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國華
(鎮江經濟開發區法院,江蘇鎮江212132)
從外逃經濟罪犯的司法處遇看我國的死刑改革
高國華
(鎮江經濟開發區法院,江蘇鎮江212132)
以免死承諾引渡外逃經濟犯罪人是我國經濟犯罪領域國際司法合作的必要妥協,但其與國內未外逃經濟犯罪人同罪不同罰的司法處遇使得我國經濟犯罪死刑的適用合理性受到質疑。因產生的社會因素、目的的逐利性和危害的可彌補性,國際通行立法一般將死刑排除于經濟類犯罪刑罰之外。為了契合國際刑事法律發展和改變目前經濟類犯罪司法處遇不公現狀,立足國情,我國應從司法和立法兩個層面減少經濟犯罪死刑的適用。
經濟犯罪;司法處置;死刑不引渡;司法公平
近年來我國以免死承諾引渡回來一批經濟犯罪分子,其與未外逃經濟罪犯相比,僅因為引渡的原因,刑罰適用就產生“生、死兩重天”的不同結果。雖然說這是國際司法合作的必要妥協,但是如此同罪不同罰的結果令人懷疑我國引渡經濟犯罪分子或者保留經濟犯罪死刑的合理性。本文擬以外逃經濟罪犯的特殊司法處遇為切入點,結合社會取消經濟犯罪死刑的呼吁,以公平公正為目標,就我國司法和立法減少經濟犯罪死刑適用提出建議。
近年來我國抓捕外逃類經濟罪犯取得明顯成果,但在對其量刑上明顯輕于未外逃的同類罪犯,比如承諾不判處死刑或者雖判處死刑也不能執行死刑,由此引發了司法不公問題。
1.兩個典型案例的異類處罰。案例一,原中國銀行廣東開平支行行長余振東,1993年至2001年間伙同其前任行長許超凡、許國俊等人鯨吞國家財產達20余億元,其個人貪污挪用公款4.83億美元。余振東是建國56年來自美國遣返的第一個貪官,也是建國56年來第一大貪官。盡管按照我國法律,余振東應當被判處死刑,但是對于被遣返的罪犯,我國必須遵守作為遣返條件的量刑承諾,即對余振東判處不超過12年刑期的有期徒刑。2006年3月31日,廣東江門市中級法院宣布對余判處有期徒刑恰好是“12年”。主犯余振東在被從美國遣返回國前,還沒有任何一個外逃犯受到我國法律的任何懲處。
案例二,賴昌星,廈門遠華特大走私案首犯,1996年至1999年,其領導的走私集團在廈門關區大肆走私香煙、汽車、成品油、植物油、化工原料、各種設備及其他貨物。賴本人或指使、授意他人向數十名國家工作人員行賄,涉案金額巨大,走私案值達273.95億元,逃稅139.99億元,行賄3912.89萬元。由于我國已承諾不判處賴昌星死刑,2011年賴昌星被遣返回國,2012年5月被判處無期徒刑。
2.外逃罪犯司法處遇中的免死承諾及司法不公。(1)承諾免死是進行國際司法合作的必要條件。死刑不引渡,是指當被請求國有理由相信被請求引渡者在引渡后有可能被請求國判處或執行死刑時拒絕予以引渡的原則。我國經濟犯罪人多選擇逃往堅持死刑犯不引渡原則的國家或與我國沒有簽訂雙邊引渡條約的國家。因此,不可避免地存在行使死刑量刑權的障礙。如果堅持處以死刑,被請求國會根據該原則拒絕引渡請求,就難以將外逃罪犯引渡回國,更談不上對其行使刑事司法管轄權,大量流向國外的資金也無法追回。因此,我國對被引渡外逃罪犯承諾免死是不得已的妥協。2005年,我國與西班牙簽訂的雙邊引渡條約規定:“根據請求方法律,被請求引渡人可能因引渡請求所針對的犯罪被判處死刑,應當拒絕引渡……”其后,《中法引渡條約》和《中澳引渡條約》都對死刑不引渡進行了確認。余、賴二犯雖是遣返而不是被引渡,但前提仍是我國放棄適用死刑的承諾。(2)承諾免死導致“同罪不同罰”的司法不公。余振東、賴昌星等從境外追捕回來的罪犯都獲得“不適用死刑”的待遇,而對于實施了同樣危害社會、只是沒有外逃情節的,則普遍適用更重刑罰甚至死刑。例如,余振東一案中,從犯余鴻斌被判處18年徒刑。與余振東類似的,原中國建設銀行四川達州市支行達鋼分理處副主任肖洪波貪污408萬余元,被判處死刑。與遠華案同期案發的湛江特大走私案,同為走私普通貨物和行賄,罪犯李深、張猗、鄧崇安涉案金額分別是4億、4.2億、2.3億元,全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僅僅因為外逃被引渡或遣返,卻得到截然不同的處置,是法律適用和對公民生命權保護的“雙重”不平等。
筆者認為,承諾對外逃人員不適用死刑有積極的作用,能夠將逃犯引渡回國。然而追捕外逃罪犯成本巨大,耗費國家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本應從重處罰,但實踐中卻不得不減輕處罰,其結果會鼓勵經濟罪犯外逃。隨著“裸官”和富人移民潮的出現,意味著司法不公的案例會越來越多,問題亟待解決。
早在1922年首次發表的《中國共產黨關于時局的主張》中,我黨即旗幟鮮明地提出“改良司法制度,廢除死刑,實行廢止肉刑”,新中國成立后,中共八大會議再次明確逐步完全廢除死刑。[1]
1.擴張死刑階段:1979年刑法典——1997年刑法典。
我國第一部刑法典即1979年刑法典,較好地貫徹了“少殺慎殺”的死刑政策。在反革命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侵犯公民人身權利和民主權利罪、侵犯財產罪四類罪中規定了28個死刑罪名,適用范圍嚴格限定于“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適用對象排除審判時懷孕的婦女、犯罪時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死刑核準權一律歸最高法院,核準程序非常嚴格。但是,改革開放初期,違法犯罪激增,已有規定不能滿足當時打擊犯罪的需要,一系列單行刑法和附屬刑法陸續出臺,提高了許多罪名的法定刑,也增設了很多死刑,從而使死罪數量大大增加。據統計,1981年起陸續頒布了23個單行刑法,增加52個死刑罪名。而且,死刑核準權被部分下放給了高級法院,大大弱化死刑適用的程序性限制,還規定了絕對死刑的條款。[2]1997年修訂刑法時,設置了近70種死罪,廣泛分布于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軍職人員的犯罪、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暴力犯罪、嚴重的經濟犯罪和職務犯罪中,死刑核準權被下放的局面也沒有改變。
2.限制死刑階段:2007年死刑核準權收回——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隨著人權入憲和限制死刑的國際趨勢,尤其是對一些死刑冤案的曝光,我國開始反思并逐步回歸慎用死刑。2005年規定死刑二審必須開庭,2007年1月1日最高法院統一收回死刑核準權,結束長達26年的部分死刑案件核準權下放的歷史,隨后頒布了《關于復核死刑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2007年3月9日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四機關聯合發布《關于進一步嚴格依法辦案確保辦理死刑案件質量的意見》,2010年6月13日四機關又聯合國家安全部制定了《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和《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這些都大大規范了死刑的適用與核準,從司法上限制了死刑的適用。另一方面,立法上削減死刑罪名的嘗試在《刑法修正案(八)》中得到實踐。2011年5月1日實施的《刑法修正案(八)》,對于死刑改革至少有兩個意義重大的舉措:其一,“打包式”減少死刑。此次修正案減少了13個非暴力的經濟性犯罪的死刑,使現行刑法從原來的68個死罪減少至55個,減少近1/5。這是自1997年新刑法頒布以來我國首次減少死刑,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也有學者認為我國“從此踏上廢止死刑的征途”。[3]其二,增加死刑限制適用對象,即審判時已滿75周歲的老人一般不適用死刑,但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死亡的除外。
3.關于取消經濟犯罪死刑的呼吁。雖然死刑立法和司法的規模被大大限制,但是距離“無死刑統治”和廢除死刑的國際趨勢還有不小的差距。聯合國有關文件規定,死刑應嚴格限制在“不超出有致死或者極其嚴重后果的故意犯罪”范圍。而大多數保留死刑的國家或地區,一般以謀殺罪作為死刑適用對象甚至是唯一對象,對經濟類等非暴力犯罪適用死刑的很少。廣義的經濟犯罪不僅包括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秩序罪,還包括財產犯罪和貪污、賄賂等與經濟活動有關的犯罪。我國是聯合國的創始會員國,又已加入了WTO,積極履行國際義務,也是我國面臨的現實。近年來不少有識之士都發出取消經濟犯罪死刑的呼吁,主要理由如下:
(1)經濟犯罪發案原因復雜,以死刑來遏制既不公正也非有效。傳統的刑罰萬能思想不符合經濟犯罪治理的規律,因為經濟犯罪的產生存在著復雜的社會原因,個體因素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對經濟犯罪人適用死刑有將原本應屬于社會承擔的那部分責任轉嫁給犯罪個體之嫌”,[4]試圖以死刑遏制經濟犯罪實際上偏離了社會公正的價值觀念。最高檢察院工作報告披露,2011年依法批準逮捕的走私、金融詐騙、非法集資、操縱股市、非法傳銷等嚴重經濟犯罪嫌疑人同比上升8.2%。從司法實務看,我國各類經濟犯罪案件并沒有隨著死刑罪名的增加而減少,相反卻是逐年上升,死刑并沒有實現我們遏制經濟犯罪的初衷。[5](2)經濟犯罪人的人身危險性不大,逐利是主要目的,使其犯罪成本大于犯罪收益才是刑罰的關鍵。多數經濟犯罪都是非暴力犯罪,經濟犯罪人要懂得相關行業知識或利用相關職位優勢地位才能實施犯罪,人身危險性并不大。對其最痛苦的懲罰不是剝奪生命,而是剝奪其犯罪所得收益。懲治經濟犯罪必須抓住這個要害,對癥下藥,打到痛處,并廣泛適用包括沒收財產、罰金以及剝奪資格刑等多種制裁手段,這樣才能預防和遏制經濟犯罪。(3)經濟犯罪的危害主要表現為財產損失和對社會經濟秩序的破壞,適用死刑缺乏報應根據,也不能做到罪刑相稱。在經濟發達、文明進步的當代社會,經濟損失再大,其重要性和價值也無法與生命權相提并論。死刑是社會對付最嚴重犯罪的一種極端手段,經濟犯罪適用死刑違背罪刑等價的觀念,用剝奪生命的死刑懲罰經濟犯罪,顯然無法實現罪刑均衡,也有違人道主義。(4)經濟犯罪不適用死刑是國際立法通行做法。截至2012年3月,世界上三分之二以上的國家在法律上或事實上都廢止了死刑,歐盟地區全面無死刑,俄羅斯為加入歐盟也“凍結”死刑,加拿大和美國大部分州、南美洲、澳洲等都廢除了死刑,即便還保留死刑的國家或地區多數也僅對謀殺等暴力犯罪適用死刑,對經濟犯罪大量地規定為死刑,不符合死刑的發展趨勢及國際人權公約的基本精神。在國際社會,許多國家對經濟犯罪的懲罰重點放在罰金刑、沒收財產及短期監禁上,很少適用死刑。[6]
對經濟犯罪繼續保留和適用死刑,不僅不能根治案值節節攀升的經濟犯罪,而且將會給引渡罪犯帶來障礙,繼續造成司法不公,難以真正實現罰當其罪。《刑法修正案(八)》體現了一種改變現狀、與國際通行做法接軌的努力。死刑的廢除非一日之功,應當在立法和司法兩層面作出減少經濟犯罪死刑適用的改革。
1.司法:對經濟犯罪逐步減少死刑適用。《刑法修正案(八)》減少了13個條文的死刑,這些罪名共同點在于都是經濟犯罪,且較少適用或基本未適用過死刑。由此,筆者認為,對于立法上所保留的其他經濟犯罪死刑,也可以因其在實踐中適用率低的緣故在司法上先行予以“凍結”,以減少死刑適用數量,從而為立法的廢除奠定基礎。司法實踐中對犯罪偏重于定性而忽視定量、退贓等酌定情節。司法上減少死刑適用的第二個突破口應是,對于積極彌補損失、減少危害后果的經濟犯罪盡量不適用死刑。犯罪數額在經濟犯罪定罪量刑上具有重要作用,往往使某些司法實務工作者走向另外一個極端,即“犯罪數額至上”,甚至“唯數額論”,把犯罪數額作為經濟犯罪適用死刑的決定性根據。[7]經濟犯罪屬于貪利性犯罪,犯罪人所獲得的非法利益以及國家和社會所遭受的損失數額是社會危害性嚴重程度的一個重要標志,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挽回損失的積極效應卻并未受到所有司法實務人員的充分重視,如果犯罪人主動退回全部或大部分贓款贓物,經濟損失即得到彌補,犯罪的社會危害性也相應減小。故可把挽回損失作為限制死刑適用的重要條件,在立法“缺陷”未得到修正以前,司法中可以通過重視退贓等酌定情節,達到限制對經濟犯罪死刑的適用。
2.立法:分階段限制和替代經濟犯罪的死刑。對經濟犯罪廢除死刑不是能夠一步到位的,畢竟對經濟犯罪廢除死刑的觀念尚未深入人心。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著手:
(1)對經濟犯罪分類處理,首先逐步擱置乃至取消對純粹經濟犯罪的死刑。廣義經濟犯罪的內容很豐富,應當分類處理,區別對待。“第一類是純粹經濟犯罪,如非法集資罪、金融票據詐騙罪、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等;第二類是國家工作人員濫用權力進行權錢交易構成的經濟犯罪,如貪污罪、受賄罪等;第三類則是對公共安全和他人生命健康造成嚴重危害后果的經濟犯罪,如生產銷售假藥罪,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等。”[8]不難發現,后兩類經濟犯罪在刑法上具有一定的道德基礎,而第一類純粹經濟犯罪幾乎沒有什么道德基礎,屬于典型的法定犯,其是隨著國家調控市場經濟“政策”而存在的,也會因 “政策”改變而消失。如1979年刑法中的投機倒把罪,隨著市場經濟日益發展,對投機倒把漸漸包容,該罪在1997年刑法中被取消。因此,對這類犯罪適用死刑沒有足夠的社會道德基礎,缺乏正當性,無怪乎浙江吳英集資詐騙案雖然涉案金額大、受害人多,但是仍然被各界喊出“血祭吳英”無益的呼聲,死刑無益于震懾集資詐騙犯罪行為的再次發生,因為這是金融體制的弊端所致。因此,可以在《刑法修正案(八)》削減的基礎上再“擱置”第一類經濟犯罪死刑,并逐步減少對第二、三類經濟犯罪的死刑適用。
(2)經濟犯罪應以罰金刑為主、監禁刑為輔。懲治經濟犯罪應當根據犯罪人的心理特點,遵循經濟犯罪發案規律,側重剝奪其犯罪所得財富。當代西方國家之所以對經濟犯罪廣泛適用財產刑,是不無道理的。“‘以罰代刑’如果不含權力濫用或官官相護因素,在經濟犯罪領域并無不當,也許還是發展趨勢。”[9]當然,財產刑也有其缺陷,如果對經濟犯罪單純重用罰金刑,從事違法犯罪的經營者往往就會將罰金的支出打入生產經營成本,轉嫁損失至消費者頭上。特別是對嚴重經濟犯罪獨立適用財產刑,一般也難以保證刑罰的公正性和有效性。因此,筆者主張,應當綜合運用資格刑、財產刑和自由刑這三種制裁手段。對于經濟犯罪,一方面適用資格刑和自由刑,使其失去繼續謀財的便利條件,并且身陷囹圄,不但不能享受所得財富帶來的快樂,反而喪失名譽,甚至身敗名裂;另一方面處以數倍于犯罪收益的罰金、沒收財產,讓他在經濟上短暫的甜頭立即化為烏有,而且還要為此付出沉重代價,甚至傾家蕩產,從而打消其貪利心理,剝奪其繼續犯罪的經濟基礎。
(3)死緩考驗期應當細化,以便區別對待,實現刑罰個別公正。現行刑法中,死緩作為死刑制度的組成部分,是死刑立即執行與自由刑之間的過渡,但終究可以使犯罪人“出死入生”,實際上起到限制死刑的作用。雖然死緩制度本身也飽受存廢的爭議,但大多數人都肯定死緩存在的意義。故充分發揮死緩的作用,也不失為司法限制死刑的一種功利性考慮。然而,死緩考驗期不加區別的一律確定為兩年,這種絕對期限不利于區分犯罪的情節、性質和社會危害性的差異,不利于刑罰的個別公正。筆者認為,死緩考驗期的規定可以參照緩刑考驗期,把絕對確定的二年考驗期改為相對確定的考驗期,如二年至十年,對罪行相對嚴重的罪犯給予較長的考驗期,以減少死刑立即執行的適用。
盧梭曾說,“事物的經常傾向就是破壞平等,而法律的經常傾向就應該是維護平等。”公民對以成文刑法為依據的活生生的判決的解讀,比單純對成文刑法的解讀更具有效性。如果法律適用不平等,相同的犯罪行為卻被處以迥然不同的處罰,那么刑罰的威懾、補償和教育感化的功能必將大打折扣,預防犯罪的目的也就不能很好地得以實現。[10]為了實現死刑的平等適用,也為了外逃和非外逃的經濟犯罪人的生命權得到平等保護,我們應該努力改善國內的死刑立法和司法狀況,力求在尊重國際刑事法律發展與立足我國國情之間尋求最佳的結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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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20.4
A
1002-7408(2012)12-0096-03
高國華(1958-),男,江蘇金壇人,鎮江經濟開發區法院院長,碩士,研究方向:刑法學。
[責任編輯:張亞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