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只刺猬讓路

張軍霞

2012年4月一個春風沉醉的晚上，在德國的下薩克森州，一位50多歲的男子剛剛參加完朋友的聚會，正懷著愉快的心情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正當他哼著小曲專心致志開車時，忽然發現有一只刺猬正準備橫穿馬路。緊急剎車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為了避免撞到這只不速之客，他只好急速轉向，直接向公路旁邊的護欄撞了過去。

只聽一聲巨響之后，這輛豪華的法拉利嚴重受損，車門都變歪了。幸運的是，汽車的主人德克沒有受傷，而那只小刺猬更是完全沒有受到這起事件的影響，旁若無人一般，大搖大擺完成了自己的馬路穿越。盡管車子受損嚴重，但看到小刺猬安全無恙，德克終于松了一口氣，在聞訊趕來的交警協助下，法拉利被拖走修理，單是維修費用就將達3萬英鎊，約合人民幣30萬元。

事故發生時，正好有人將整個過程拍了下來，隨后將視頻放到了網上。有人認為德克小題大做，為了給一只小刺猬讓路而損失3萬英鎊，實在有些得不償失。當有記者為此采訪德克時，他淡淡地說：“當時，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沒有什么東西比生命更珍貴，哪怕是一只小刺猬，也值得我為它讓路……”

無獨有偶，美國也曾發生過一起讓路事件，只不過它的主角是三文魚。一個世紀以來，大批三文魚遵照天性，進入美國華盛頓州艾爾華河，企圖順流而上。當它們游了8000米之后，碰到的是一片鋼筋水泥。自從1921年艾爾華水壩建成之后，這種情況從未改變。

由于一直無法穿越大壩產卵，三文魚的數量從近40萬條銳減到了3000條左右。自上世紀70年代起，為了延續它們的“血脈”，人們不得不將其作為“瀕危物種”。為此，動物保護組織和當地部落共同呼吁，要求拆除大壩。

僅僅因為小小的三文魚，就要拆掉一座大壩嗎？有人早已經測算過，拆壩的工程和當初建壩一樣復雜，將耗費大量的財力，這樣巨大的代價遭到多方反對。在雙方博弈20年之后，2011年9月，美國政府終于決定啟動有史以來最大的大壩拆除項目——華盛頓州內兩座百年水力發電水壩將被拆掉，恢復艾爾華河的三文魚數量。

“在很久以前，我們這里到處都是三文魚，山間溪谷里隨處可見，”一位土生土長的艾爾華人高興地說，“如今，我期待奇跡的發生……”拆掉大壩，把河道還給三文魚，這就是美國民眾的最終選擇。

其實，每一種動物都值得我們去尊重和敬畏，每一條生命都是一個不朽的傳奇。不管是為一只刺猬讓路，還是向三文魚妥協，都體現了人們對生命的敬畏，這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郝景田摘自《法制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