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普京再任總統以來政治改革成效的檢驗
——俄媒體關于10月地方選舉的評論

李興耕

作者單位：中央編譯局俄羅斯研究中心

對普京再任總統以來政治改革成效的檢驗
——俄媒體關于10月地方選舉的評論

李興耕

2012年10月14日是俄羅斯地方選舉的統一投票日。這一天，在全國83個聯邦主體中，有77個聯邦主體的4800多個地區、市鎮舉行了不同層次的選舉。阿穆爾州、布良斯克州、梁贊州、別爾哥羅德州和諾夫哥羅德州舉行了州長直接選舉。6個聯邦主體舉行了地方議會選舉，希姆基和加里寧格勒舉行了市長選舉。登記選民人數達到2200萬人。統一俄羅斯黨在選舉中以較大優勢獲勝，囊括了全部5個州長職位。這次地方選舉是對普京第三次就任總統以來政治改革實際成效的檢驗，引起輿論界的密切關注和廣泛討論。現將俄媒體關于10月地方選舉的各種不同評論綜述如下：

一、“政治形勢研究中心”學術委員會主席阿·切斯納科夫2012年10月17日在《俄羅斯報》上發表了《十月的教訓》一文*Алексей Чеснаков: Уроки октября.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5912(239).17.10.2012.，從6個方面分析了這次選舉的結果。他認為：第一，新的直接選舉地區行政長官程序獲得了成功。無論從選舉的結果或投票率來看，都毫無疑問。選舉參加者的范圍擴大了，競爭者之間的斗爭變得更加激烈，對選舉的關注度提高了。統一俄羅斯黨不僅顯示了其選舉機器運轉正常，而且表明目前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第二，選舉展示了多黨制的發展前景。除了老黨外，有19個新黨參加了選舉，競爭性大大加強。第三，選舉表明了執政黨的領導能力。當然，統一俄羅斯黨是在普京總統和黨的領袖梅德韋杰夫總理的大力支持下獲勝的。該黨在各地區選舉中得到的選票數高于在杜馬選舉中的得票率，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統一俄羅斯黨重新獲得了市民的支持，加強了在俄羅斯中心地區的勢力。第四，選舉顯示了反對黨的實際分量。共產黨和自由民主黨維持原狀，公正俄羅斯黨遭到慘敗，在多數地區下降到第四位。第五，展示了改變游戲規則的前景。在這次選舉后，只需進行一些局部變革，而政治改革的基本革新措施(簡化政黨登記程序、直選州長等)證明都是行之有效的。第六，新的選舉運動的起始條件已經確定，它將一直繼續到2013年9月8日的統一投票日為止。

二、著名政治評論家伊凡·羅金2012年10月16日在《獨立報》上發表了《大黨的選舉——為什么打開多元政治結構的閘門？》*Иван Родин:Мегапартийный выбор.Почему были открыты шлюзы для многообразия политических структур. Независимая газета. 16.10.2012.一文，分析了俄羅斯政治體制改革的成效和存在的問題。他提到，在10月地方選舉中，俄羅斯有40個政黨獲準注冊。現在任何專家都無法預測，到2013年9月8日舉行下一次地方選舉時俄羅斯將出現多少政黨，也無法對俄羅斯到底需要多少政黨達成一致意見。即使政黨多元化過程的推動者也未必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目前還有數百個政黨籌委會提出了注冊申請。2011年底，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在其最后一個總統咨文中宣布實行政黨體制自由化方針，而歐洲人權法庭作出判決，要求俄當局恢復俄羅斯共和黨的注冊資格。共和黨成為俄羅斯合法政黨名單中的第8個政黨。從5月中旬起，俄司法部接連批準了一系列政黨的注冊申請。除了原有的7個黨以外，在不到半年的時間里涌現出33個新黨。一些觀察家注意到，負責政黨注冊的政府機關采取了“斯達漢諾夫工作法”，但令人遺憾的是，數量指標掩蓋了這些新黨的實際質量。為什么要建立這些黨？誰建立了這些黨？它們有什么用處？對這些問題都沒有明確的解答。有幾個黨自稱“人民黨”，例如：“保護俄羅斯婦女”人民黨、綠色同盟—人民黨以及俄羅斯人民黨。后者的領導人亞歷山大·瓦謝尼在提到自己的職務時不是按照政黨的說法，而是按照商業方式——董事會主席。這種對待政黨的商業態度毫不奇怪，專家們對此早就提出過警告。許多專家認為，列入“40個政黨名單”的某些政黨是典型的“拆臺者”(спойлер，來自英語spoiler，指在選舉或體育競賽中一些并沒有機會取勝，但是千方百計使其他參加者也無法取勝的參與者)，他們在總統辦公廳有關部門的策劃下從事這樣的勾當。那些在名稱中帶有“退休者”、“人民”以及“公正”等字眼的黨，顯然是針對公正俄羅斯黨而建立的。而俄共也有了兩個明顯的競爭對手——“社會公正共產黨”(簡稱КПСС)和“俄羅斯共產黨人”黨。針對“亞博盧”黨的也有兩三個黨。但是，不能把當局從原先那種嚴格的、僅有少數幾個政黨的體制轉到目前超級自由主義(сверхлиберальный)的多元化政黨體制，完全說成僅僅是為了建立“拆臺者黨”。從國家的兩位最高領導人的言論中也許可以了解他們的真實意圖。2011年12月22日梅德韋杰夫總統在國情咨文中說：“我聽到有些人談論必須實行革新，我理解他們。必須讓所有積極公民都有合法參加政治生活的機會”。普京第三次當選總統后，于2012年7月31日在“謝利格爾—2012”青年大會上回答“為什么在俄羅斯要有那么多實際上得不到社會支持的政黨？”問題時說：這樣做的目的“正是為了使這些政黨懂得，社會不支持他們。這里包含著重大的深刻含義，因為假如禁止某些人建黨，有人就會認為，因為上帝睡著了，至少是打盹了，所以漏掉了他。當人們從地下走出來，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信仰，表達自己的立場，提出自己的綱領，這時就會真相大白：社會是否支持組成政黨的這些人，或者為了得到選民的支持，他們必須作出變化。這就是重大的政治含義。”

三、俄羅斯“真理報網站”發表了安東·波諾馬廖夫撰寫的《選舉的總結——對反對派的教訓》一文，介紹了“發展公民社會基金會”于2012年10月19日召開的“根據新規則舉行的選舉結果”圓桌會議的討論情況*Антон Пономарев:Итоги выборов—урок для oппозиции.http://www.pravda.ru//19.10.2012.。基金會主席康·科斯金說，這次選舉的特點是恢復了州長直選制，許多新黨參加了競選，但是它們的表現不好。經過幾次選舉之后，將來這些黨可能會獲得較好的成績，但并不是所有的黨都會是這樣。那些“拆臺者黨”以及在地區選舉中不能積極開展活動的黨將被迫退出政治舞臺。除了統一俄羅斯黨，其他幾個議會政黨的選票都下降了。雖然自由民主黨和俄共減少的選票不算太多，而公正俄羅斯黨則遭到慘敗。統一俄羅斯黨顯示出能夠克服2011—2012年、甚至2010—2012年以來的消極趨勢。該黨重新把城市爭取了過來。統一俄羅斯黨在10月選舉中的勝利與普京重返克里姆林宮有直接聯系。由于普京采取了積極的政策，社會恢復了政治信心。普京的個人聲望對提高政權黨在地方選舉中的得票率產生了積極影響。基金會地區研究部主任維·伊凡諾夫認為，所有的反對黨都沒有表現出爭取勝利的愿望和創新力，只在屈指可數的幾個地方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例如俄共在布良斯克和自由民主黨在烏德穆爾特。公正俄羅斯黨則全軍覆沒。而新的“博羅特納亞”反對黨的成績單也令人沮喪，只有俄羅斯共和黨—人民黨在巴爾瑙爾給人留下一些印象。“政治專家小組”領導人康·卡拉切夫也表示贊成關于反對黨無法動員自己選民的論斷。他認為，反對派政治家必須更加關注建立競爭的陣地。競爭迫使統一俄羅斯黨實行變革，而反對黨沒有任何變化。他認為，如果反對黨不從這次選舉中吸取深刻教訓，反對黨的前途將變得暗淡。

全俄社會輿論研究中心主任瓦·費多羅夫在談到這次地方選舉的投票率時說，通過對俄羅斯歷次選舉中的投票率統計數據的分析，可以看到，中央政權機關選舉的投票率較高，而地方選舉的投票率一般只有30%。參加投票的青年人少于老年人，這是俄羅斯的歷史特點。他認為，基本選民都參加了這次選舉，選舉結果并不是偶然的。俄共有自己的基本選民，統一俄羅斯黨的基本選民數量大大超過俄共。自由民主黨也有基本選民，但不夠穩定。而公正俄羅斯黨則沒有穩定的基本選民。

作者單位：中央編譯局俄羅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