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的日子——記憶中的水果童年

□王新娟

“文化與水果”欄目責任編輯：李治飛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80后的我們開始集體懷舊，爭相在網上曬自己的童年記憶。從《奮斗》到《北京愛情故事》，80后又開始集體告別青春：再見青春，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恒的迷惘……有人說，當一個人開始回憶過去的時候，說明他老了。韓寒都當爹了，90后也開始出來“打醬油”了，我們怎能不服老，怎能不在生活的疲憊、煩雜中來一點點懷舊，回味曾經清純的存在，也“小清新”一下！

我的童年，是由一串水果串成的。每次吃水果，總能喚起我童年的記憶。用一句網絡用語來總結——姐吃的不是水果，是回憶。

老家門前有兩株棗樹，記得上小學時不知在哪本書上讀到魯迅《秋夜》中的“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時，曾傻傻地猜想這個叫魯迅的作者是不是在我們家前面的哪個院子住過，看到的棗樹就是我家的。家門前的棗樹，每年總是長出那種又脆又甜的大棗。棗樹很高，平時是沒有辦法采摘到的，兒時的我總是望著天空中樹枝上的棗一天天長大，盼望著成熟落果的那一天。家鄉的棗成熟時剛好是暴雨季節，每次刮風下雨過后，棗樹下就成了我和小伙伴的樂園。雨水沖刷后滿地的大棗，撿起來就可以直接吃。那又脆又香又甜的滋味，那種開心與興奮，只有經歷過才能更深切地體會。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吃過那么美味的大棗了。

西瓜是我童年夏天的最愛，每到西瓜成熟時節，爸媽都會買些西瓜來吃。看著家長把西瓜洗好切開，我和弟弟已經迫不及待了，剛切好第一塊兒，就搶先拿起就吃。爸媽看我們著急的樣子，無奈地笑了。弟弟更狠，直接選幾塊好的，一個上面咬一口，表示那些都是他的了。那時的我會憤憤不平，十分鄙視弟弟這種行為。爸爸都會偷偷留幾塊給我作為補償，我就等弟弟吃完了再吃，故意氣氣他。如今每每和弟弟回憶起這些情景，都無比懷念，懷念那些搶著吃西瓜的日子。弟弟說“那時的西瓜真甜”。

梨和蘋果是我童年時吃得最多的水果，但也不是常吃的，記憶中只有在成熟的幾個月才可以吃到。鄰居家房前屋后有幾棵梨樹，每年梨果收獲時，他們會拿一些給我爺爺奶奶送去，奶奶都會全部留給我和弟弟吃。家里最喜歡買蘋果的也是爺爺奶奶，我和弟弟很喜歡吃。我們讓爺爺奶奶吃，他們不是說不愛吃，就是說牙齒不好。其實是舍不得，留給孫子孫女，他們高興。如今，各色各樣的水果多了，想吃什么水果，隨時都可以了，奶奶已不在人世，爺爺的牙齒卻真的不好了……

我的童年是在爸爸懷里的幾個桔子的味道中結束的。那時剛上初一，剛開始住校，一次媽媽給我打電話時得知我感冒了，就告訴了晚上8點鐘才下班回家的爸爸。爸爸顧不上吃飯就直接到學校找我，冒著寒風騎著自行車帶我去看病，把我送到學校已經晚上10點多了。到宿舍門口，爸爸從懷里大衣口袋里變魔術般地拿出幾個桔子遞給我。告訴我好好休息，好好學習后就匆忙地消失在黑暗中。桔子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和我去年6月出嫁時爸爸眼里淚水的味道是一樣的。

由于成長在河南，小時候北方水果吃得相對多一些，爸媽會在家里自己種上一兩株葡萄、柿和桃等，每年可以自己摘著吃。南方的香蕉也會偶爾吃一點，至于其他水果，我童年時代就很少吃過了。由于沒見過荔枝，不知是啥味道，語文課上念到“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時也完全沒有概念。

如今，地球成了地球村，連“四代蘋果”都已經過時了。水果的種類應有盡有，隨時隨地都可以吃到，卻十分懷念水果相對稀缺的年代，總感覺那時的水果才是真正的香甜。也許是物以稀為貴，也許是失去就更加珍惜。就像有了大房子，卻開始懷念當年住集體宿舍的快樂，人都是在擁有的許多東西以后開始懷念曾經失去的美好。其實，如果我們拋棄過多的貪念，像兒時一樣“活在當下”，活得清純，珍惜當下的人和當下的一切，生活自會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