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無論是哪一個國家和時代,教育是民族國家命運發展的重要手段。據統計,到目前為止,中國職業教育領域已累計派出赴德職業培訓團體上百次,培訓總人數上千人。作為受訓人員之一,在德期間,我不僅完成了具體的課程(情景教學設計)設計,而且在德學習期間的親身見聞,使我對于中國職業教育,從教育現狀、教育的保障制度與良性循環以及教育傳統的連續性方面,進行了分析與反思。
關鍵詞:中德 職業教育 發展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791(2012)12(a)-0243-01
今天世界中,德國是一個工業化程度非常高的國家。目前,德國經濟實力位居歐洲首位,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第二大商品出口國和第三大商品進口國,有人說德國的工業與經濟的繁榮,得益于德國對職業教育的重視與發展。其中,響譽國際的雙元制職業教育在德國已有125年的歷史。雙元制教育模式主要在德語區的德國、瑞士等國家廣泛的推廣。
中國與德國職業教育的區別并不是手段、方法上的區別,學習德國職業教育也并不僅是手段、方法上的學習。學習與思考德國職業教育的精髓,有四個方面值得我認真分析與思考:一是教育對象的教育需求;二是社會背景與文化傳承;三是教育保障制度的完善與教育體系的獨立價值;四是教育理念的延續性與價值導向的獨立性。
在我國古代:一是由國家行政機構設計的,面向全社會的科舉教育(精英教育),它有著現代意義上的學歷教育精神,每一個學習階段都由權威的部門頒發合法的文憑,這種教育是整個社會價值導向的唯一標桿;與之相反的是最為廣泛的、社會地位底下的、不被人們重視的技術(職業)教育,也是國家權利范疇之外的民間途徑—— “師徒”制度,它的存在沒有依賴國家法定的“學歷”證明,而是一種龐大的,沒成文的行業規則來維持,凡是入行的人都需要自覺遵循該行業的規則,包括技術的學習與為人的準則,這是一種最廣泛的、普通意義上的技術教育形式,它們被統稱為“百工”。 這些特殊的傳統價值觀念、文化習俗、嚴格的社會分工制度導致了受訓人的社會地位、收入與人生境遇。隨著中國近代社會的發展,市場經濟結構的變革與社會分工形式的改變,傳統的職業模式已無法滿足新的社會分工所導致的職業需求。
中國大部分受教育者們還有著這種傳統價值觀念:求學是改變現實命運的途徑,大學特別是名牌大學與個人發展命運、人格尊嚴等同。從受教育者來說,選擇大學是受訓者社會地位、利益與價值尊嚴的綜合選擇,而非個人的愛好、志趣與職業規劃,這種現實狀況滋生了教育執行部門熱忱于大學的等級排名也就并不感到奇怪了,對于中國大部分教育資源較貧乏的地區來說,寧愿選擇最差的大學也不愿意選擇最好的職業學校。是一種普遍社會現象,中國傳統的這種觀念,導致了中國特殊的受教土壤與教育形態對于受訓者來說,由于受教育成本非常高,以及人們普遍的愛“面子”,常常把自身職業與其社會地位甚至人格尊嚴的價值觀等同起來。這種選擇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傳統觀念的影響。而相對來說德國卻沒有這種觀念的制約。在德國,沒有中國高考這樣的“同化器”,所以教育受眾對于教育途徑的認識就如渡河一樣,不同的教育機會與條件就像選擇不同的渡口。技術職業與其他理工科的職業就像從不同的窗戶里展望不同的風景一樣,只有專業選擇與職業屬性的不同,而沒有社會地位甚至牽扯到人格尊嚴的上下與優劣之別,這與其整個的社會工業化程度、社會文化習俗與社會制度緊密相關。這里例舉我們在與德國職業學校學生的交流情況,其中,有的學生在中學期間是非常優秀的,他們選擇先進職業學校學習,原因是自己的愛好與人生理想,認為職業學校與大學之間各有優劣,只是專業類別、學習內容與社會分工不同而已。在中國,職業學校實質上已成為各類大學的“差生收容所”。普遍對于“辦公室類”職業的崇尚與對于“勞工類”的工作的忽視,包括教育主管部門,教育執行單位以及教育的受眾。其次,教育主管部門對于教育的“社會效益”的考慮以及職能鑒定體系的缺失與利益制度化,教育執行單位必須考慮職業設置與招生的關系,教育受眾考慮的是受教育成本與受教育成果的關系,這些所產生的實際影響都深刻地影響著今天中國職業教育的生態與發展。
中國到四九年以前,中國近代教育的改革與起因是對傳統的批判與對現實的思考。因此,在教育上的所有改革、探索行為的內在性質是各種思潮的反映。四九年以后的keXrVj+6NW7vKGoR5h8/VzNeuk6l7etEanOOZn6wd7U=60多年間,改革開放前出于政治原因、改革開放后出于利益原因,教育的改革其實是各種社會運動的表現。中國與德國職業教育在制度層面上來說,最大的區別不在于觀念、環境等方面的區別,而是教育精神的獨立性、延續性與斷層性之間的區別。德國的職業教育,在教育精神、方向與設計上200年不變。而中國的職業教育卻是三年一小變,五年一大變,在創新的幌子下,教育改革變成為一種運動思維,其實質還是20世紀以來的民族自卑心理與制度文化的影響與反映。德國雖然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戰中是主要參戰國和戰敗國,但其文化傳統、社會價值導向并沒發生根本改變,無論是社會政治體制的更替,其教育始終獨立于政治制度之外的獨立發展。從這方面來分析,德國的雙元制度與德國社會的文化、經濟、人文等發展是相協調的。
相比中國,德國不僅是一個職業化程度非常高的國家,而且在職業化的普及程度、職業教育的制度保障、社會文化與習俗方面保證并繁榮了職業教育的發展。德國社會對職業培訓的投入、職業結構的設計、職業資格的認定與準入,都有非常成熟的機制與完善的制度建設相配合。以建設一棟民房為例,需要的職業分工主要有:statiker(相當于中國的安全驗收人)設計師、木工、漆工、水泥工、制磚工、電工、瓦工、地板工、清潔工等。在這些職業分工中,都需要有職業準入才能夠從業,否則,就是“黑工”。“黑工”不僅待遇非常底,而且是違法的。而在中國,其中只有電工需要職業準入之外,其他的都還是以民間師傅帶徒弟的方式在連續,這樣的好處是節約了受訓者的教育成本,同時也節約了國家的教育投入。但最致命的缺陷是:由于職業準入門檻的低與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導致了職業能力的低劣與效率的低下。中國客觀的這種社會因素,導致了中國職業教育之路的特殊性,無法與德國職業教育環境完全等同對待。
中國特殊的社會現狀,導致了今天中國的大學教育普及時間短;中國社會特殊的傳統文化與觀念情境,導致了教育觀念的特殊性。在中國,特別是落后地區的職業受訓者,習慣統稱職業院校為“大學”,反映了受訓者還無法重視與正視職業教育的真實心理。與德國的職業教育相比較,應該是開闊眼界反觀自我,根植于中國的現實社會情境之中,從中國傳統的文化習俗、現行的教育制度來分析與反思。對于從事職業教育的第一線工作人員而言,使我感受到未來中國職業教育的道路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