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過后

　　最近，我市正在實施“治庸計劃”。市治庸辦要求各轄區區管以上領導干部每月撰寫并報送自查報告。小林是我單位的筆桿子。于是，他目前領到了3份寫作任務：一是區委班子集體的自查報告，二是區委主要領導的自查報告，三是分管領導的自查報告。這3份報告都要小林一個人完成。小林很煩惱：因工作忙，這個層面的領導根本無暇自查，自己也不敢要求領導將自查情況向自己透露一下。所以只好閉門造車或任意發揮了。文件一下發出來，他就開始忙。運動結束，這些文字材料就作為成果，存入檔案室。（浙江/李煒）
　　上個星期，我參加了一個歷史學的小型學術會議。會議從早上9點開始，當我趕到那個三星級酒店時，時間還是8點半。
　　會議的服務小姐站在門口，給入場的嘉賓解釋吃住的安排。當我落座的時候200人的會場已經坐了十之七八了。
　　還有10分鐘9點，會議卻還不見開始的樣子，本來安靜的會場開始越來越喧嘩。只見主辦方一個負責人走上了講臺，向下面通知道：“對不起，請大家稍安勿躁，可能還要等等，我們一位專家還未到場。”
　　于是大家的目光紛紛掃向精心布置的主席臺。果然有個位置還空著，仔細一看，桌子上放的牌子是雙語的，除了中文，還有韓文。這個專家的名字也是個韓文。原來是個韓國專家！
　　主辦人在一旁不斷打著電話，很焦慮的樣子。我正疑惑，小聲地自問道：“為什么這個韓國專家如此受重視？他是這個領域的頂級專家么？”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大哥一句話點醒了我：“只有等等啦！我們這次來的會議雖小，但名稱是某某問題‘國際學術研討會’。就他一個外國人，他來了，就‘國際’了，他不來，這‘國際’怎么辦？”
　　最后時刻，韓國專家匆匆到場。他很謙虛，雖然沒有遲到，但他不斷跟人道歉。在主持人介紹他時，他還特地向臺下人鞠躬，不斷說大家如此等待，讓他受寵若驚。這時我忽然覺得有些感慨，這個外國人明顯都不知道自己對于這個會議的重要。
　　會場休息時，我和剛才那個大哥聊了起來。他說，在歷史系的這兩年，常常有外邊的電話打來，問有“外國人”沒有，請來參加“某某大型會議”。電話的那頭通常是這樣說的，“只要是外國人就行，剩下的啥都不用他管”。
　　有的會議甚至沒邀請到外國學者，于是就拉了一兩個來交流的外國留學生，于是上報的時候也成了“國際學術會議”了。據說現在中國是世界上舉辦國際會議最多的國家，確實如此，這最多，不是之一。(湖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