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辭情境角度看列寧的黨報思想

【摘 要】本文通過分析列寧的《〈火星報〉編輯部聲明》、《從何著手？》、《怎么辦》、《我們的綱領》、《黨的組織和黨的出版物》、《論我們報紙的性質》以及《蘇維埃政權的當前任務》一文的初稿，研究列寧關于俄國黨報的理論和工作原則，進而從修辭學視角中的“修辭情境”，考察不同時期列寧關于黨報的思想。

【關鍵詞】列寧 黨報思想 修辭情境 報刊

一、修辭學與修辭情境

修辭學是一門古老而年輕的學問。說它古老，是因為早在古希臘、羅馬時期，修辭學就是一門“顯學”。演講和雄辯是當時精英政治和城邦民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能言善辯是古典大師必須具備的一項才能。但與古典時期以研究演講為核心的修辭學相距甚遠，20世紀前后，修辭學的研究范圍主要局限在文字作品上。就文學作品來說，狹義的修辭可以指作品運用的各種技巧，廣義的修辭則可以指對作品的藝術特征研究，相當于詩學。就非文學作品來說，修辭學的目的就是如何將文章寫好。

1968年，勞埃德·比徹爾（Lloyd Bitzer）發表了旨在突破新亞里士多德修辭學的傳統、實質上是拯救了這一傳統的“修辭情境”（The Rhetorical Situation）。比徹爾在考察許多歷史重要時期一些重要人物的演講后，提出了這樣的觀點：修辭性話語的產生依賴于修辭性的情境或環境，即突變的環境往往給修辭性的話語帶來契機①。

比徹爾給情境這樣下的定義：“人物、事件、物體和關系的組合造成了一種實際的或潛在的事變狀態，而這一狀態可以被全部或部分地消除掉，如果言語被運用到這一情景中以后可以制約人的決定或行為以使這一狀態發生重大變化的話。”比徹爾認為構成修辭情境有三個因素：事變狀態（exigence），積極參與的觀眾（audience）和種種制約因素（constraints）②。

比徹爾的演講環境論中的環境是有限的政治環境，是以政治家的演講為背景的。而這種觀點在后來為新修辭學所摒棄。肯尼斯·博克（Kenneth Burke）正是從這一點上進行反駁的，他是當代新修辭學的代表人物，被認為可能是西方繼亞里士多德之后最偉大的修辭學家。

博克的新修辭學思想是與他對人的生存環境的哲學思考聯系在一起的。在《對歷史的態度》中，博克認為，人是象征性地對環境作出反映的；語言不僅導致行動，而且建構我們的現實。博克進一步認為，對人來說，修辭環境是永恒存在的，因為，人一旦運用語言，就不可避免地進入修辭環境，將情境擴大到人類一個共有的大環境中③。博克在1973年發表的《修辭情境》（The Rhetorical Situation）一文，比較簡潔地歸納了他早期的這一思想，同時也間接地否定了比徹爾把修辭活動限制在有限的歷史場合的做法。博克將情境擴大到人類共有的大環境中。

二、傳播學與修辭學

傳播效果的研究的最終目的是使傳者傳遞的信息能獲得受眾的認同。而修辭學就是一門通過語言操作去勸說聽（讀）者以獲得其認同的學問。良好的修辭能夠影響人們的態度、價值觀和信念，并使其自然化。然而，語言的使用離不開環境，因此語境對表達效果有著很大的制約作用，表達效果也只有在一定的語境中才能真正實現。語境是話語者限定話語所體現常規關系的重要因素，也是受話人理解的主要“標記”④。上下文、時間、空間、情景、對象、話語前提等與此使用有關的都是語境。因此，只有了解這些條件的人，才可能理解其所體現的常規關系，從而解讀出該話語所表達的實際含義。

三、列寧著作與黨報思想

修辭言語是作為對情境的反映而產生的。當我們理解列寧關于黨報在不同時期的性質、任務、作用等許多論述時，需要考慮與之相關的黨的組織結構及其周圍的環境。同時，列寧從事許多瑣碎的黨務工作和黨報編輯，這使得他的許多論述帶有較明顯的實用特征，理解他的作品必須更多地與俄國當時的實際環境相聯系，從總體上把握他的黨報思想。

1.俄國革命時期列寧的黨報思想

1898年3月舉行的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一次代表大會，雖然確定基輔的《工人報》為黨的正式機關報，但這次大會并沒有真正把共產黨組織建立起來。

在此期間，列寧認識到報紙在建黨中的地位和作用，并且一直想致力于通過創辦一份能密切聯系各個地方小組的黨的機關報，盡快建立起一個組織嚴密和思想統一的全俄共產主義政黨，從而改變工人運動的分散割裂的狀態。

同時俄國社會民主黨內部的機會主義派別——“經濟派”通過他們的機關刊物——《工人思想報》和《工人事業》雜志竭力贊揚手工業方式，力圖使運動停留在低級階段，否認建立一個能領導和組織革命運動的統一集中的工人階級政黨的必要性，使思想上分離和組織上渙散的狀況加劇，“經濟派”的機會主義傾向更加明顯。在此情況下，改變黨在組織上和思想上的渙散狀況，建立一個能領導和組織革命運動的統一集中的黨就成了當務之急。

列寧把科學社會主義與俄國的實際相結合，初步提出建立新型的無產階級政黨的任務，他創造性地提出了通過創辦全俄政治報的途徑，為黨的統一和重建創建條件，認為在俄國建立和鞏固黨的機關報，就是建立和鞏固黨本身。

然而，在列寧設想的這個機關報《火星報》創刊和有關創辦全俄政治性機關報的幾篇論述發表之后，“經濟派”仍然鼓吹恐怖手段而力圖縮小政治組織和政治鼓動工作的作用。為此，列寧專門撰寫了《從何著手？》一文發表在《火星報》上，以進一步強調建立戰斗的黨組織和在群眾中進行鼓動工作的意義，以及創辦全俄政治性機關報的具體設想和它對重建黨的決定性作用。在列寧新聞思想中對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最具創造性發展的觀點就是創立這樣一份報紙——“不僅是集體的宣傳員和集體的鼓動員，而且是集體的組織者”，更明確地說就是通過辦報來建黨的思想。

但是，由于1905年的革命仍然是反對沙皇封建專制制度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隨著政黨和黨報的合法化，資產階級為了掩蓋其階級本性，用民主和自由等口號來宣揚超階級、超黨派的無黨性思想，機會主義者也乘機涌入了黨內。所有的情況都表明出版物的黨性或非黨性問題已經成為一個現實的急需解決的問題。因此，列寧在1905年11月13日出版的《新生活報》第12號上發表了重要著作《黨的組織和黨的出版物》。在此文中，他第一次全面而系統地闡明了出版物的黨性原則：出版物應當成為黨的出版物，報紙應當成為各個黨組織的機關報，寫作事業應當成為社會民主黨有組織的、有計劃的、統一的黨的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

2、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列寧黨報思想

1917年11月7日，十月革命后的蘇聯無產階級政黨在世界歷史上第一次完成了奪取政權和鎮壓剝削者的事業。政治上，伴隨著世界民族解放運動浪潮的風起云涌，俄國無產者首次在世界帝國主義的鏈條上打開了一個缺口，建立了第一個無產階級政權——蘇維埃政權，管理俄國的任務從此提上日程；經濟上，十月革命的勝利使俄國無產者掙脫了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雙重枷鎖，無產階級生產力已基本得到解放，黨和蘇維埃政權的主要任務轉移到以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為基礎上來。

《〈蘇維埃政權的當前任務〉一文的初稿》寫于蘇維埃政權在社會主義建設新時期的政治經濟背景中。列寧認為，在向社會主義過渡時期，蘇維埃政權工作的中心已經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作為社會主義建設工具的報刊，應盡快實現其性質和功能上的轉變，同時依據時代的特點對報紙的內容進行全面創新。他認為，報刊的任務同黨的任務是一致的，在團結和動員群眾建設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斗爭中起到自己的作用，報刊應該成為社會主義建設的工具。在初稿中，列寧針對報刊宣傳鼓動中所存在的缺點，進行了尖銳而深刻的揭露和批評。在設立“黑榜”的同時，他更強調運用“榜樣的力量”，來激勵俄國無產者和人們群眾建設新生活的熱情。

《論我們報紙的性質》寫于俄國十月革命勝利后的1918年9月，此時的俄國開始在全世界建立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歷史發展的進程把奠定社會主義經濟基礎、建立社會主義社會的任務擺在俄國人民的面前。不同的歷史情境讓列寧在為蘇維埃國家擬定建設綱領時，充分估計了報刊在現實社會主義建設計劃中的作用。他認為，在建設社會主義的過渡時期，報刊應該作根本性的改變，由主要報道政治新聞的工具，變成對人民群眾進行經濟教育的重要工具，變成向群眾介紹按新方式組織勞動的工具。⑤□

參考文獻

①②③[美]肯尼斯·博克 著，常春富 等譯:《當代西方修辭學——演講與話語批評》[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

④周樹軍，《隱喻語用學研究》[N].《商丘師專學報》，2000（1）

⑤《列寧全集》第3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91-93

（作者：均為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2010級碩士研究生）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