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總統特使的中國使命

　　上海的“大鯊魚”也許將“游”向馬尼拉，帶去的將是緩和。2012年5月18日，菲律賓《馬尼拉公報》刊載報道稱，菲律賓籃球協會已邀請姚明帶領上海男籃大鯊魚隊訪菲，與菲律賓職籃明星隊進行友誼賽，并希望通過這種交流緩和當前中菲的緊張局勢。
　　雖然姚明方面還未確定是否會受邀，但這是菲最近釋放的對華和解信號中最新的一個。菲律賓“新聞五臺”評論說，邀請姚明參加友誼賽的消息“讓人欣慰”。此前，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三世親自打電話勸阻了菲退役軍官菲爾頓前往黃巖島水域抗議。這一系列行動說明，在多重壓力下，菲律賓正努力尋找菲中爭議解決方案，而菲總統不久前選定的兩名“中國特使”，更肩負著恢復兩國正常外交、經貿往來的重任。
　　
　　與總統親如一家
　　
　　5月10日，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三世分別任命李永年擔任總統中國事務特使，塞薩爾·薩拉梅亞擔任總統中國投資事務特使。兩名特使任期為半年，他們不使用“大使”頭銜，卻肩負著協調兩國關系、吸引中國游客及中國對菲投資的使命。同時，阿基諾三世也在考慮新的駐華大使人選。
　　菲律賓前一任駐華大使是職業外交官周清琦，他是祖籍福建的菲律賓華人，1940年生于菲律賓宿務，父親是著名華商周卿云。1986年，他被時任總統阿基諾夫人任命為駐新加坡大使，此后一直在外交界工作，2010年2月被時任總統阿羅約派駐中國。當年6月，阿基諾三世就任總統，周清琦獲留任。在任上，他曾積極促進菲中交流。不過，2011年2月，周清琦卸任，此后一年多，菲駐華大使一直空缺。
　　本來，阿基諾三世想讓李永年擔任駐華大使。從2011年5月起，他3次向國會提名，但一直未獲批準。據介紹，現年77歲的李永年是華裔，熟悉菲中經貿關系，在菲華人社會有一定的影響力。從1987年至1991年，李永年曾出任菲華商聯總會（商總）第十七屆和第十八屆理事長，現為商總名譽理事長。他漢語說得比英文還好，阿基諾三世希望倚重他來加強菲中經貿聯系。
　　李永年與阿基諾家族交情也非同一般。他是阿基諾三世的父親、已故參議員尼諾·阿基諾的同窗，兩人一起長大，親如兄弟。尼諾·阿基諾遇刺身亡后，當時環境對阿基諾家族非常不利，李永年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全力幫助阿基諾夫人競選總統。阿基諾夫人當選后，委任李永年為總統特別顧問兼無任所大使，就是說，他將協助總統促進菲律賓與各國的友好和貿易關系。李永年家族與臺灣關系很深，據傳他本人也曾是國民黨黨員，他作為總統特別顧問，當年主要負責的也是臺灣事務，還出任過馬尼拉駐臺北的經濟文化辦事機構代表。
　　當地知情人士向環球人物雜志記者透露，李永年幾乎是阿基諾家族的“大管家”，他深得總統信任，又有中國文化背景，菲總統此次請他出山，自然有著明確的政治目的。
　　另一位特使塞薩爾·薩拉梅亞是位商人。此前，他曾領導馬尼拉電力及礦業公司、美國國際集團（AIG）投資公司等，有人說他身兼33個董事會職務，曾在7個不同公司工作，行業涉及11個領域，是菲律賓資深的金融投資家。據悉，薩拉梅亞的主要使命是鼓勵中國投資者到菲律賓投資。比起李永年，他的商業背景更深厚。
　　
　　“挑刺”背后的較量
　　
　　然而，阿基諾三世想起用李永年卻一直面臨巨大阻力。他的提名在國會多次擱淺，背后大有文章。一些議員批評李永年“中文比英文好”，還有人指責他根本不懂外交。在2011年底的一次國會聽證會上，參議員奧斯敏那問李永年：“為何你認為你比其他人更合適呢？”李永年說，阿基諾三世信任自己，同時自己也與中國一些高層官員有交往。奧斯敏那說：“我知道他信任你，但我想確認的是你擔任駐華大使的能力和經驗。”奧斯敏那表示，總統任用李永年是“把個人友誼放在國家利益之上”，希望總統收回任命。
　　議員們也沒有忘記在南海問題上纏著李永年不放。有議員問李永年，對一些中國媒體在南海問題上火藥味十足的評論有什么看法，李永年回答說“不知道有這樣的事”。還有議員批評李永年不知道《國際海洋法公約》，不了解所謂“西菲律賓海”是什么時候開始這么稱呼的。菲方稱我南沙群島為“斯普拉特利群島”，李永年卻把它說成“斯帕特利群島”，也被圍攻。在議員們看來，李永年顯然沒把這些事情當成“大事”，這讓他們非常不滿。
　　菲律賓議員的做法其實是在雞蛋里挑骨頭。總統任命親信擔任駐外大使，很多國家都是如此，這個做法甚至成為總統當選后“酬謝”大選功臣的慣例。阿基諾三世找自己信任的李永年當駐華大使，目的是希望他在南海矛盾錯綜復雜的情況下，能把中國對菲的最新態度和立場，準確、直接地傳遞回來，以便做出恰當的決策。一些反華議員其實也正是看到這一點，才不斷找茬，阻礙阿基諾三世與中國的溝通渠道。實際上，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駐華大使人選長期難以通過，這本身就給外界一個印象：中菲關系很難改善。
　　在與國會的爭執中，阿基諾三世曾堅持“不換人”，最后李永年主動請求放棄提名，才緩和了僵局。如今形勢所迫，阿基諾三世以特使的名義讓李永年出山，對華人事較量暫告一段落。
　　
　　折騰家鄉人的菲律賓富婆
　　
　　在菲律賓民間，也有一些對中國不滿的聲音。其中之一，就是“美國菲律賓裔呼吁良政組織”的全國主席、70歲的美籍菲律賓裔女商人洛伊達。洛伊達是個挺能折騰的人，她1942年出生于菲律賓，畢業于菲律賓大學法學院，后移民美國，是第一位沒在美國讀過法學院就通過美國律師資格考試的亞裔女性，并曾在美國移民局工作。她的丈夫雷金納德是位非洲裔美國人，1983年，他創辦TLC集團，1987年建立TLC倍順國際公司，鼎盛時期有64家子公司。
　　1993年，剛滿50歲的雷金納德因腦瘤去世，1994年2月，洛伊達接掌公司。她后來所做的，主要是把丈夫創下的家業賣掉。1999年《紐約時報》報道說，倍順公司當年夏季出售了最后兩塊業務，后來，洛伊達將公司總部搬到紐約一棟辦公樓。環球人物雜志記者聯系了這家公司，發現它的注冊地是避稅天堂開曼群島，目前的業務包括在菲律賓開辦肉制品加工廠等，洛伊達擔任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記者致電該公司要求采訪洛伊達，未獲答復。據工作人員透露，該公司現在基本上是一個家族企業，洛伊達的一個女兒也參加管理。洛伊達寫過丈夫的傳記，并到世界各地講述丈夫的商業傳奇。她還寫書教人們如何申請美國綠卡，那本書倒是暢銷一時。
　　由于“有錢又有閑”，洛伊達對政治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她曾支持希拉里競選美國總統，也曾力挺阿基諾三世競選。當黃巖島風波鬧大時，洛伊達建立了一家名為“網絡人民力量”的網站，號召全世界菲律賓人“聯合起來”，并鼓吹要對抗中國的“侵略”。她還親自參加了在馬尼拉進行的示威活動，號召用貿易壁壘“打擊中國”。不過，當菲律賓出口中國的香蕉、芒果大量爛掉，商界為中菲關系緊繃而蒙受損失時，洛伊達這位“政治票友”折騰完家鄉父老，找地方待著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