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蘊慧[蘇州市職業大學管理工程系, 江蘇 蘇州 215104]
作 者:吳蘊慧,文學博士,蘇州市職業大學管理工程系副教授。
《禮記》作為早期的儒家經典,詳細記載了儒家的自然觀念、政治主張以及為人處事之道,涵蓋了中國古代“禮”的主要內容,處處體現著和諧相生的理念。誠如《禮運》所言:“四體既正,膚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職相序,君臣相正,國之肥也。天子以德為車,以樂為御,諸侯以禮相與,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謂大順。”四肢健全、肌膚豐滿,是個人的健康有常;父子親厚、兄弟和睦、夫妻互愛,是家庭的健康有常;大臣守法、小臣清廉、官職上下有序、君臣互相匡正,是國家的健康有常;天子以道德為駕車,以和樂為御手,諸侯以禮相交,大夫以法相安,士人以信相成,百姓以和睦相守,是天下的健康有常。這種境界稱為“大順”。《禮記》的核心思想就是構建“大順”的終極境界,其中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系均是達到天下“大順”的要素和基質。
據《禮記》,禮本于自然萬物的根源“太一”,即天地未分前的混沌之氣。“太一”在形體上分化為天地,天地從性質上轉化為陰陽。陰陽則變化成為四時,陽變為春夏,陰變為秋冬。四時更迭運轉,便于天地間布列了主管萬物生成的諸類鬼神,即“夫禮,必本于大一,分而為天地,轉而為陰陽,變而為四時,列而為鬼神”(《禮運》)。圣人頒布法令、制禮作樂則效法天地、陰陽、四時和鬼神,“必本于天,動而之地,列而之事,變而從時,協于分藝”(《禮運》)。因此,禮的本質即“體天地,法四時,則陰陽,順人情”(《喪服四制》)。禮不僅是天地萬物遵循的法則,更是人與自然和諧相生的基礎。《禮記》從禮的高度對人類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做出了具體規范,要求人類合理開發并利用資源。同時,將自然現象與早期政令、先民生活有機結合起來,將“天之道”“、地之理”“、人之紀”合而為一、融會貫通。
(一)不違天時,不違地利。《禮記》以為天氣暖熱涼寒各有所生,大地平原山澤各有所宜,人的官職各有所能,物的性能各有所利,因此,凡不是本季節里生長的果蔬、不是當地養育的動物,君子就不取來作為禮品,即使用了,鬼神也不會歆享“,禮也者,合于天時,設于地財,順于鬼神,合于人心,理萬物者也。是故天時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養,君子不以為禮,鬼神弗也”(《禮器》)。樹木要根據一定的時節進行砍伐,禽獸要根據一定的時節進行捕殺,否則就不合乎道,“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祭義》)。沒有到時的五谷、沒有成熟的瓜果、不該砍伐的小樹、不該殺用的幼小禽獸魚鱉,均不準在集市上販賣,“五谷不時,果實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獸魚鱉不中殺,不粥于市”(《王制》)。打獵亦需按照一定的禮規,否則就是暴殄天物。天子打獵不四面合圍打盡所有野獸,而是讓出一面,使能逃走的逃走;諸侯打獵也不整群掩殺。打獵、取材均要順應自然界的變化,不捕殺幼獸,不探取鳥蛋,不殺害懷胎的母獸,不殺害剛出生的小鳥獸,不拆毀鳥窩,“田不以禮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群……不,不卵,不殺胎,不夭,不覆巢”(《王制》)。此外,人居環境也需與自然相適應,“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燥濕”(《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王制》)。掌管國家土木工程的司空親自測量土地,測定四季氣候,將人民安置在山河湖澤的有利地帶,審時度勢,興辦土木,任用民力“,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四時,量地遠近,興事任力”(《王制》)。《禮記》在人類生產的基礎上總結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經驗與教訓。自然萬物有序而生、依時而變,人類的所作所為唯有順應自然規律方能相生。這種原始的不違天時、不違地利的理念,有效地維持了自然生態系統的平衡與和諧。
(二)取法自然,天人合一。《禮記》以春夏秋冬四時為序,總結出各季、各月的天文、氣象、五行、物候特征及其不同的主宰之神、象征之物,記敘了代表天意的最高統治者天子的居所、車飾、服飾、器具、飲食等要求,以及統治者順應天時而頒布的政令,使得神、農、工、兵、民、刑獄諸事均能與時相應。此外,《月令》也指明了違背自然時令、政令失時有可能帶來的天災人禍。例如,孟春之月萬物復蘇,統治者“命祀山林川澤犧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殺孩蟲、胎、夭、飛鳥,毋,毋卵。毋聚大眾,毋置城郭……是月也,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從我始”(《月令》),除了保護生態平衡方面的考慮,為了不妨礙春耕,還不許召集群眾,不得修建城郭,也不可以發兵作戰,違者必遭天譴。若戰爭不可避免,則不可主動挑起。倘若政令不合時宜,必然導致自然界相應的回應,破壞和諧的生態系統和人居環境,例如“,孟春行夏令,則雨水不時,草木蚤落,國時有恐;行秋令,則民其大疫,風暴雨總至,藜莠蓬蒿并興;行冬令,則水潦為敗,雪霜大摯,首種不入”(《月令》)。《月令》強調“毋變天之道,毋絕地之理,毋亂人之紀”,即不變更上天生育的時機,不斷絕大地生長的道理,不紊亂人民生產的秩序,充分體現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樸素思想,闡釋著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學理念。
禮是一種順應人情的節制形式,“因人之情而為之節文”(《坊記》)。因此,以禮為核心的教化不僅可以防止人民道德的缺失,而且有利于構建和諧的社會秩序。禮之教化功能通過彰明疑似不清、辨別隱微不明來提防人們的不軌之舉,“夫禮者,所以章疑別微,以為民坊者也”(《坊記》),能在邪惡尚未形成之時加以防止,使人于不知不覺中趨于善良、遠離罪過,“禮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遠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經解》)。雖有未盡之事宜,但示范教化、有教無類的教育觀在不同的階級中確實起到化民、育民的作用,對年高德劭者按時餉以酒食且敬禮之的養老禮以及序長幼、別貴賤、成就孝悌、尊賢、敬長、養老道德風尚的鄉飲酒禮都體現出了一種自上而下的尊老、養老規范,共同構建著人與社會的和諧局面。
(一)示范感化。對于不循規蹈矩、不遵循政教之人,掌管教化的司徒所采取的教育方式主要是榜樣示范和引導感化。京都各鄉的官長負責向司徒檢舉、報告不遵循政教之人,司徒則擇日邀請鄉中有德望的老人聚集鄉校,演習鄉射禮和鄉飲酒禮。射禮重視成績,鄉飲酒禮尊崇年齡。屆時,司徒率領國學中的優異學生來參加演習,并給不帥教者做示范。經過如此教育,如果不帥教者還有不轉變的,司徒就命令京都的右鄉挑出不帥教者遷往左鄉,左鄉挑出不帥教者遷往右鄉,彼此交換環境,像當初那樣舉行鄉射禮和鄉飲酒禮。經過再次教育,還有不轉變者,則將其遷移至鄉外郊區,進行“習射上功、習鄉上齒”的教育。倘若仍有不轉變的,就將之遷往更遠的遂區,進行教化如初。如此仁至義盡,還有個別人依舊無轉變,也就表明不可救藥了,只好將其放逐到遙遠的地方,永不錄用,“命鄉簡不帥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習射上功,習鄉上齒,大司徒帥國之俊士與執事焉。不變,命國之右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右,如初禮。不變,移之郊。如初禮。不變,移之遂,如初禮。不變,屏之遠方,終身不齒”(《王制》)。以仁和愛為核心的示范感化能切實做到以人為本,不離不棄,將社會制度性的規范內化為社會個體自覺性的行為,進而激發出社會個體真、善、美的潛質,創設人與社會和諧內核。
(二)有教無類。雖然《禮記》無法逾越“君子”、“小人”(百姓)的局限,但其認為只有同時將禮之教化施諸“君子”、“小人”的全面教育才能達到教育的目的。根據在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等不同地形上生活的人民所形成的行為習慣,施以十二個方面的教育:用祭祀之禮教民尊敬,使民不隨意;用鄉射禮、鄉飲酒禮教民謙讓,使民不相爭;用婚禮教民相親,使民不怨恨;以樂教民和睦,使民不乖戾;以禮來辨別上下尊卑等級,使民不僭越;用習俗教民安居,使民不茍且;用刑法教民守法,使民不暴亂;用誓戒教民敬慎,使民不懈怠;用制度教民節制,使民懂知足;用技藝授民以技能,使民不失業;根據賢行頒授爵位,使民謹慎修養德行;根據功績制定俸祿,使民致力于建立功業。有教無類的教育觀倡導全民、全面習禮養德、修身養性,逐漸完善社會的整體素質,進而構建和諧的社會秩序。
(三)尊老養老。《禮記》不僅從勞役、政治、生活等方方面面對敬老、尊老做了明確的制度規范,而且從具體的養老禮、鄉飲酒禮等禮儀中彰顯出統治階級率先親為的讓老、養老的舉措。尊老機制的完善使得老有所養,亦是人與社會和諧的重要保障。
周代有五項體現天下重大政教的典禮:“祀乎明堂,所以教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學,所以教諸侯之弟也。祀先賢于西學,所以教諸侯之德也。耕藉,所以教諸侯之養也。朝覲,所以教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教也。”(《祭義》)其中在太學舉行食禮敬待年高德劭的三老、五更便是其中之一。舉行養老禮前,天子從退休大臣中選出一些人,其中最尊的一名稱之為三老,次尊的一名稱之為五更,天子以父兄之禮養之。養老禮的要旨是以倫常義理為主線,以仁愛的普及為終結,從孝悌方面加以著手,以恭敬的態度來表示愛心,以禮儀的形式付諸實行,以政治盛饌來加以孝養,所謂“慮之以大,愛之以敬,行之以禮,修之以孝養,紀之以義,終之以仁”(《文王世子》)。
周代鄉學三年業成大比,考其德行道藝優異者,薦于諸侯。將行之時,由鄉大夫設酒宴以賓禮相待,謂之“鄉飲酒禮”。鄉飲酒禮的宗旨在于“民知尊長養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長養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國可安也。君子之所謂孝者,非家至而日見之也,合諸鄉射,教之鄉飲酒之禮,而孝弟之行立矣”(《鄉飲酒義》),即通過鄉飲酒禮,讓人們知曉尊重年長者、奉養年老者的道理,然后才能孝順父母,尊重兄長。進而在家中能夠孝悌,出外能夠尊長養老,形成風教。良好的社會風教形成了,國家才能安定。君子倡導孝,并不是到各家各戶去宣傳,也不是每日召見來訓誡,而是各鄉行鄉射禮的時候,把人民集合在一起,教以行鄉飲酒禮之禮儀,使孝悌的德行就自然而然樹立起來。
《禮記》把禮義作為為人的重大事項,以為禮義是用來講究信用、睦鄰修好、調整彼此關系使之親密、制約個體行為使之規范的,是用來貫徹天理、順應人情的重要渠道,所謂“禮義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講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膚之會、筋骸之束也……所以達天道、順人情之大竇也”(《禮運》)。孔子的學生曾子以為用父母給予的身體來為人處事時就不敢不敬慎,若做不到莊、忠、敬、信、勇這五點,災禍就要連及雙親,就是不孝,“居處不莊,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陣無勇,非孝也。”(《祭義》)《禮記》基于尊重、敬讓、誠信、自律的為人處事之道倡導修身養性、謙恭禮讓,對于構建和諧的人際關系頗具啟示和借鑒。
(一)尊人而敬讓。敬人者人恒敬之,只有在尊重他人的前提下,自己才會被他人尊重,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系才能得以建立。《禮記》認為人際交往中之“禮”就是“自卑而尊人”(《曲禮上》),要謙卑自己而尊重別人,即使是小人物也必有值得尊重的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曲禮上》),富貴之人知禮、好禮,為人處事時就能不驕傲、不奢淫;貧賤之人知禮、好禮,為人處事時就能克服心理的卑怯“,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曲禮上》)。人際交往之“禮”實際上就是“敬讓之道”(《經解》)。而尊人、敬讓必須做到尊重他人的人格,尊重他人的隱私,即“不窺密,不旁狎,不道舊故,不戲色”(《少儀》),據鄭玄注:“不窺密,嫌伺人之私也。不傍押,妄相服習終或爭訟。不道舊故,言知識之過失損友也。不戲色,暫變傾顏色為非常則人不長失敬。”(《禮記正義》)意思是,不窺探別人的秘密隱私,不胡亂跟別人套近乎、開玩笑,不提別人不太光彩的往事,不對別人有嬉笑輕侮的表情。人與人之間彼此的尊重與敬讓是構建和諧人際關系的根本。
(二)得體而適度。人際交往中要恰當把握人與人之間的分寸和尺度,“不逾節,不侵侮,不好狎”(《曲禮上》),不能超越節限,不能侵犯侮慢,不能輕佻戲弄。不使自身存在令人生疑的地方,不妄猜度人家的器物,不歆羨富貴大家,不訾毀宗廟寶器,即“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器”(《少儀》)。分寸感是禮儀實踐的最高技巧,過猶不及“,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曲禮上》),人際交往中要保全交情,就不能毫不收斂地盡情地享受別人給自己帶來的歡愉,同時也不能過分地要求別人對自己無限忠誠。據《少儀》:“毋拔來,毋報往……毋循枉,毋測未至……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質言語”,待人處事要穩重周詳,循序漸進而不浮躁沖動,不可猝然而來、唐突而往;不可循著邪路來達到目的,不可妄加猜測未來之事;不可非議人家的衣服、器具,不要親自去證實沒有根據的言辭。此外,要一分為二、辯證客觀地對待所交往的對象,“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曲禮上》),對所喜歡的人能知道他的缺點,對所討厭的人能知道他的長處。不以偏概全,不根據別人的某些言辭就斷定他的整個為人,“君子不以辭盡人”(《表記》)。不用自己所能做到的來責怪別人,不用別人所做不到的去羞辱別人,“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表記》)。
(三)誠信而守約。誠是天賦之理,學習誠則是為人之理,所謂“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中庸》)。基于天賦誠實從而明達事理稱為秉性,由于明達事理從而導致誠實則稱作教化,在人際交往中,秉性誠實就能明達事理,而明達事理也能導致誠實,“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中庸》)。誠,首先要誠實不自欺,為了做到誠實不欺,“君子必慎其獨也”(《大學》)。誠者必忠。忠信是禮之靈魂,忠信之人方可習禮,方可倡導名副其實之禮,“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茍無忠信之人,則禮不虛道”(《禮器》)。《禮記》強調做人與人際交往,都要以信義為本,言出必行,“口惠而實不至,怨菑及其身”(《表記》)。君子與其有因應諾不兌現而受到的指責,不如有因不應諾而受到的指責,即“君子與其有諾責也,寧有己怨”(《表記》)。為了做到言行一致,有信有約,不胡亂取悅于人,不說做不到的話,“禮不妄說人,不辭費”(《曲禮上》)。例如,“吊喪弗能賻,不問其所費;問疾弗能遺,不問其所欲;見人弗能館,不問其所舍”(《曲禮上》),也就是說,吊問喪家,若不能出財物幫助辦事,就不要問人家需要多少花費;探問病人,若不能饋送禮品,就不要問病人有什么需要;接見外地來人,若不能留他住宿,就不要問人家現在住在何處。作為統治者的君子誠信而守約、不以空話贊譽別人有利于忠實風氣的興起,“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表記》)。
(四)修身而養德。禮是修身之器具,有了禮則品行大備,品行大備可謂是盛德。禮能夠消除邪惡、增益美質,禮措置于身,身就正;禮施用于事上,事則通,君子有了禮,對外就能和諧,對內就不會招怨,“禮器,是故大備。大備,盛德也。禮釋回,增美質,措則正,施則行……故君子有禮,則外諧而內無怨”(《禮器》)。人際交往中,“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曲禮上》),修養身心、實踐諾言,叫做完善的品行;品行完美、說話合乎正道,才是禮的本質。“修身正在其心者,身有所忿心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大學》),修身在于端正自心,倘若自身有所憤怒、有所恐懼、有所偏好、有所憂慮時,心就不能端正。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中庸》),不能修身之人,為人處事必有失公允,“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大學》),“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大學》),對于自己親近愛戴之人往往有過分親愛的偏向,對于自己輕賤厭惡之人往往有過分輕賤厭惡的偏向,對于自己畏服敬重之人往往有過分畏服敬重的偏向,對于自己哀憐矜恤之人往往有過分哀憐親恤的偏向,對于自己傲視慢待之人往往有過分傲視慢待的偏向。“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大學》),而“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大學》)。
“禮之用,和為貴”(《論語正義》),“和”則“百物皆化”(《樂記》)。“和”不僅是以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內涵,追求和諧、崇尚諧和,也是現代社會的主要使命。借鑒《禮記》和諧思想的精髓和要旨,對于和諧社會的構建具有跨時代的現實意義。
[1]王文錦.禮記譯解[M].北京:中華書局,2007.
[2]楊天宇.周禮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3]漢鄭玄注,唐孔穎疏.十三經注疏·禮記正義[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4]諸子集成·論語正義[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