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恨早 相愛恨晚

王大可

我有一個朋友，長著一張愛憎分明的臉，用她那愛憎分明的話來說：“我看不慣你，你這輩子再怎么折騰我也看不慣你！”每次聽完她噼里啪啦的言論，我都懷疑我這個正宗的火象星座住錯了身體，該愛憎分明的不是我嗎？怎么都給你撈去了？

但我實在又喜歡她這樣直騰騰的表達，至少不必琢磨話中有多少水分幾分真假，那樣話沒聽完，腦子先燒掉，太不劃算。我也慶幸自己處在她“愛”的那個圈子里，不然憑她的毒舌，我早就傷筋爛骨了。

不過我承認，一般小時候抵擋不了的誘惑，成年之后同樣不能抵擋。在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愛得分明”吧。似乎從懂事開始，我就喜歡看電視里的人笑，尤其是大嘴美女們的笑，那種肆無忌憚放聲開懷真讓你相信天塌下來照樣有奇跡。所以，初中的某個周末，我在我們社區電影院里看到《公主日記》的宣傳海報時就愣住了，有笑得嘴巴這么大還這么好看的公主嗎？以前的公主可都是抿嘴含笑欲說還休的。花5元錢買學生票看完這場電影，我隱隱約約記得了一個名字：安妮?海瑟薇。

后來安妮演的電影，斷斷續續我都看過，《公主日記2》、《魔法灰姑娘》、《斷背山》、《穿Prada的女魔頭》、《愛情與靈藥》，只要是她的名字出現在演員名單上，我就會去瞧瞧這電影到底怎么樣。即便是《愛麗絲夢游仙境》里那個戲份不多的白桃皇后，我也照看不誤。或許這就是眼緣，無關演技，只為喜歡。

《一天》出現在北美票房排行榜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因為那藍灰色基調的海報美得讓人窒息。事實上，在福布斯的另類排行榜上，安妮屬于投入與回報率特別高的那種，《一天》里，她的片酬只有500萬，卻為電影帶來了數千萬的票房，是名副其實的“財女”。不過《一天》不同于之前那些商業化高成本的制作，改編自英國同名小說的它，算是小成本的文藝電影。故事的設定有些矯情：1988年，安妮?海瑟薇飾演的艾瑪和吉姆?斯特吉斯飾演的德斯特在畢業晚會上一見鐘情，第二天卻要天各一方。臨行之際，他們約定成為好朋友，并在之后每年的7月15日那天見面。

每年都約定好一天見面，這不是我們每個人生活中都會出現的骨架，卻又包含著每個人內心期待的鮮活血肉。這一天的德斯特，總希望能驕傲地告訴艾瑪自己過得有多好，卻常常被生活憋屈得在艾瑪面前原形畢露；這一天的艾瑪，其實已經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卻還要無所謂地恭喜德斯特這也好那也好。

這是前十年7月15日他們相遇的情狀，在電視臺混得風生水起的德斯特高高在上，在學校當老師等著教好學生的艾瑪抬頭仰望。直到2003年的7月15日，以離婚男人的身份和新銳作家相遇的德斯特與艾瑪，15年的生活，早就改變了各自的模樣，而他們最終發現真正需要的不過是彼此，所以他們決定在一起。

你以為王子和公主將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2006年的7月15日，約定聚餐的兩人卻因為艾瑪的意外車禍而天人相隔。從生到死，都是因為這個7月15日，這個圣斯威遜節。后來每年的這一天，德斯特會去第一次與艾瑪爬過的山上，回想彼此相遇的畫面，回想那姑娘無邪無瑕的笑容，然后躺在山頂的草地上，閉著眼睛，沉默。

不完美的結局才能看得人想要完美。艾瑪和德斯特是彼此的相逢恨早，以至于相愛恨晚，而生活中的安妮?海瑟薇，在經歷了與地產大亨前男友的不愉快相處后，迎來了她的真命天子——亞當?舒爾曼。同為演員的亞當，有著安妮所需要的全部品質。“我非常愛亞當，只有亞當可以破壞我的計劃，我本來計劃要好好享受上一段單身生活，結果我一不小心就像個小傻瓜一樣地陷入了戀情之中。”我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安妮用她的流利英文和招牌笑容講出這段話的情景，她應該很樂意做這個“亞當”的夏娃，否則2011年11月28日，她又怎會和她的亞當訂婚？

我喜歡看到我喜歡的人過得好，那樣連帶自己的生活都會變得有營養。安妮算是好萊塢高產又少緋聞的女演員，每年總有兩三部片子，不一定都高分優質，但一定都會出現她的紅唇，她的皓齒，她的大笑。都說愛笑的女人運氣怎么都不會太差，茱莉亞?羅伯茨如此，安妮?海瑟薇如此，就連國內的微博女王姚晨，也是因為那大嘴，那笑，人氣才扶搖直上。

現實中的安妮用自己的戀愛詮釋著“相愛要趁早”的道理。來得太晚又太過曲折的愛，只夠演繹成浪漫的愛情電影讓人回味；現實中的幸福，不能只是“一天”，得是“一天又一天”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