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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學院,安徽 巢湖 238000)
呂祖謙筆下的周瑜形象
——兼論《十七史詳節》的史學筆法
楊松水
(巢湖學院,安徽 巢湖 238000)
《十七史詳節·周瑜傳》中描繪了周瑜五個具有代表性的個性形象,與《三國志·周瑜傳》相比較,作者呂祖謙基本保留了周瑜的具體形象的原貌,可見呂祖謙的史學功力,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史學家。《十七史詳節》的編纂手法與史學筆法至今仍然可以借鑒。
《十七史詳節》;周瑜;史學筆法
對于周瑜這個人物形象,歷代學者都進行了較為詳細的描述,代表性的著作是陳壽的《三國志》以及羅貫中的《三國演義》,近代以來的各種戲曲和影視劇也將他搬上舞臺,使他成為家喻戶曉的風流人物。經過人們的演繹、虛擬與想象,這個人物在人們的大腦中日益豐滿,那么,如何從豐富的材料中簡潔地勾勒出他的形象,這是一個既簡單又復雜的工作。本文就是從呂祖謙的《十七史詳節》所勾畫出的周瑜形象來看呂祖謙史學功力。
呂祖謙,字伯恭。南宋著名理學家之一,他與朱熹、張栻被人們譽為“東南三賢”。尚書右丞呂好問之孫也。自其祖始居婺州,初蔭補入官,后舉進士,復中博學宏詞科。調南外宗學教授,丁內艱,居明招山。四方之士爭趨之,除太學博士,時中都官待次者例補外添差,又教授嚴州,尋復召為博士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后召試館職,父憂免喪,主管臺州崇道觀。越三年,除秘書郎,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以修撰李燾薦,重修《徽宗實錄》,書成進秩,遷著作郎,以末疾請祠歸。先是,書肆有書曰《圣宋文海》,孝宗命臨安府校正刋行,學士周必大言:“《文海》去取差謬恐難傳后,蓋委館職銓擇,以成一代之書。”孝宗以命祖謙,遂斷自中興以前,崇雅黜浮,類為百五十卷,上之,賜名《皇朝文鑒》,詔除直秘閣。時方重職名,非有功不除中書舍人。陳揆駁之,孝宗批旨云:“館閣之職,文史為先,祖謙所進,采取精詳,有益治道,故以寵之可。”即命詞,揆不得已草制。尋主管沖佑觀。明年,除著作郎兼國史院編修官,卒年四十五。謚曰:成。呂祖謙在為官階段,除去六年丁憂,四年多的宮觀,實際從政只有十年左右,其間主要從事文事,所以潘富恩認為他“既沒有飛黃騰達,手握重權,也沒有飽受磨難,屢遭挫折,基本上是平坦而無起伏。”[1]P39在學術上,呂祖謙總結家學,吸納他學,兼收并蓄,練就碩儒,正如《宋史》本傳所言:“祖謙之學本之家庭,有中原文獻之傳,長從林之奇、汪應辰、胡憲游,既又友張栻、朱熹,講索益精。”[2]同時,呂祖謙又以關洛為宗,以麗澤書院為基地,倡導儒學,編纂輯錄載籍,“修《讀詩記》、《大事記》,皆未成書,考定《古周易》、《書說》、《閫范》、《官箴》、《辨志錄》、《歐陽公本末》,皆行于世。”平生著述達五六十部之多,其中包括《十七史詳節》,真正是呂氏家族文獻的集大成者。他的學術精神影響了同時代學者,以至于“一時英偉卓犖之士,皆歸心焉。”就連南宋著名理學家朱熹都贊嘆:“學如伯恭方是能變化氣質。其所講畫,將以開物成務。既臥病而任重道遠之意不衰,居家之政皆可為后世法。”[2]呂氏家族學術至此已經達到整個社會的前沿與頂點。
宋代所謂的 “十七史”指的是 《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晉書》、《宋書》、《南齊書》、《梁書》、《陳書》、《魏書》、《北齊書》、《周書》、《南史》、《北史》、《隋書》、新舊《唐書》、新舊《五代史》。這十七部史書,對于初學者而言,由于文字浩瀚,要想把握史籍要義,并非易事。于是,自南宋以來,許多學者將他進行濃縮,編出節錄本(諸如鄭樵《通志》就節錄十七史的紀傳作為全書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初學者讀物。呂祖謙在麗澤書院教學之時,為便于弟子學習,從而詳節了這十七部史籍。此書形成卻是一個集體合作的結果。根據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記載“《新唐書略》三十五卷。呂祖謙授徒,患新史難閱,摘要抹出,而門人鈔之,蓋節本之有倫理者也。”[3]這就是說,《唐書詳節》之初本名為《新唐書略》,是由呂祖謙點抹,然后弟子們抄錄而成的。由此可見其他各書也就是按照這種方法纂集而成的。不過,呂祖謙《十七史詳節》的子目不完全就是按照前文十七史點抹的,他們分別是:《東萊先生增入正義音注史記詳節》二十卷、《參附漢書三劉互注西漢詳節》三十卷、《諸儒校正東漢詳節》三十卷、《東萊先生標注三國志詳節》二十卷、《東萊先生校正晉書詳節》三十卷、《東萊先生校正南史詳節》二十五卷、《東萊先生校正北史詳節》二十八卷、《東萊先生校正隋書詳節》二十卷、《諸儒校正唐書詳節》六十卷、《東萊校正五代史詳節》十卷,共計十本,凡二百七十三卷。從子目來看,有三點值得注意。第一,十書中,除了六書標明東萊之名外,其他有兩書標明為諸儒校正,一書未明誰所校正。可見呂祖謙并不貪功,也標明諸弟子之名,弟子參與編纂顯而易見;第二,注明“校正”二字,說明在節錄之時對原作也進行了一番文字檢閱工作,同時,吸納了各家注釋成果;第三,對于南北朝時代的正史,未采納七書,而用南北史為據,可以看出呂祖謙的會通思想與會通之才,這既便于通讀,也可反映歷史大勢。這十書中何時所編?誰先誰后?對此時間目前難以考證清楚,但大體可以知道,他是在乾淳年間,呂祖謙主持麗澤書院之時。可能最早點抹的是《史記》。史載“呂成公《史記詳節》成于早年,故芟輯闊疏。”[4]明人楊士奇也指出:“東萊《年譜》不見校正此書(即本書)。世謂東萊早年所成,后悔之。劉元城云:‘古人著述,多在暮年。’正為此耳。”[5]此書在版本上頗有價值,因為呂祖謙所用底本就是當時所見的宋本。現在流傳的版本主要有宋槧殘本、明刊本等,最近,由浙江師大組織點校,上海古籍出版社已經將此書全部出版,共計八冊。
中華書局版本的《三國志·周瑜傳》總共四千余字,《三國志詳節·周瑜傳》一千八百字左右,兩相比較,詳節刪去一半還要多。像周瑜傳保留如此多的字數在整個十本詳節中是不多見的,絕大多數只有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或更少。那么,刪節這么多的字,是否會損害人物的形象描述呢?下面我們通過《三國志詳節·周瑜傳》來看看。通讀全篇,周瑜大體上具有以下幾個形象特征:
2.1 溫文儒雅的文生
蘇東坡在《赤壁懷古》中就有“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冠巾”之句,一幅活脫脫的文雅形象躍然紙上。那么,在此傳中也有這樣的描述:
(1)授瑜建威中郎將,與兵三千人,騎五十匹。瑜時年二十四,吳中皆呼周郎。以恩信著于廬江,出備牛渚。
(2)瑜少精意于音樂,雖三爵之后,其有缺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6]
上兩條資料初步勾畫出周瑜文儒形象,其一,被人叫做周郎,以恩信在廬江出名。其二,精于音律,知書達理。為何有周郎之稱,史籍有幾種說法:一是“其名起自秦漢郎官。《江表傳》孫策年少,雖有位號而士民皆呼為孫郎。自唐以后,僮仆稱主人通謂之郎。”[7]二是“士流會音樂謂之周郎。《吳志》周瑜字公瑾,妙于音律,每有筵宴,所奏音樂小有誤失,瑜必舉目瞪視,時人曰:‘曲有誤,周郎顧。 ’”[8]其三,“瑜字公瑾,廬江舒人,仕吳大將軍,南郡太守,美姿貌,時年二十四,吳中皆呼為周郎。”不過,這三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周郎是一種尊稱,指的是具有一定文化素養的人。而周瑜精通音律,能夠糾正音律中的缺誤,更是在普通士人水平之上,具有極高的文化素養。且在廬江施以恩信,也反映他他有崇高的威信和學術涵養。這種內圣修養正是文儒的基本特性。
2.2 堅毅勇敢的武將
周瑜自少帶兵征戰,經歷無數次攻城略地,每次都表現出勇武之氣。特別是赤壁之戰,大敗曹操,穩定孫吳政權。《詳節》中也有此筆。
(赤壁戰后),曹公敗走。曹公留曹仁守江陵城。瑜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戰。瑜親跨馬擽陣,會流矢中脅,瘡甚。仁聞瑜臥未起,勒兵就陣。瑜自興,案行軍營,激揚吏士,仁退。
周瑜親自“跨馬擽陣”,簡短的四個字,就將周瑜勇武風采刻畫得栩栩如生,生動活潑。透過這四個字,我們又會想象出經歷無數次征戰的周瑜,每一次都是這樣一種沖鋒在前,垂范在先。更加可貴的是即使身負重傷,臥床不起,仍然“案行軍營,激揚吏士”。這又是具有多么大的忍耐力和多么堅強的毅力。正因為這種超常的勇毅與無畏的戰斗力,連敵方也膽怯退讓。
2.3 足智多謀的謀士
對于周瑜的智謀,各家著述中都有大量的描述,在《詳節》中,呂祖謙不惜筆墨,大量地鋪陳,甚至連《三國志》中的裴松之注解都沒有放過。當曹操執政北方要求孫吳送質子,此傳引用裴注描寫周瑜智謀道:
(1)建安七年,曹公下書責權質任子,張昭、秦松等猶豫不能決,權將瑜詣母前議,瑜曰:“昔楚封于荊山,不滿百里,既辟廣土開境,立基于郢,遂據荊揚,傳業延祚,九百余年。今將軍承父兄余資,兼六部之眾,兵精糧多,將士用命,鑄山為銅,煮海為鹽,境內富饒,汛舟舉帆,朝發夕到,所向無敵,有何逼迫而欲送質?質一入,與曹氏相首尾,便見制于人,不如勿遣,余觀其變。”權母曰:“公瑾議是。”遂不送質。
當曹操親率數十萬大軍直抵江南之時,東吳群臣舉足無措,甚至有人鼓動投降迎接曹操,孫權也猶豫,周瑜卻又謀劃:
(2)瑜曰:“操托名漢相,其實漢賊也。將軍以神武雄才,割據江東,地方數千里,兵精足用,英雄樂業,尚當橫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今北土未平,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曹后患。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爭衡,本非中國所長,而曹冒行之。瑜請得精兵三萬,進住夏口,保為將軍破之”權曰:“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呂布、劉表與孤爾。今數雄已滅,惟孤尚存,孤與老賊勢不兩立。君言當擊,甚與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權拔刀斫前奏案曰:“諸將吏敢復言迎操者,與此案同。”
當劉備領荊州牧,見孫權時,周瑜又表現出他的遠見卓識。
(3)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姿,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非久屈為人用者。愚謂大計宜徙備至吳,盛為筑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場,恐蛟龍得云雨,終非池中物也。”權以曹公在北方,當廣攬英雄。又恐備難卒制,故不納。
對于四川之地,當時張魯攻打益州的劉璋,企圖據有川地。周瑜特意到京城上書:
(4) 曰:“今曹操新折衄(nv),方憂在腹心,未能與將軍連并相事。乞與奮威俱進取蜀,得蜀而并張魯,北方可圖也。”權許之。
上述四條智謀,有三條為孫權所采納,一條未被采納。這些智謀很顯然強烈地反映了周瑜對于當時三國鼎立局面的全面認識,并且是站在全局的高度來出謀劃策的。對于穩定江南,鞏固孫吳政權具有積極的意義。從這些智謀自身來看,周瑜大體上分三步論證,首先是審時度勢,認清形勢,分辨輕重緩急;其次,用充足的證據來分析自己的優勢與對方的不足,用己所長攻敵所短;第三,具體提出具有建設性的建議與策略,供帝王采納。這也反映出周瑜聰穎的智慧與對敵斗爭的勇氣。
2.4 忠貞不渝的賢臣
周瑜的忠貞有兩個層次的含義:首先是對于孫吳的孫策、孫權兄弟崇敬友愛,共同的志趣與利益將他們捆綁在一起,這就是恢復漢室,統一天下。其次,對孫氏政權極力輔助,不改初衷。前者是后者的基本原因所在。《詳節》在這兩個方面都有描述:
(1)(周瑜)徙家于舒,與孫策同年,獨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無通共。會策將東渡,瑜將兵迎策,大喜曰:“吾得卿,諧也。”
(2)(當決戰赤壁之計確立后,孫權)因撫瑜背曰:“子布、文表諸人,各顧妻子,挾持私慮,獨卿、子敬與孤同,此天以卿二人贊孤也。”遂遣瑜及程普與備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
(3)初,瑜見友于策,太妃又使權以兄奉之。時權位為將軍,諸將賓客為禮尚簡,而瑜獨先盡敬,便執臣節。
此三條資料可以淋漓盡致地描繪了周瑜與孫氏之間的兄弟親情關系,“大喜”、“撫背”與“盡敬”三個詞匯,更是運用得傳神到位,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明確了雙方的關系,這就是兄弟以外的君臣關系。這也是他們共同志趣與利害關系所在。周瑜有文武韜略,萬人之英,曹操也想爭取他輔助,并派人策反。
(4)初,曹公聞瑜有美才,遣蔣干往說瑜。瑜曰:“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假使蘇、張更生,猶撫其背而折其辭,豈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還,稱瑜雅量高致,非言辭所間。
這里進一步揭示了周瑜與孫氏之間不可分割的關系,說明了輔助孫吳的堅定信念,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忠臣賢良。
2.5 胸襟寬闊的雅士
對于周瑜的度量,《三國演義》為了突出諸葛亮的智謀,大量的渲染了周瑜的狹隘、嫉妒,甚至嫉賢妒能。然而《三國志》本身并沒有這樣的記述,《詳節》為此也尊重原作,加以校正。這表現在舉薦魯肅、與程普化敵為友。
(1)周瑜病困,上疏曰:“今既與曹操為敵,劉備近在公安,邊境密邇,百姓未附,宜得良將以鎮撫之。魯肅智略足任,乞以代瑜。”即拜魯肅武校尉,代瑜,領兵四千余人,后從權破皖城。
(2)(周瑜)性度恢廓,大率為得人,惟與程普不睦。普以年長,數陵侮瑜。瑜折節容下,終不與校。普后敬服,乃告人曰:“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lao),不覺自醉。 ”其謙服人如此。
以上從正反兩個方面說明了周瑜還是具有寬闊的胸襟的,那種強加在他頭上的嫉賢妒能的說法是敵對雙方的離間之辭,這可以在本傳中得到佐證。本傳記載“劉備自京還也,權追送之,大宴會敘別。權與備留語,嘆瑜曰:‘公瑾文武籌略,萬人之英,顧其器量廣大,恐不久為人臣爾。’……瑜威聲遠著,故曹、劉欲疑譖(zen)之。”[6]這一點在當時斗爭的環境中,無非是離間、誹謗、拉攏,也是屬于正常現象。
綜合以上我們從五個方面對《詳節》中周瑜形象的剝離,我們不得不對呂祖謙及其《三國志》原著發出驚嘆,如果說,《三國志》及其裴注是一幅工筆畫的話,那么,《三國志詳節》就是一幅精致的素描畫。它簡潔明快,又活潑生動,給人質樸流暢的美感。呂祖謙作為一代理學大師、歷史學家,他的筆法又是具有多么深厚的功力。我們從中得到諸多的啟發也是不言而喻的。
呂祖謙作為理學大師,與朱熹、張栻齊名,然而,他在史學上也成果豐碩,成就非凡。大體看來,呂祖謙的史學著述可以分為三類:史注類、史抄類、史評類,《十七史詳節》屬于史抄類,這種著述還有 《西漢精華》、《東漢精華》、《通鑒節要》、《宋通鑒節要》等,都是對原書進行節錄抄寫鋟版的。那么,這些史抄類著述,特別是《十七史詳節》在史學上運用了哪些筆法呢?下面就此方面作簡要的探討,以求諸方家。
3.1 重視歷史的會通之道,反映歷史的因循變革
歷史的本質意義就在于通過歷史去認識現在,預備未來。《十七史詳節》十本書一氣呵成,前后連貫,他反映了呂祖謙本人具有通史觀念。
首先,呂祖謙用紀傳體的素材來連通編年史的通史,以期達到尋求歷史大勢,探索社會發展的基本規律。呂祖謙認為紀傳、編年互有長短。
大抵史有二體。編年之體始于左氏,紀傳之體始于司馬遷。其后班范陳壽之徒紀傳之體常不絕,至于編年之體則未有續之者。溫公作通鑒,正欲續左氏。……然編年與紀傳互有得失。論一時之事,紀傳不如編年;論一人之得失,編年不如紀傳。要之,二者皆不可廢。[9]
可見,無論是紀傳也好,編年也好,兩者都有自己的長處。同時,這里作者以《史記》與《通鑒》作為標尺,很顯然這兩部史書是紀傳與編年的通史,呂氏的本意就是能夠將歷史寫作成通史,才有可取之處。才可以發現歷史發展的趨勢。
史當自左氏至五代史,依次讀則上下首尾洞然明白。至于觀其他書亦須自首至尾無失其序為善,若雜然并列于前,今日讀某書,明日讀某傳,習其前而忘其后,舉其中而遺其上下,未見其有成也。[10]
其次,在《十七史詳節》中,做了兩個方面的工作。其一是在底本的選擇上,盡量突出會通,特別是南北朝階段的史書,不用斷代的七書,而用李延壽的南北史,這就減少了剪裁上的繁冗,將南北朝看作是一個前后連貫的整體,而不是斷代成史。其二是每一本書之前都特意作了世系圖與地理圖,這就如同《西漢精華》和《東漢精華》兩書之前的綱領一樣,立體地展示每一段歷史的前后變化與空間位移,便于讀者了解每一段歷史的發展脈絡與變化趨勢。比如《三國志詳節》卷首就有“三國疆理之圖”與“三國世系之圖”。在疆理圖之下還加入了地理名稱的注釋:
譙國,魏帝所居。官渡,魏太祖敗袁紹處。鄴,魏太祖建國處。洛陽,文帝所都。涿郡,蜀先主所居。先主依劉表于荊州,得諸葛亮于南陽,皆荊湖路。先主襲劉璋而去益州,即成都府。先主與曹操爭漢中,斬夏侯淵,自立為漢中王,及鐘會來伐,皆在川口。吳郡,吳主權所都。吳都金陵,即建康也。
可見此圖以宋代地理區劃為基礎標注三國歷史上的地理名稱,既醒目又便于理解歷史事件發生的地點及其變化。
因此,就筆法上而言,《十七史詳節》在總體設計上,無不透露出作者的通史意識與會通思想。
3.2 尊重原著,緊扣事物發展的重點與特點
首先,在文字處理上,基本上不改原文,只是將原文的字詞連綴成篇,減少一些繁冗的鋪陳與描述,選擇其緊要關鍵詞匯作簡明的表述,可見作者的文字編輯功夫。
其次,對傳主的確立與材料的選擇也頗為精當。以《三國志》為例,原著六十五卷,372人次,而《詳節》只有二十卷,290人次。仔細閱讀就會發現,這290人次的傳主都是對三國歷史產生較大影響的人或事。對于一些重要人物或事件,作者不惜剪裁一些注釋資料來作解釋說明,以更加突顯傳主的個性與特點。上文我們所舉的《周瑜傳》就有多處選擇裴松之的注解來表現周瑜的個性特征與角色形象。
第三,陳述主線,抓住特征。對于每一位傳主,作者都將其一生的行蹤進行系統勾勒,刪去一些細枝末節的鋪陳。在勾勒傳主中,又是深思熟慮地抓住傳主的特征進行剪裁,有的放矢,簡潔明快。
3.3 陳述史事,側重史評
整個《十七史詳節》除了對傳主的敘述之外,有相當多的內容是史論的節錄。所引內容分量之多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就《三國志詳節》而言,全篇就引用了12人次,97條史論,據筆者估計整個史評約占全書篇幅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左右,有的傳主內容與史論幾乎相當。這些史論大都放置于傳主之后,間或也有少量的放置在中間。這些史論大體來源于兩個方面,一是原著自身就有的史評,另一個是摘抄自其他史評類著作的。我們舉《三國志詳節》為例來說明。
在卷一 “魏帝紀·太祖武皇帝”中間就有一則,“九年,攻鄴。尚還救鄴,夜遣兵犯圍,公擊破之。尚走中山。鄴定,公臨祀紹墓,哭之流涕。”史評為:
孫盛曰:紹因世之艱危,遂逆謀,上議神器,下干國紀,薦社污宅,古之制也,乃盡哀于逆臣之冢,為政之道,于斯替矣。匿怨友人,前哲所恥,稅驂舊館,義無虛涕,茍道乖好絕,何哭之有?漢高失之于項氏,魏武遵謬于此舉,百慮之一失也。
該傳后又有一篇史評:
(陳壽)評曰:漢末,天下大亂,雄豪并起,而袁紹虎視四州,強盛莫敵。太祖運籌演謀,鞭撻宇內,覽申商之法術,該韓白之奇策,官方授材,矯情任算,不念舊惡,終能總御皇機,克成洪業者,惟其明略最優也。抑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杰亦。可見,位于中間的史評一般都是就某事件展開評論,而位于文后的史評大都是就某人或某事作全面評論。
上面是在原著中本書就有的評論,也有不是原著的評論,是作者另外加入的,(或者是作者依據的版本不同,筆者未能考察,存疑。)前文我們提到的《三國志詳節》中就有傅子、曹冏、司馬溫公等人的評論。比如“荀攸傳”下的“傅子曰”不見原著,經查傅子為晉傅玄,著有《傅子》一書,此評不見原著而見于《傅子》的附錄之中;“陳思王植傳”下的“曹冏曰”不見于原著而見于《資治通鑒》卷七十四;“劉劭傳”下的“司馬溫公曰”不見原著而見于《資治通鑒》卷七十三的“臣光曰”。凡此等等,舉不勝舉。以上這些史評應當說不僅代表了原作者的某些看法與對這些史事的態度,也代表了呂祖謙的基本的史學態度,那就是史學的經世致用思想。他的經世致用思想開創了浙東史學的功利學派,對中國傳統史學產生深遠的影響。由于文字冗長,本文不再展開。
綜上所說,我們就《十七史詳節》中周瑜形象的來看呂祖謙的史學寫作方法,這些方法無論是大的框架設計,還是細小的文字剪裁,都是一種匠心獨運,他以自己獨特的手法、獨到的眼光抒發自己對史學人物事件的獨立見解。從著述的角度來看,《十七史詳節》不僅是一部編纂著作,它應當還是一部獨立的創作著作。在創作中富于很多全新的創意,給我們寫作者提供了許多有益啟迪。
[1]潘富恩,徐余慶.呂祖謙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2.
[2](元)脫脫.宋史(卷四百三十四)[M].北京:中華書局,1977.
[3](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4](宋)呂祖謙.東萊集(卷四)[M].叢書集成初編本,1985.
[5](宋)呂祖謙.東萊集(卷十)[M].叢書集成初編本,1985.
[6](宋)呂祖謙.十七史詳節(第四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7](清)顧炎武.日知錄(卷二十四)[M].四庫全書本,1985.
[8](元)陶宗儀.說郛(卷十二下)[M].叢書集成初編本,1985.
[9](宋)呂祖謙.東萊文集(卷十九)[M].叢書集成初編本,1985.
[10](宋)呂祖謙.東萊文集(卷二十)[M].叢書集成初編本,1985.
K203
A
1672-2868(2012)02-0006-06
2012-02-16
楊松水(1964-),男,安徽巢湖人。巢湖學院歷史旅游文化系教授,歷史學博士,研究方向:地方文化史。
責任編輯:澍 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