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上市公司股權激勵的操作規范與政策解讀

【摘 要】 本文主要詳細解讀當前國內已實施的與股權激勵相關的法律、規章、規范性文件，系統理解國內政策對股權激勵的具體規定，以有助于指導國內上市公司制定符合公眾利益和監管需要的股權激勵方案。

【關鍵詞】 股權激勵 激勵政策

中國證券市場誕生于上個世紀90年代初，受時代背景的影響它帶著種種計劃經濟的痕跡，如股權割裂。2005年國內資本市場啟動股權分置改革，通過非流動股東向流動股東支付對價換取非流通股流通權，以徹底消除股權割裂這個先天性障礙，理順兩類股東之間利益關系，從而極大地推動中國證券市場的健康發展。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中國上市公司在股權激勵的實踐方面已逐步開始探索，比如出現了上海儀電模式、武漢模式、貝嶺模式、泰達模式、吳儀模式等股權激勵的雛形。但在這個探索階段，由于國內法規限制，企業往往只能利用變通方式來規避限制，使這些激勵模式都帶有特定的時代特征，在操作性、推廣性、激勵性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局限和不足。因此，盡管這些模式具有了股權激勵的某些特征，但還不能稱之為真正意義上的股權激勵。隨著2005年股權分置的重大變革開展，以及2006年1月1日起實施的新《公司法》、《證券法》和同期實施的《上市公司股權激勵管理辦法（試行）》，中國資本市場環境開始逐步完善，解決了原來阻礙股票來源和流通的兩個根本問題，更為我國上市公司股權激勵機制的建設提供了明確的政策指引和操作規范，股權激勵終于進入實際可操作階段。

我國的股權激勵法規體系從法律層面上來說直接適用公司法和證券法，廣義上還包括合同法、勞動法、會計法和稅法等。目前在行政法規層面上還沒有出臺直接針對股權激勵的規定。在部門規章層面上，目前已出臺了三部規章，分別是中國證監會于2005年12月31日發布的《上市公司股權激勵管理辦法（試行）》（以下簡稱《管理辦法》）、國務院國資委和財政部于2006年1月27日發布的《國有控股上市公司（境外）實施股權激勵試行辦法》和2006年9月30日發布的《國有控股上市公司（境內）實施股權激勵試行辦法》。在規范性文件層面，目前中國證監會已出臺了三個備忘錄，分別是2008年5月6日發布的《股權激勵有關事項備忘錄1號》（以下簡稱《備忘錄1號》）和《股權激勵有關事項備忘錄2號》（以下簡稱《備忘錄2號》）和2008年9月16日發布的《股權激勵有關事項備忘錄3號》（以下簡稱《備忘錄3號》）；以及國務院國資委和財政部于2008年10月21日發布的《關于規范國有控股上市公司實施股權激勵制度有關問題的通知》。

目前我國上市公司股權激勵實施主要依據上述兩部法律、三部規章和四個規范性文件，根據對這些法律、規章和規范性文件的詳細解讀，我們逐一梳理國內上市公司實施股權激勵的操作規范要求，并重點剖析有關非國有控股上市公司股權激勵的相關規則。

1. 公司主體的資格要求

對擬實施股權激勵計劃的上市公司，《管理辦法》未規定正面條件，只規定了負面限制條件，即上市公司只要具有以下任何一種情況，則不得實施股權激勵計劃，包括最近一個會計年度財務會計報告被注冊會計師出具否定意見或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最近一年內因重大違法違規行為被中國證監會予以行政處罰的；中國證監會認定的其他情形。

2. 激勵對象的范圍

美國、中國香港地區對股權激勵對象未做任何明確的限制，公司可以將期權授予其認為必要的任何人士，甚至可包括供應商和客戶。但我國的股權激勵制度尚在發展初期，初衷是鼓勵上市公司激勵高管人員以及其他對公司經營有貢獻的員工，以促使他們努力工作，提升公司業績。因此，為免股權激勵制度被濫用，《管理辦法》對激勵對象作了一定程度的限制，將激勵對象限定在公司正式員工范圍之內，具體對象由公司根據實際需要自主確定，可以包括上市公司的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核心技術（業務）人員，以及公司認為應當激勵的其他員工，但不應包括獨立董事，以確保其獨立性。此外，最近3年內被證券交易所公開譴責或宣布為不適當人選以及因重大違法違規行為被中國證監會予以行政處罰的人員不得成為激勵對象，以督促高管人員勤勉盡責，努力工作，提升公司業績。

《管理辦法》允許監事可成為股權激勵的對象，但是《備忘錄2號》明確規定：為確保上市公司監事的獨立性，充分發揮其監督作用，上市公司監事不得成為股權激勵對象。

此外，對于激勵對象范圍合理性的問題，《備忘錄3號》規定：董事、高級管理人員、核心技術（業務）人員以外人員成為激勵對象的，上市公司應在股權激勵計劃備案材料中逐一分析其與上市公司業務或業績的關聯程度，說明其作為激勵對象的合理性。

對于主要股東、實際控制人能否成為激勵對象的問題，《備忘錄1號》規定：持股5%以上的主要股東或實際控制人原則上不得成為激勵對象。除非經股東大會表決通過，且股東大會對該事項進行投票表決時，關聯股東須回避表決。

《備忘錄1號》還明確激勵對象不能同時參加兩個或以上上市公司的股權激勵計劃。

3. 激勵股票的來源

《管理辦法》規定了解決股權激勵的股票來源有兩種：向激勵對象發行股份和回購本公司股份。按照修訂后的《公司法》第143條規定，上市公司回購本公司股票用于獎勵的比例不得超過已發行股份總額的5%。

《備忘錄2號》對股票來源規定：股東不得直接向激勵對象贈予或轉讓股份。股東擬提供股份的，應當先將股份贈予或轉讓給上市公司，并視為上市公司以零價格（或特定價格）向這部分股東定向回購股份。然后按照經中國證監會備案無異議的股權激勵計劃，由上市公司于一年內將股份授予激勵對象。

4. 激勵股票的數量

激勵股票的數量是股權激勵計劃中特別需要考慮的因素，如果數量過多對股本影響過大，會影響股東的權益被較大攤?。蝗绻麛盗窟^少則難以起到激勵作用。因此，《管理辦法》規定上市公司全部有效的股權激勵計劃所涉及的激勵總量累計不得超過公司股本總額10%；其中個人獲授部分不得超過股本總額的1%，超過1%的需要獲得股東大會的特別批準。

在國務院國資委和財政部聯合頒布的《關于規范國有控股上市公司實施股權激勵制度有關問題的通知》中規定在行權有效期內，國有控股上市公司的激勵對象股權激勵預期收益不得高于本期股票期權（或股票增值權）授予時薪酬總水平的30%。行權實際收益占授予時薪酬水平的最高比重，境內上市公司及境外H股公司原則上不得超過40%，境外紅籌公司原則上不得超過50%。股權激勵實際收益超出上述比重的，尚未行權的股票期權（或股票增值權）不再行使。以此限制國有控股公司管理人員的“天價”行權收益問題。

5. 行權的有效期和等待期

股票期權雖然是一種長期激勵，但并非無限期地持續，所以《管理辦法》規定股票期權的有效期不得超過10年。同時，股票期權不能在授予后就立即執行，否則可能導致短期套現行為。因此，《管理辦法》規定在股票期權權利授予日與可行權日之間應保證至少1年的時間間隔，并要求上市公司應當在股票期權有效期內規定激勵對象分期行權。

《備忘錄1號》對限制性股票的鎖定期規定為自股票授予日起12個月內不得轉讓，激勵對象為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的，自股票授予日起36個月內不得轉讓。

6. 行權價格

行權價格的確定是股權激勵的重要環節，直接關系到激勵效果?！豆芾磙k法》規定期權的行權價格是以股權激勵計劃草案摘要公布前30個交易日的平均市價與公布前一日的市價孰高原則確定行權價格。

《備忘錄1號》對限制性股票的定價限定為發行價格不低于定價基準日前20個交易日公司股票均價的50%。

7. 股票期權的授予和行權

為避免股權激勵敏感期操作的不當行為，《管理辦法》對股票期權的授予和行權時間設定了窗口期的規定，包括規定上市公司在定期報告公布前30日、重大交易或重大事項決定過程中至該事項公告后2個交易日、其他可能影響股價的重大事件發生之日起至公告后2個交易日內不得向激勵對象授予股票期權。同時設立了行權窗口期：在定期報告公告后第2個交易日至下次定期報告公告前10個交易日為窗口期，可以行權，但在重大交易或重大事項決定過程中至該事項公告后2個交易日內，以及其他可能影響股價的重大事件發生之日起至公告后2個交易日內不得行權。

目前，我國股權激勵的授予多為一次授予，主要原因是一次授予的操作簡便易行。但是從股權激勵所要實現的激勵目的來看，一次授予弱化了股權激勵的作用，因此國外更常用的是分期多次授予的方式，監管機構也鼓勵上市公司在可能的情況下，盡量采用分期授予的方式。為了適應這一需要，《備忘錄1號》對股權激勵的分期授予給予了詳細的規定，包括若股權激勵計劃的授予方式為一次授予，則授予數量應與其股本規模、激勵對象人數等因素相匹配，不宜一次性授予太多，以充分體現長期激勵的效應；若股權激勵計劃的授予方式為分期授予，則須在每次授予前召開董事會，確定本次授權的權益數量、激勵對象名單、授予價格等相關事宜，并披露本次授權情況的摘要。

8. 行權指標設定問題

我國在推行股權激勵的初期，許多企業為了使股權激勵能夠順利行權，會傾向于把行權指標定得過低，使得股權激勵較容易成為部分上市公司高管人員瓜分企業利益的工具。鑒于此，《備忘錄1號》規定：公司根據自身情況，可設定適合于本公司的績效考核指標?？冃Э己酥笜藨攧罩笜撕头秦攧罩笜?。績效考核指標如涉及會計利潤，應采用按新會計準則計算、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同時，期權成本應在經常性損益中列支。

公司設定的行權指標須考慮公司的業績情況，原則上實行股權激勵后的業績指標（如每股收益、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和凈利潤增長率等）不低于歷史水平。此外，鼓勵公司同時采用下列指標：（1）市值指標，如公司各考核期內的平均市值水平不低于同期市場綜合指數或成份股指數；（2）行業比較指標，如公司業績指標不低于同行業平均水平。通過《備忘錄1號》，使明確規定行權指標要量化，且要進行同行的橫向比較和企業自身過去歷史水平的縱向比較。

此外，《備忘錄3號》對股權激勵的行權或解鎖規定了最低條件，即上市公司股權激勵計劃應明確，股票期權等待期或限制性股票鎖定期內，各年度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及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凈利潤均不得低于授予日前最近三個會計年度的平均水平且不得為負。

9. 股權激勵的實施程序

為確保股權激勵計劃的客觀公正，《管理辦法》要求由薪酬與考核委員會擬定股權激勵計劃草案，然后提交董事會審議，股東大會批準。要求獨立董事應當就股權激勵計劃是否有利于上市公司的持續發展，是否存在明顯損害上市公司及全體股東利益發表獨立意見。同時，為了讓中小股東盡可能參加對股權激勵計劃的表決，獨立董事應當向所有股東就該事項征集委托投票權。為充分發揮中介機構的專業顧問和市場監督作用，《管理辦法》要求上市公司聘請律師，在薪酬與考核委員會認為必要時要求上市公司聘請獨立財務顧問就股權激勵計劃的可行性、合法合規性出具獨立財務顧問報告和法律意見書，發表專業意見，供廣大股東參考以評判股權激勵計劃的公正性和可行性。

10. 股權激勵的信息披露要求

在信息披露方面，《管理辦法》規定了三個披露時點：一是在董事會審議通過股權激勵計劃草案后2個交易日內，公司應當披露董事會決議、股權激勵計劃草案摘要、獨立董事意見。二是股權激勵計劃經股東大會批準后的例行公告。三是在定期報告中詳細披露報告期內股權激勵計劃的實施情況。至于其他的披露細則，如進入行權期前的提示性公告，由交易所做具體要求。

11. 股權激勵會計處理的相關規定

隨著2007年我國新會計準則的實施，明確了股權激勵的會計處理規則。根據新會計準則中《企業會計準則第11號——股份支付》及其應用指南，公司對于授予激勵對象的股票期權遵循的主要會計政策包括：以權益結算的股份支付換取激勵對象提供服務的，以授予激勵對象權益工具的公允價值計量。權益工具的公允價值，應當按照《企業會計準則第22號——金融工具確認和計量》確定；對于完成等待期內的服務或達到規定業績條件才可行權的換取激勵對象服務的以權益結算的股份支付，在等待期內的每個資產負債表日，以對可行權權益工具數量的最佳估計為基礎，按照權益工具授予日的公允價值，將當期取得的服務計入相關成本或費用和資本公積；對于授予的存在活躍市場的期權等權益工具，按照活躍市場中的報價確定其公允價值。對于授予的不存在活躍市場的期權等權益工具，采用期權定價模型等確定其公允價值，選用的期權定價模型至少應當考慮以下因素：①期權的行權價格；②期權的有效期；③標的股份的現行價格；④股價預計波動率；⑤股份的預計股利；⑥期權有效期內的無風險利率。

同時，《備忘錄3號》對股權激勵的會計處理也作了進一步的規定。上市公司應根據股權激勵計劃設定的條件，采用恰當的估值技術，分別計算各期期權的單位公允價值。在每個資產負債表日，根據最新取得的可行權人數變動、業績指標完成情況等后續信息，修正預計可行權的股票期權數量，并以此為依據確認各期應分攤的費用。上市公司應在股權激勵計劃中明確說明股權激勵的會計處理方法，測算并列明實施股權激勵計劃對各期業績的影響。

（作者單位：廣東威創視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