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聞言事制度及其對現代的借鑒意義

劉 暢

(安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風聞言事制度及其對現代的借鑒意義

劉 暢

(安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風聞言事是我國古代行政監察的一種重要方式。文章主要從風聞言事的概念及歷史表現出發，通過風聞言事制度在實施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進而分析形成原因，最后揭示出對我國行政監察的現實意義。

行政監察;風聞言事;問題;原因;借鑒意義

1 風聞言事的概念與歷史表現

風聞言事是我國古代行政監察的一種重要方式，又稱“風聞奏事”、“風聞彈人”。它多在兩種意義上使用:①謂古時御史等任監察職務的官員可以根據傳聞進諫或彈劾官吏。②泛指據傳聞向上檢舉官吏。本文主要是針對前一種意義進行論述。

風聞言事所依據傳聞多指當時坊間流傳的歌謠或諺語，而非現今以訛傳訛的謠言。民謠不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社會現實，有些統治者還把它當做讖語和預言看待。他們認識到民謠是民心的直接表現，而民心是可以左右歷史進程的［1］。風聞言事的過程中皇帝傾聽了民意，但是這絕不是統治者想要維護百姓利益而設置的制度，而是封建統治者消除矛盾，維護自身專制統治的一大手段。某些情況下，風聞言事還可以用來鉗制敵對的政治勢力，如明朝的胡藍之獄，朱元璋利用風聞言事制度，鏟除了異已，鞏固了皇權。

統治者考察民意、查舉奸吝的做法古來有之，堯舜時期就已出現，后來這種方法在春秋時期緩慢發展，并在秦漢時進一步完善，到兩晉時，風聞言事作為一項具體制度被確立下來，這與中國古代行政監察制度的發展與完善是基本一致的。

2 風聞言事制度在實施過程中出現的問題與原因

風聞言事制度對于懲治古代官員貪贓枉法、肅清吏治都具有進步作用。但是在實施的過程中，由于封建專制統治等一系列原因，其監督作用受到了限制，有時甚至淪為政治派系斗爭的工具。還有些官員利用不需確切證據就可舉奏的權利彈劾某人是基于私怨或是作為權權交易的等價物，而非懲治腐敗，維護國家利益。究其原因，主要存在以下幾個方面:

(1)封建制度作為一種人治的制度，監察官員自身的道德與良知對監督效果的影響很大。盡管中國古代對監察官員的選任有很多條件，包括要求正直剛烈、忠厚淳樸、通體博識，這也就是為了保證監察官員的素質。但相比于法治，總是有更多的不確定性，再高尚、智慧的人也會有認識上的偏差與疏漏，更不用說人與人之間道德感與責任感的差異了。

(2)很多時候監察官員本身就有行政、司法的職責，他們不可能對自身進行監督。權力需要制衡，無限制的權力必然導致濫用。為了制約監察官的權力，宋朝加強了反察制約，明清時期又在地方上建立了交叉監察的網絡體系，但是其它監察主體對其進行監督時自然會有所顧忌，并有可能形成利益共同體。

(3)皇帝的態度對風聞言事制度的效果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決定作用。當一個王朝君主賢明、廣開言路時，風聞彈劾的收效相對較好;而當一個時期君主昏庸、權臣當政時，監察的職能就很難發揮。這不僅僅是針對風聞彈劾制度，而可以說是中國古代行政監察制度的通病［2］。

(4)缺乏行政監督必要的社會基礎，封建思想與經濟落后致使風聞言事制度功能大打折扣。中國古代是一個官民對立的社會，百姓覺悟不可能達到為了保護自己的權利來監督官員，而風聞言事的基礎正是民意。同時，農民的依附性與工商業的落后致使普通民眾無法與公權對抗，他們更可能選擇的是以收買官員的方法來保護自己［3］。

3 風聞言事制度對現代行政監督的借鑒意義

法律的生命不僅僅是邏輯，更重要的經驗。我們了解古代行政監察的相關情況，主要是為了完善當代的行政監督體制，促進我國的民主法治發展進程。我們要學會看到正反兩方面，好的要為我所用，缺陷則要予以改進。

(1)對監察官員充分授權，建立監察人員保障機制，同時應當對其嚴格管理，防止權力濫用。中國古代的監察機構自兩漢以來就擁有獨立的組織體系，直接對皇帝負責，監察官員風聞言事、密旨奏事等制度給予其充分行使監察權的空間。為了防止風聞言事制度成為結黨營私的工具，統治者也設置了一系列制度限制，并開始通過法律的形式約束監察官員的行為。如明清時，一般要求風聞上奏后需取證核實，才能正式彈劾。《憲綱條例》中有對監察官員職權地位、權利行使、誣告懲處等規定。我國現代的監察機構附屬于政府部門，有必要參考古代的做法，給予監察機構獨立于行政機關的地位，直接受立法機關的領導，在工作中做到誰主管、誰負責，提高監察的效率，維護社會的穩定。對于監察權的保障，我國《行政監察法》中規定“監察人員依法執行職務，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拒絕、阻礙監察人員依法執行職務，不得打擊報復監察人員”，但是對于具體的責權的細化規定不足，使得實際操作中各地區差異較大，同時領導重視程度與監察官員責任心對監察效果影響大，這也是“人治”思想對監察工作的負面影響。因此，為監察工作設置具體的操作措施、獎懲辦法也就有了客觀上的需要［4］。

(2)提高人民的法治意識，加強對行政監察的外部監督。前文已經提到，監察官員身兼數職導致監察工作出現死角的情況屢有發生。在當代中國，全國人大與地方人大代表人民的利益，對于一切公權力進行監督，但是由于人大代表目前多不是專職、人大也缺乏相應的技術手段對監察工作進行監督，有必要加強檢察機關對行政監察的監督，同時將社會公眾與新聞媒體納入監督主體的隊伍中。首先，檢察機關作為我國的法律監督機關，獨立行使檢察權，不受行政機關、社會團體與個人的干涉。檢察機關長期經驗與人力配備使其自然成為了監察監督的最重要主體。其次、風聞言事制度在歷史上就是與人民的意見相聯系，在現代社會民主法制的背景下，國家更加要為人民的監督創設各種途徑與渠道，提供充分的制度上、程序上的便利。而新聞媒體以其涉及面廣、影響力大、透明度好，反映迅速的特點，成為監督的有力手段。我們同樣要充分充分利用這一方法保證監察工作的合法性。

(3)重視人民信訪中反映的問題，監察官員切實履行職責。封建制度下，統治者主要是為了維護自身統治地位而“風聞言事”，而當人民成為了國家的主人后，傾聽民意就更加具有實質上的意義。信訪是人民參與國家管理，進行利益訴求的重要方式，體現了個體權利對社會公權利的控制，特別是現在行政訴訟勝訴率較低的情況下，信訪也就顯得更為重要。但是目前我國信訪機構地位不高卻很繁雜，各級黨委、政府、法院、檢察院都有信訪部門，而信訪的對象卻是掌握行政大權的官員。因此，最好是在監察機構擁有獨立體系的前提下，將信訪部門下設于監察機構，監察官員與信訪的第一手資料接觸，引入主管監察官員負責制，以真正解決人民的實際問題。

［1］ 劉長江，秦靜.風聞源流考［J］.求索，2008(1):214.

［2］ 劉長江.清朝風聞監察述論［J］.臨沂師范學院學報，2004(5):30.

［3］ 陳洋庚.中國古代監察制度的成效及反思［J］.長江論壇，2007(2):70.

［4］ 楊偉民.中國古代監察制度之探討及啟示［J］.邊疆經濟與文化，2007(8):56.

Hearsay Supervision System and Its Reference for Modern Time

LIU Chang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241000，China)

Remonstrating according to the hearsay is an important method in ancient administrative supervision.This thesis，starting from the concept and historical expression，analyzes the problems and causes existing in the process of implementation and reveals the realistic significance in administrative supervision in our country.

administrative supervision;hearsay supervision;problem;cause;reference meaning

DF092

A

1009－3907(2012)01－0107－02

2011－06－12

劉暢(1987－)，女，安徽安慶人，碩士，主要從事憲法學與行政法學方面研究。

責任編輯:沈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