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王海鸰是近年來深受讀者和觀眾喜愛的大眾文學作家、編劇之一,其經典婚姻、愛情、家庭系列作品俘獲了千萬讀者和觀眾的心。流行性是大眾文學的重要特征之一,王海鸰作品跳動的時代脈搏使她獲得了相當程度的成功的。
關鍵詞:王海鸰;流行性;時代脈搏
作者簡介:郭巖(1982.7-),女,漢族,河南安陽人,學歷:碩士,職稱:助教,現工作單位:河南機電高等專科學校,研究方向:中國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5-0326-02
王海鸰是近年來頗受廣大讀者和觀眾喜愛的作家、編劇,自創作《牽手》以來,備受讀者和觀眾喜愛。《中國式離婚》、《不嫁則已》、《新結婚時代》、《大校的女兒》、《成長》等作品創造了不錯的銷售成績,同名影視劇也受到觀眾的廣泛關注和喜愛。在王海鸰的經典婚戀系列小說中,婚姻家庭是她反映社會現實的主要題材,她用細膩的筆觸和憾人的情懷,描繪了不同時代、不同年齡、不同觀念的人們,在面臨愛情、婚姻、家庭時的甜蜜、困惑、隱忍、掙扎、反抗、覺醒。作為大眾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王海鸰在大眾文化語境下進行的創作俘獲了千萬讀者和觀眾的心。
文學與時代同行,作家不可能脫離他身處其間的時代空氣。歷史題材也好,現代題材也罷,總會不同程度的打上時代的烙印。新時期早期的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和改革文學的緊跟時代就非常明顯。從訴說“文革”傷痕,反思極“左”根源到為改革搖旗吶喊,文學進程完全和時代潮流同步。然而,與來自官方的主流文化和來自學界的精英文化相比,大眾文化可以說是來自世俗民間的,更以大眾性、流行性、娛樂性、消費性為主要特征,是以大眾傳播媒介為依托的文化形態。
大眾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是流行性,這在王海鸰的作品中表現得非常突出。婚戀的本質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它的內容和形式卻必然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王海鸰在創作中,緊隨時代發展的腳步,使自己的作品跳動著與時代相符的脈搏。從20世紀90年代的《牽手》到2010年的《成長》,時間跨度長達十幾年,在這期間,社會、經濟的發展是迅速的,人們生活方式的轉變是顯著的,王海鸰通過對各階段的新產業、新問題、新思想、新事物若隱若現的展示,使自己的作品充滿了時代感、流行性。
王海鸰說:“我是沒有辦法寫生活之外的事情,我只能寫當下的主流生活……有的作家特別關注內心世界,我恰恰是關心周圍客觀世界,比較大眾。”[1]
1、對新興產業的追隨
20世紀90年代,IT行業時興沒多久,王海鸰便在《牽手》中將男主人公鐘銳的職業鎖定在軟件開發上,IT行業的激烈競爭、企業資本的原始積累等內容,在同期作品中是很少被表現的。在《牽手》中,與主人公情感事件相平行的、貫穿故事始終的還有鐘銳的事業。鐘銳作為一個IT界的專家,所供職公司的老板方向平是一個十足的商人。為了留住鐘銳,他軟硬兼施,先是用買房加以籠絡,后是以收房加以威脅,鐘銳建成中國“微軟”的夢想,只是方向平用以買地做地產開發生意的手段和工具。當鐘銳和方向平徹底決裂后,居住環境的落差、生活的落差無疑是鐘銳、夏曉雪夫妻引發矛盾的導火索之一,這也為“第三者”的插足提供了感情的縫隙。作為商人的方向平與作為專家的鐘銳在后來針鋒相對的競爭中,商人暗設埋伏、投機取消,專家潛心研究、技術制勝,這些內容在那個故事發生的年代,無疑是讓人耳目一新的。
二十一世紀初正是房地產開發業、醫藥業異軍突起,走向鼎盛的時期,《不嫁則已》中的兩位男主人公也引領時代潮流,作者讓劉會揚當上了房地產,肖正則是醫藥業的高級主管,牽扯著讀者和觀眾們激蕩的神經。《中國式離婚》的開篇對于資本家的富裕情況和老院長生活窘迫的反差描寫,將社會轉型、人心思變、渴望物質生活改變的時代背景給予了充分的描繪,讓讀者不由得心生緊迫感。《新結婚時代》中,同為白領的何建國和顧小西工作都非常體面,一個是計算機精英、公司高管,一個是出版社編輯,在都市北京的住所是間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且是貸款買來的,新時代城鄉戀更是契合著新時代的生活步調。
2、對新問題的揭示
王海鸰的作品是對中國當代社會變革的記錄,她能夠用敏銳的眼光捕捉新時代,個人和家庭發展中影響婚姻的新問題,取材隨著時代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甚至對婚姻問題的展示和探討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容易引發人們對新時代新的婚姻困境的討論,從而吸引大眾的眼球。
比如對“婚外戀”的正面描寫。九十年代以來,社會的進一步改革、人們思想的進一步開放,使得人們的道德觀念發生變化,“婚外戀”、“第三者”的確成為中國婚姻中屢見不鮮的問題。《牽手》就正面書寫了鐘銳夫妻婚姻遭遇“第三者”王純插足而發生的一系列故事。在《牽手》中,妻子夏曉雪為丈夫鐘銳和家庭犧牲了自己專業、放棄了自己的事業,丈夫卻忽略了妻子的感情與付出。付出的與收獲的不平衡,導致了妻子的埋怨,事業受挫的丈夫又在妻子那里得不到理解,于是夫妻的感情裂痕加大。當一個年輕漂亮、激情洋溢的“第三者”在此時出現,恰恰應時的彌補了丈夫鐘銳的空虛,婚姻無可避免的走向絕境。文本直指婚姻情感生活中的最大敵人——“第三者”。王海鸰是同時期作家中,較早在文學作品中直面這一問題的作家。
再比如《新結婚時代》中作者將視角瞄準當下的年輕人的婚姻生活,反映了傳統與現代、農村與都市、老年與青年在思想觀念、生活方式、行為準則上的沖突與碰撞,對年輕夫妻家庭婚姻的影響。在本世紀初,正是改革開放、高考擴招后,大批“孔雀男”與“鳳凰女”,“孔雀女”與“鳳凰男” 在校園中、在都市中互生愛慕、終成連理的新時代。新時代、新人物在激蕩的社會洪流中必然產生新的問題,作者以敏銳的眼光捕捉這些問題,并加以展示,這種反映城鄉對立的結構也充分迎合了市民階層的欣賞趣味,跟上了新時代,也吸引了大眾的關注。
3、對新思想的反映
伴隨著新問題出現的,必然首先是人們思想的更新。作品中不斷出現的新的婚戀理論和引領時尚的新話語震撼著讀者們的心靈。《牽手》中對“第三者”從未有過的理解與寬容、沈五一對愛情的態度;《不嫁則已》中“不嫁則已,嫁,就要嫁得好!”的宣言;劉東北在《中國式離婚》中,對男女間“三種背叛”的理論著實讓人有“驚世駭俗”之感;《成長》中婚姻和事業如何平衡的問題更是在兩代人的語言和行為中體現出時代觀念的變遷,而彭湘江在對自己兒子教育的問題“你錯過了他的成長”,也讓不少忙于事業而疏忽孩子成長的讀者感同身受。市場、經濟對當代人婚戀觀念、家庭觀念的沖擊在作品中得以全景式的體現。
在《新結婚時代》中,對于家庭、婚戀思想觀念的展示尤其體現出了“新”的含義。面對著城鄉矛盾對家庭生活的嚴重影響,顧小西曾提到一種新的擇偶觀念:“有車有房、父母雙亡。”此嘩眾取寵的言論一出,立即受到許多網友的炮轟;也有許多新新人類效仿、贊嘆有加。“有車有房”,形象的描繪了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女子渴望借婚姻走向一夜暴富的幻想,如同改革開放前要求的老三件、新三件一般,其實也是由來已久的傳統訴求;而“父母雙亡”則影射了新新女性對家庭中天下第一難事——婆媳矛盾、家族摩擦的恐懼,這恐懼也是中國社會千百年來由來已久的傳統問題。當女子擇偶時,要求一定的經濟基礎和盡量多的家庭自由這種傳統觀念,被“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這句形象、極端、另類的新思想、新話語一語道破時,便起到了新瓶裝陳酒的效果。
另外作品中的“城鄉戀”、姐弟戀、忘年戀這些現代婚姻觀念的“時尚元素”,小西爸爸關于年輕人戀愛看職業、看能力,老年人婚姻看身體等等一些新的婚姻觀念,都無疑增加了作品的時代感。
4、對新科技的展示
從1999年的《牽手》到2010年的《成長》,現代科技手段的運用在作品中緊隨時代發展,得以充分展示。
從《牽手》中頻頻出現的BB機、座機到《大校的女兒》中剛剛出現的時髦玩意“大哥大”,再到手機的普及;從《牽手》中鐘銳一幫IT業內精英,到《中國式離婚》中網戀參與者的普羅大眾;從《牽手》中中產階級家庭中的重要道具自行車,到《不嫁則已》中頻頻出現的轎車,再到《成長》中軍航殲擊機的升級換代、運輸機的不斷更新、民航運輸業的快速發展,這些對新科技手段的不斷快速更新,雖然不是故事的主干,但是作為故事的道具和陪襯,體現了時代的潮流。
從《牽手》到《中國式離婚》,再到《新結婚時代》,從《大校的女兒》到《成長》,王海鸰從緊隨時代,對當代新事物、新問題、新思想、新科技進行點染式的描摹和多角度的反映,使她的作品具備相當的流行話語,從而不斷吸引著讀者和觀眾的注目。“我不是那種為了下個世紀的人寫作的人,我為今天寫作,所以我必須重視讀者和觀眾”[2]王海鸰說。
大眾文化與日常生活有著天然緊密的聯系,它就是以日常生活為基礎,并在日常生活中體現的。在她的創作中融入了大量緊扣時代脈搏的時尚元素,既不是對傳統進行總結,也非對未來進行探究,作家站在平民的角度,對現實、現時生活采取一種平視姿態,而非仰視或俯視,這使其創作具有相當的親和力,可以說,王海鸰作品中跳動的時代脈搏使她的創作獲得了相當程度的成功。
參考文獻:
[1]、舒晉瑜,《王海鸰:還原婚姻的本質》,中華讀書報,2006年12月6日。
[2]、孟曉云,《王海鸰:“婚姻第一寫手”》,人民日報海外版,2007年3月1日,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