后來，就成了現在依然存在的“拼盤演唱會”。在運作過幾場商業晚會之后，金浩摸清了其中的門道。

商業晚會的投資人，以大型的國有企業為主，他們組織演出不以盈利為目的，而是作為企業福利把門票分發給員工。參與商演的歌手大多來自內地，偶有港臺明星，這些內地歌手基本都在各地的文工團組織掛職，承接演出，純屬個人行為，俗稱“走穴”。早期比較知名的“走穴歌手”，包括李進、張行、蘇紅等人。金浩的工作，就是在演出當天要把這些藝人從全國各地邀請到武漢來，也就是所謂“穴頭”。

整場演出的制作費用也不高，少則一兩萬，多則十幾萬。通常來說，會有十幾位歌手上臺演出，根據歌藝、名氣的不同，歌手們得到的出場費用也不一樣，從幾百塊到上千的都有。

投資方出的錢，減去所有歌手的出場費，再扣除場租、設備等支出，就是一場晚會下來“穴頭”的收入。

隨著演出市場的不斷規范，類似金浩這樣的“穴頭”，也有了“演出經紀人”這樣的官方身份。不久之后，他就申請到了演出資質，成立了武漢第一家私營的演出公司，成為了武漢最早的一名全職演出經紀人。

金浩認為，要成為一名稱職的演出經紀人，就要具備相當的人脈關系，其中最主要的人脈有三種：社會關系（包括政府、場地等），具備投資能力的商家，以及一手的藝人資源。

在之后的市場化運作當中，演出經紀人可以不負責售票環節，而票務部分的收益歸投資方享有。因此對于演出經紀人來說，只要有現成的演出項目，和愿意投資買單的商家，把演唱會辦成了，就一定會有所收益。所以說，縱然“演出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但只要不親自參與投資，演出經紀人這個行當，幾乎是穩賺不賠的。

但演出經紀人也不是那么好當，在演唱會進行的過程中，如果現場有任何意外發生，他們都是主要責任人。有一年金浩把正當紅的F4演唱會“橋”到武漢開唱，現場歌迷表現十分瘋狂，差點搖垮了觀眾席上的隔離帶。金波回憶：“當時情況十分緊急，一旦隔離帶真的被搖垮了，就很有可能發生踩踏事件。”當時，有兩名警務人員守在他身旁，“一旦現場出事，我就會馬上被他們帶走。”

內地比香港的門票高出1000多元

也不是每一個演出經紀人，都像金浩一樣從來沒有想過涉足投資演唱會，比如武漢市演出公司的總經理王斌。

2001年，隨著武漢的演唱會市場逐漸成熟，身為全武漢經驗最豐富的“演出推手”之一，王斌以投資人的身份承接了張信哲的武漢演唱會，找各方朋友借齊近300萬，計劃在新華路體育場“大干一場”。誰知，出于種種原因，門票銷售情況并沒有達到預期，一場演唱會算下來，賠了100多萬。原本對演唱會市場信心滿滿的王斌，在這次鎩羽而歸之后，至今都再也沒有以投資人的身份舉辦過演唱會。

票難賣，是武漢的演唱會投資商們共同的心結。常年在演出市場里打拼的王斌，這樣總結武漢演唱會的票房情況：2000年以前，是“10演8賠1平1賺”；到了2010年，變成了“10演7賠2平1賺”；今年情況有所好轉，到年底時應該能保持在“10演5賠2平3賺”。由此可見，雖然武漢演唱會的票房情況正在逐漸好轉，但“票難賣”的情況，依然困擾著多數投資商。

據曾在湖北省演出公司就職的員工木子（化名）透露，多年來，武漢演唱會市場的售票情況一直存在這樣的現象：最貴的和最便宜的票，往往能最快賣完。木子分析，武漢演唱會的消費對象，大多以30歲以下的未婚人群為主，這群人消費能力往往有限，又不愿錯過演出，就只有買相對便宜的門票入場；而高價票的購買者，則是以死忠歌迷為主，對于他們來說，錢不是問題，只求離舞臺越近越好。

顯而易見，對于大多數本地消費者來說，武漢演唱會的門票，還是太貴。

喜歡看演唱會的人，都算過這樣一筆賬：同一個歌手的巡回演唱會，與其在武漢買最貴的票，還不如直接去香港紅磡看。

這筆帳算得并不夸張，以今年10月即將在武漢上演的張惠妹演唱會為例，內場最貴的門票達到1680元/張——這幾年來，大多數一線歌手在武漢開體育場演唱會，最貴的票價基本上都在這個水準；而今年5月，張惠妹就已經登上過香港紅磡的舞臺，最貴的門票僅為580元，還是港幣。按現在的匯率換算之后，把兩場演出的票面價格一比，竟差出了1200多元人民幣，足以買到坐高鐵到深圳的往返車票了，再出關去香港看演唱會，還能順便在當地玩兩天。

其實相比國內同級城市，武漢的演唱會票價應該屬于中等水平。在紅磡看演出的票價之所以這么低，是因其對成本的控制自有一套辦法，被業內人士稱作“紅磡模式”：這座1983年啟用的體育館可提供座位達12500個，盡管與其他城市的主要室內場館相比座位規模不算太大，但其使用率達到驚人的96.7%，此外，他們的舞臺基本常年都是為演唱會提供服務，根本不需要多余的運輸費用，場租也不貴，每日僅為5.5萬港幣（2009年數據）。

一方是投資商們感慨“票難賣”，一方是歌迷們抱怨“票太貴”。武漢的演唱會門票價格始終降不下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成本太高。

一線藝人演唱會成本至少600萬

紅磡的演唱會平均票價約為300港幣，簡單算下來，如果一場演唱會全場坐滿的話，票房收入大概可以達到300萬人民幣。那么，如果現在要請一線藝人在武漢體育中心辦一場演唱會，究竟要花多少錢？600萬！

在我對這個數字表示懷疑之后，金浩給我們算了一筆賬，解釋了這600萬的去處：

第一部分是藝人費用。一線藝人在體育場開演唱會的出場費大概在100萬左右，這部分屬于勞務支出，一般來說會占到總投資的20%。

第二部分是設備支出。因為武漢沒有類似紅磡這樣以經營演唱會為主的場館，所以在任何場地辦演唱會，都要重新布景、搭臺、調音響設備等，而且這些巡回演唱會對設備的要求比較高，很多設備都要從外地租借，據悉，曾經有位臺灣歌手來武漢開唱，用了47輛大卡車從香港運設備過來，且不談租金，光是運費和裝卸費用，都花了不少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場演唱會的設備支出大概會花到200萬以上，約占演出成本的40%。

第三部分是場地租金。以沌口體育場為例，一天的租金標價為60萬，幾乎不講價，而且內場的塑料板凳還得由演出方自己購買或租借。金波笑言，光是購買用來串聯塑料板等的鐵絲，都要花到近一萬元。綜上，演唱會成本的10%，是用作了場租。

第三部分是宣傳費用。演唱會算是個一錘子買賣，自然需要在前期做好密集的宣傳工作，武漢地方大、人口多，媒體也多，密集宣傳的成本也就相應會高。辦一場演唱會，不僅要在城中各家報紙、雜志、電臺、電視臺、網站投放廣告，連戶外、車身甚至出租車背后的電子屏幕都不能放過。這筆費用算下來，起碼也要達到50萬，又占去了演唱會成本的10%。

第四部分是稅務支出。拋開演職人員的勞務稅不談，演出公司需要承擔營業稅、版權稅等各種支出。據圈先生透露，稅務部門對演出市場管理非常嚴格，如有違規對藝人的處罰也會很重，基本上所有的一線藝人，在開演前如果沒有看到詳盡的稅收票據，都會拒絕登臺演出。稅務方面的支出，根據演唱會的售票情況而定，難以估計其所占成本的比例。

第五部分是常規費用。涵蓋了安保、接待、差旅、印票等其他方面，相對其他部分的支出，常規費用中的每一筆都不算多，但幾項加起來，也會占到整個演出成本的20%左右。

金波還表示，600萬只是一線藝人演唱會的“標準配備”，如果遇到“超一線”的藝人，諸如王菲、劉德華、張學友，整場做下來就肯定不止這個價了。

票賣七成是保本線

2010年以后，隨著武漢演唱會市場逐漸好轉，有些膽子大的演出經紀人，開始轉向演唱會投資市場，圈先生就是其中之一。相比之前行業外的投資人，圈先生顯然更懂得演唱會市場的門道，深知對于一場演唱會來說，最核心的競爭力就是明星。

“我平時沒事就去KTV，一定會留意點播率排行榜上前十名的歌手，并用手機把排名情況拍下來。”對于他來說，KTV排行榜是本地最直觀的“號召力指數”之一。每當有演唱會項目找上門來，他都會首先分析該明星的市場號召力，包括觀眾對他的熟識度、近一年來他在媒體上的曝光率等，還有一個重要的參數，就是最近一年來是否有新歌打榜進入排行榜前十。

根據多年從業經驗，圈先生也逐漸摸清了武漢人對于演唱會票價的承受能力：“演唱會也是商品，消費者都有自己的心理價位，在武漢而言，體育場演唱會均價賣到350元，體育館演唱會均價在400-500元之間，是比較合理的。”

武漢的幾大核心演出場館，開演唱會時能提供的座位數量分別約為：沌口體育場4萬個，新華路體育館1萬5千個，沌口體育館5000個，洪山體育館4000個。

繼續以沌口體育場為例，如果4萬張均價350元的門票全部賣光，收益約為1400萬元。其中，代為售票的票務公司會抽走10%（按照行規，票務公司可從演出方拿到9折的優惠價），按照這個比例，在理想狀態下，演出商可獲得1260萬元的營業額。

那么，什么樣的票房才能保證一場演唱會不虧錢呢？“七成票房，是演唱會的保本線。”圈先生給我們交了個底。1260萬的七成，算下來是882萬，離之前提到的600萬元成本價，還有不小的差距。

問題出來了：原來，不是每個座位上的人都有票，也不是每一張票都可以賣。

贈票之惑

金浩說，在武漢有一個怪現象，很多人都不愿意花錢去買票，而是等著別人送。“比方說票是100元一張，有些人他有錢也不愿意去買，情愿買兩條煙打點一下別人，也要換張贈票，覺得這樣有面子。到頭來，煙錢比票錢還花得多。”

其實，從演唱會出現在武漢的第一天，就有“工作票”的存在，當時幾乎所有在武漢舉辦的大型演唱會，都會選擇洪山體育館作為演出場地。只要在洪山體育館演出，就有93張工作票——被業內人士成為“釘子票”，是送給公安部門的。這93張票都有固定的對應座位，演唱會當天，公安部門會安排便衣警察坐在場地內的93個“通行要道”，以確保演出的安全進行。

木子透露，他在演出行業工作的最后幾年，也就是2004年前后，是贈票行為最為嚴重的幾年。據他回憶，2003年有一場在新華路體育場的演唱會，明明只賣出去了幾千張門票，演出現場卻座無虛席，涌入了近兩萬名觀眾。“不僅是被各職能部門要走了數以千計的贈票，現場工作人員、安保人員‘帶人入場’的現象也十分嚴重。”

同樣熱衷于“贈票”的還有媒體。木子回憶：“曾經有位報社記者，能把演唱會寫得特別有感染力，我特地送他兩張演出的門票，期待他能為演出寫出生動的報道，結果是他部門的領導帶著老婆來看的，我這兩張票就白送了。”不僅如此，他還在演出現場，把“采訪證”復印后帶人入場。

在那段時期，一場戶外演唱會的贈票數量可以達到總票數的接近一半，后來，隨著演出市場的不斷規范，贈票、帶人的情況有所好轉，但依然困擾著本地的演出商。在行業內，武漢市做演唱會“落地環境不夠好”，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目前，在武漢辦一場演唱會需要的贈票比例，已經降低到總票數的15%（也有人認為這個數字應該在20%——25%）。在武漢演唱會市場從“10演8賠1平1賺”到“10演5賠2平3賺”的過程中，贈票的減少功不可沒。

演唱會掘金前景看好

雖然本地的從業者們，對武漢市的演唱會投資軟環境頗有微詞，但當談及演唱會市場未來的發展趨勢，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表示前景看好。

圈先生表示，這幾年雖然唱片行業逐漸蕭條，但群眾對音樂文化的需要并沒有減少，相反在逐年增多，因此，市場上積攢了大量對于音樂藝術的消費需要，只看從業者怎么去挖掘其中的商機。

他舉了一個例子：今年5月，五月天來漢開演唱會，消息一出，不少業內人士都對這個項目的“吸金”能力表示質疑，可最后這場演唱會在票房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對此，圈先生分析：“那些資深的從業者自己沒聽過五月天，而且感覺上搖滾樂的受眾會比較小，他們就覺得可能不會有很多人買票去聽五月天，但如果仔細研究這支樂隊，首先他們的‘搖滾’風格其實非常偏向流行，其次，他們的歌迷忠誠度非常高，出道十幾年下來也累積了非常多有消費能力的聽眾。所以說，五月天在武漢的票房成功并不是所謂‘奇跡’。”

圈先生還認為，按現在演唱會的發展趨勢，市場化會更加徹底，因此作為演出商，不能僅憑個人的音樂喜好，就拍腦袋決定請誰不請誰，在選擇演唱會項目時，要更多考慮到武漢人的品味和需求。

雖然已經離開了演出行業，但木子依然保持著對這個市場的關注。他認為，“演唱會經濟”是一個比票房更開闊的話題。“比如在沌口舉辦一場演唱會，附近的餐館、洗車店都會生意爆滿，連推著車子來賣飲料的、擺著攤子賣熒光棒的，都能賺走不少錢。而且來看演出的肯定不會只有武漢人吧，還會吸引到武漢周邊城市、乃至省外的觀眾，他們來到武漢，要吃、要住、要行，有人甚至還會順便旅游兩天……百老匯每年為紐約帶來數以億計的美元創收，不說跟百老匯比，我們也完全可以把武漢的這個市場做得比現在大。”

其實，對于廣大音樂愛好者來說，對于武漢演唱會市場的要求很簡單：我們只想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聽到更多的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