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
2011年12月4日,北京氣象臺發布大霧黃色預警。據環保局發布的重點城市空氣質量實時數據,當晚19時,北京可吸入顆粒物濃度達到0.437毫克/立方米,達到重度污染程度。
這是2011年12月5日《新京報》的一則報道,標題是“北京大霧致高速封閉航班延誤,首都成‘霧都”。事實上,隨著我國近段時期大霧天氣頻繁登場,成為天氣舞臺上的焦點,“霧都”一詞已經廣泛流傳開來。諸如“進入11月,杭城仿佛變身霧都”、“合肥變身霧都,大霧生活喜憂參半”之類的報道比比皆是。
霧都,并沒有小說中描述的“像雨像霧又像風”那般浪漫,而是給城市生產生活造成不少困擾。
氣象專家解釋,秋冬季節華北平原出現大霧比較正常,不算是特殊天氣現象。不過,如果我們僅僅把“霧都”當做自然現象,很可能會忽視大自然發出的警示訊號。
雖然空氣污染與大霧之間沒有直接關系,但是,“霧都”肯定會受到空氣污染的間接影響。從氣象角度來說,霧的形成不僅需要水汽,還需要有凝結核。城市里的汽車尾氣、揚塵、工業廢氣等懸浮顆粒物就是大霧的“幫兇”,恰恰提供了適宜水汽積累的凝結核。并且凝結核越多,越容易延長霧的時間,增加霧的濃度,給人帶來不舒服的感覺。
與此同時,霧天風速變得很小,濕度變得很大,很不利于污染物擴散,空氣中各項污染物濃度也會快速上升,進一步加重了空氣污染,陷入惡性循環的“怪圈”。
2011年12月4日,美國駐華使館發布的北京PM2.5監測數據再次爆表,超過了最高污染指數500——PM2.5濃度高達522!
提起“霧都”,人們很自然想到英國倫敦。每當春秋之交,這里經常被濃霧所籠罩,像是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以至于印象派大師莫奈驚呼“我熱愛倫敦勝過熱愛英國的鄉村,而我最愛的則是倫敦的霧?!?/p>
然而,1952年12月一場“霧都劫難”,讓倫敦人看到了大霧恐怖的一面。當時,連續的濃霧將近一周不散,工廠和住戶排出的煙塵和氣體大量在低空聚積,整個城市為濃霧所籠罩,陷入一片灰暗之中。在大霧期間以及霧散后的兩個月間,12000余人因毒霧患病死去,這場災難后來被列入20世紀十大自然災害。
痛定思痛,英國人開始重新反思空氣污染造成的苦果,決心走出迷霧。他們頒布世界上第一部空氣污染防治法案《清潔空氣法》,從社會生產和生活的各個方面,減少和抑制污染物的排放。出臺一系列的空氣污染防控法案,對工廠選址和污染物排放嚴格監管,制定明確的處罰措施,有效地減少導致大霧籠罩的各種煙塵和顆粒物。
隨著交通污染取代工業污染,成為空氣質量的首要威脅,倫敦政府又運用一系列措施,包括優先發展公共交通網絡、抑制私車發展,以及減少汽車尾氣排放、整治交通擁堵等等,從而抑制交通污染。經過半個世紀的努力,倫敦終于摘掉了“霧都”的帽子。
與航班延誤、高速關閉等看得見的影響不同,大霧與污染的相輔相成的影響,往往容易被忽視,卻有可能成為最大危害。
盡管我們沒有經歷“霧都劫難”的可怕一幕,但向倫敦學習如何反思“大霧”,有助于我們少走彎路,防范災難的降臨。從國家層面而言,開征環境保護稅,發揮稅收杠桿之于節能減排、清潔生產的調節作用,引導環保產業的快速發展,應提到議程上來;就公民個體而言,少開私家車,多使用綠色出行方式,減少汽車尾氣的排放,也是每個人應盡的責任。請記住,防止大霧成災,我們誰都不是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