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請客

劉會然

大衛說過多次要請肖科長的客。肖科長卻一口回絕，說就這么點小事不值得破費，再說，大衛的工資也不高，能省就省。

對肖科長來說，這的確是小事，無非是把大衛從農村學校調到城郊的學校。可對大衛來說，卻是大事啊，他的很多同事擠破腦袋并且努力數年都沒有成功，可大衛就因為肖科長的一個電話就輕易搞定。

時下流行請客表達感謝之情。大衛想，不請肖科長吃上一頓，一輩子都像會虧欠肖科長什么似的。

大衛多次邀請。肖科長多次婉拒，說不值得大衛破費。或許是被大衛的懇切感動，肖科長答應了大衛就今天晚餐好了。但肖科長也告誡大衛，就在便宜一點的大排檔就行，真的不需要你太破費了。肖科長還特別強調，酒菜千萬要簡簡單單，不要轟轟烈烈。大衛學電視里劉大腦袋的口頭禪回應到：必須的！

大衛在老百姓大排檔定了一個包廂，并很早就坐在包廂里等肖科長。晚上六點，肖科長準時達到包廂，跟在肖科長后面的還有一個陌生人。肖科長跟大衛介紹到，這是他在路上碰到的一位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難得和老朋友見上一次面，我今天就把他帶來了。肖科長問大衛，不介意吧？大衛趕緊回應到，肖科長真把我當外人，歡迎都來不及，還會介意？再說，肖科長的朋友不就是我大衛的朋友嗎。

和新朋友寒暄后，大衛一邊招呼新朋友落座，一邊吆喝服務員加菜，加碗筷。

菜很快就上來了，三個人坐在一起，大圓桌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剛喝完第一輪互相敬酒，那位朋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朋友跑出去一會兒就進了包廂。朋友進了包廂，后面還跟了兩個人。朋友抱歉地說，這兩位是我高中時的老同學，他們都在外地工作，正巧來我們這里出差，我和他們很久沒有見面了，本來我想單獨請他們吃飯，但考慮到和肖科長，還有大衛兄弟難得見上一面，我就把他倆帶來了。朋友強調到，今晚就算我請客好了，大衛你不要跟我爭了。

大衛急了，說你還真不把我當朋友了，不就增加兩副碗筷嗎，哪有你請客的道理？大衛補充到，兄弟你就不要客氣了，你的老同學不就是我大衛的老同學嗎？

和新朋友寒暄后，大衛一邊招呼新朋友落座，一邊吆喝服務員加菜，加碗筷。

幾輪互相敬酒下來，一位老同學出去接電話了。過來不久，這位老同學后面跟四五號人。老同學對大衛說，真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我以前一個單位的老同事，聽說我在這里吃飯，都希望能見上我一面。本來我想單獨請他們吃飯，但考慮到和大衛兄弟第一次見面，我就把他們帶來了。老同學強調到，今晚就算我請客好了，大衛你不要跟我爭了。

大衛急了，說你還真不把我當朋友了，不就增加幾副碗筷嗎，哪有你請客的道理？大衛補充到，兄弟你就不要客氣了，你的老同事不就是我大衛的老同事嗎？

和新朋友寒暄后，大衛一邊招呼新朋友落座，一邊吆喝服務員加菜，加碗筷。

這樣，大圓桌就滿滿當當的坐滿了。

又是幾輪互相敬酒，不擅酒力的大衛喝得有點高了，腦袋迷迷糊糊的。

在喝酒期間，總有手機聲不斷地響起，也總有人不斷地進進出出。

墻上的掛鐘顯示到了10點。

肖科長說了一句，好了。

坐在肖科長左邊位置的大衛馬上站了起來，卷著大舌頭說感謝肖科長和其他朋友今晚的賞臉，大家后會有期。

大衛還堅持著送肖科長和其他的朋友出了餐館的大門。送完后，大衛馬上去結賬，一算竟然是五千多元。大衛笑著對老板說，你還以為我真的喝醉了，竟然忽悠我。

老板說沒錯，是五千多元。大衛笑道，我們就一桌，花費頂多不超過兩千元。

老板嘿嘿一笑，說，大衛先生你真會開玩笑，哪里是一桌啊，其他兩個包廂的人都說是你的朋友啊。

大衛驚訝得咧開大嘴，怎么還會有兩個包廂，你們難道想訛詐？

一旁的服務員補充說，沒錯的，大衛先生，我都看你和他們一一握手互相稱兄弟，并不斷要我們加菜，加碗筷。

大衛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腦勺，迷迷糊糊的腦袋霎時清醒。

摘自《百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