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中英
隨著農村人口逐步減少,一產勞動力“后繼乏人”,“誰來種田”的困境正日益突出
2011年,浙江城鎮化水平已經達到62.3%,與之相應的,農村人口正在逐步減少,一產勞動力“后繼乏人”,“誰來種田”的困境日益突出。從人口總體數量來看,隨著浙江城鎮化以每年大約1個百分點的速度不斷推進,2000-2011年,浙江農村人口減少了約227萬人。從一產勞動力數量來看,一產勞動力加速流向二、三產業,2011年,浙江第一產業就業人數為482.4萬人,比2006年減少185.2萬人,就業人口比重由2006年的22.6%下降到14.4%,下降8.2個百分點。從農村勞動力價格來看,近年來,浙江農村勞動力價格上漲加快,僅以2012年一季度為例,浙江農業雇工價格上升超過20%,且仍存在用工短缺現象。從留守人口結構來看,農村青壯年勞動力大量進城務工導致了農村“三留人口”比例過大,務農農民年齡偏大、素質偏低,農民老弱化現象較為嚴重。研究顯示,浙江、江蘇務農農民平均年齡已達到57歲,農村留守老人、婦女和兒童占比增長。對此,農業部部長韓長賦也憂心忡忡:青壯年勞力、有文化的勞力都進城打工了,將來誰來種地?

而問題似乎還不僅止于“誰來種地”的詰問,城鎮那頭,農民工“市民化”過程尚未完成,“進城務工、回鄉養老”的候鳥型生活仍在繼續;農村這頭,“386199”群體(“38”即婦女,“61”指兒童,“99”代指老人)漸成弱勢群體,其生活、精神狀況值得關注。從宏觀層面看,勞動力轉移帶來的農村勞動力數量短缺、素質偏低、年齡偏大問題都可能導致“三農”發展弱化、虛化、空心化,不僅關乎農民、農村、農業的發展,更關乎國家的經濟穩定、長治久安。應該說,農業人口涌入城市,是農民“洗腳進城”,是市場配置資源的必然結果,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也經歷過這一時期。如果將目光投向日本,就會發現,1955-1975年間,日本的農業人口減少近一半,換來的是農業生產率、農業經營組織化程度的大幅提高。從這個角度說,“誰來種地”的拷問可能倒逼出農業的轉型升級。當然,這需要相應的配套政策保障:
——提高農業比較效益,保護農民生產積極性。農村勞動力大量向二、三產業轉移,實質上還是農業比較效益偏低,種地賺錢難,所以提高農業比較效益是解決“誰來種地”的首要問題。積極發展現代農業,加快推進農業“兩區”建設、做強做優特色精品農業、培育現代農業經營主體,提高土地產出率和勞動生產率;加大政府對農業生產的扶持力度,依靠加大政策補助力度、推進農業科技創新、強化農業社會化服務等手段幫助農民提高一產收入。
——提高農業勞動者素質,為現代農業發展提供人力資源支撐。農業轉型發展對勞動者素質的要求日益提高,浙江當前的農業勞動力專業技能和職業素質與之相距甚遠。為此,一方面要大力發展面向農村的職業教育,培養一批優秀的職業農民,提供包括科學種田、養殖與現代農業等內容的職業技能教育;另一方面,要大力推動人才回鄉創業,鼓勵和支持大學畢業生從事現代農業,對返鄉創業的職業農民可給予相應的資金扶持。
——關注重點人群的社會服務需求,提高農村留守群體和進城農民工的幸福感。當前,農村留守群體和進城務工農民處境相對弱勢,關注這兩類重點人群的民生需求是貫徹落實以人為本理念、實現社會和諧穩定的必然要求。針對留守群體,提高農村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加大農村民生改善力度,尤其要確保義務教育、最低生活保障、養老保障和服務相關措施落實到位;針對進城農民工,繼續完善居住證制度,提高居住證公共服務的含金量,重點完善隨遷子女教育、醫療、養老公共服務功能,加快農民工融入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