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的深淵

　　豎起桅桿的木板船在舞臺深處搖晃，藍色長布在地板上翻滾作波浪狀，操著東北、西南各省方言的乘客擠在一起，進行著海難前最后的聒噪和懺悔。中國版話劇《笑面人》，就這樣開始了。
　　這一幕迅速暴露了創作者的意圖——經典文本的本土化。中方藝術指導王曉鷹此前在話劇舞臺多次進行過類似嘗試，法方導演雅米娜·阿什米也曾獲得法國東巴黎劇院“年度最佳戲劇家”稱號。在中法團隊的努力下，劇作原貌得以展現，主要情節大多保留，增加了黑天使和白天使兩個角色，專門在幕間出場，負責推動和解釋劇情，便于觀眾理解。新角色的添置無傷大雅，反倒成為這個舊故事中最為活絡的部分，演員的表演也更無負擔，但從整體來看，這出話劇仍在經典與改編、西方與東方這些老冤家式的矛盾之間徘徊。
　　布景頗有巧思，舞臺兩側分別搭出閣樓，一邊是流浪藝人的大篷車，另一邊是貴族們用來調情、耍陰謀的窗臺，形式上對應了原著的階級議題。大段的臺詞對白也保留了原著的英倫口味，但不夠強烈，或許是本地化的有意為之，損失了一些舞臺氛圍的濃度，使得戲劇節奏稍顯冗長，風格平實，而不自由。
　　幸運的是，劇作本身的光芒很難遮掩。《笑面人》的原著是一出十足的道德正劇，與17、18 世紀的英國社會狀況血肉相連，雨果追問的是：流浪藝人和上議院的議員，到底誰才是小丑？這樣的問題至今仍未消散，如同幽靈般在英國以外的其他地方游蕩，顯然也包括如日中天的中國。
　　該劇在英國重演是2002年，以維克多·雨果誕辰200年為契機，此番在中國的亮相也應時應景。事實上，開頭的那場海難戲，恰好成了本次演出的某種隱喻。這條船原本應該開向西邊，但船上的牧師判斷出航向偏離，驚恐地喊著，“死亡的名字就是東方”——貧富分化的陰影正在東方大地上蔓延，現實，成了此地最有力的戲劇。“我們的命運是魔鬼織的布，上帝不過是滾了一圈鑲邊。”這也是在舞臺表現上并不完美的《笑面人》仍然能在中國觀眾這里收獲笑聲和掌聲的原因。
　　在這次演出的舞美設計中，雨果本人畫的一幅大海被用作背景，那是一片朦朧的平靜的蔚藍以及無數暗流洶涌的波浪。正如劇中臺詞所說，笑面人是誰？他是貧困，他從深淵中來。
　　
　　 【戲劇】 《簡·愛》
　　時間：6月13日至6月24日 每天19:30 至22:30
　　地點：北京市西城區國家大劇院戲劇場
　　袁泉、王洛勇領銜國家大劇院原創話劇。詩意文字與舞臺語匯曾讓數萬名觀眾沉浸在該劇160分鐘的精彩演出中，與主人公一起呼吸，重拾感動。
　　
　　 【電影】
　　2012第十五屆上海國際電影節
　　時間：6月16日至6月25日 每天10:00至23:30
　　地點：上海市長寧區新華路160號上海影城等多家影院
　　上海國際電影節是中國目前惟一獲國際電影制片人協會認可的國際A類電影節。今年計劃展映新老影片約213部，“向大師致敬”板塊導演為特呂弗與安哲羅普洛斯。
　　
　　 【展覽】直覺的瞬間 ——
　　馬克·呂布攝影回顧展
　　時間：5月25日 6月15日 每天9：00至17：00（周一除外）
　　地點：廣州市越秀區二沙島煙雨路38號廣東美術館
　　如果我漸漸喪失了對生活的欣賞力，那我的照片也會隨之黯淡，因為拍照就是去深刻地品味人生，品味每個百分之一秒的瞬間。
　　——（法）馬克·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