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模式”對貴州經濟社會發展的啟示

文Ⅰ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 孫永春

北歐地區是一個經濟社會發展較為特殊的地區，無論是人均國民收入、國民健康狀況、經濟競爭力，還是教育水平、環保意識、誠信建設等多項指標都名列世界前茅。國際社會普遍把北歐的這種經濟社會發展模式稱為“北歐模式”。

2012年6月7日至15日，受芬蘭中間黨、瑞典議會中國友好協會的邀請，在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和省委的安排下，我帶領中共友好代表團，先后訪問了芬蘭、瑞典。通過這次近距離的考察訪問，我們進一步加深了對北歐政黨政治、發展模式、社會保障、科技創新等諸多方面的了解。雖然“北歐模式”是建立在國家小、人口少、民族較單一基礎上的，具有明顯的特殊性，難以推廣，更不可復制，但北歐國家的許多做法，不僅對我國經濟社會改革發展、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而且對正處于堅持科學發展、奮力后發趕超的貴州來說，都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第一，必須把發展放在更加緊要突出的位置。真正的長期的繁榮穩定，必須建立在經濟發展和安居樂業的基礎上。北歐國家社會和諧穩定的基礎，根本在于經濟實力雄厚，能夠滿足人們不斷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以及社會貧富階層趨向合理。這些國家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非常注重城鄉統籌發展，縮小貧富差距。貴州基礎差、底子薄、欠賬多，發展是當前我們面臨的首要任務，但怎么發展、如何發展考量著我們各級黨委和政府。特別是當前貴州正處于加快發展的關鍵時期，一方面，我們不僅要大力推動經濟發展，用加快發展解決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另一方面，我們還必須堅持科學發展、統籌發展，注重把公平和效率結合起來，特別是要處理先富起來與共同富裕的關系，發展經濟與環境保護的關系，推動經濟社會統籌協調發展。

芬蘭中間黨第74屆黨代會開幕式上，作者是唯一致辭的與會外國政黨代表。（省委組織部供圖）

第二，必須以更開闊的眼界、思路和胸襟推動貴州大開放發展。芬蘭、瑞典國內許多巨頭不僅擁有很強的科技創新能力，還具有獨到的戰略眼光，都非常重視中國市場的開拓與發展。芬蘭的諾基亞、斯道拉恩索，瑞典的愛立信、沃爾沃、利樂、宜家等世界級大鱷，在中國很多省份都有獨資企業或合資企業，但貴州與國外特別是芬蘭、瑞典的經貿投資往來太小太少。在參觀斯道拉恩索集團時，更是讓我們深刻的感受到這一點。廣西從2002年就開始與該集團聯系，經過長達10年的溝通談判，該集團最終斥資16億歐元在廣西實施林漿紙一體化項目。同樣是西部省份，但我們的鄰居鍥而不舍，“十年磨一劍”，最終促成項目落地。因此，我們必須進一步解放思想，努力打破慣性思維，以寬闊的眼界、寬闊的思路、寬闊的胸襟，推動對外開放的程度更深、速度更快、效益更好，全力提升對外開放水平。

第三，必須大力提高創新能力。

創新是一個民族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此次北歐之行，我們真切地體會到“世界最強的競爭力在北歐”這句話的含義。目前，兩國仍然是世界上最具競爭力的國家。這一切，政府在推動創新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例如，芬蘭政府設立了國家技術創新局、科學技術委員會來協調各種創新活動，同時還有許多創新中介機構如芬蘭發明基金會等，關注并扶持中小企業的發展，積極推動產業集群的形成。瑞典的科研投入占GDP比重達到4%左右，其研發投入占GDP比例居世界第一。這啟示我們，不僅要充分發揮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作用，還要切實增強政府在主導、引導和服務科技創新方面的職責和能力，進一步加快科技創新體系建設，提高科技創新能力，真正把科技創新作為第一生產力，為我省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注入強大動力。

第四，必須更加重視教育、關心教育。教育是民族振興、社會進步的基石，是提高國民素質、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根本途徑。北歐國家先進的教育理念、完善教育制度，長期以來為國家的發展提供優秀的人才和充裕、素質良好的勞動力，為他們在世界上保持最領先的國家競爭力做出了重大貢獻。芬蘭有一句名言，“教育是芬蘭的國際競爭力”。貴州要發展工業化，不僅需要大批高素質的人才，而且還需要更多素質良好的勞動力。雖然引進人才是加快貴州發展最便捷的途徑，但貴州長遠的發展還是要靠本地的人才、靠本地高素質的勞動力。因此，我們要在大力引進人才特別是成龍配套引進高層次人才的同時，決不能放松基礎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等各級各類教育。要切實加大對教育的投入，大膽改革現行教育制度，重視教育公平，真正把教育當成民生之基、發展之源。

第五，必須更加重視環境保護。

到了北歐，就仿佛到了森林之城，所到之處，看到的不是森林就是牧草、綠地或是湖泊，看不到裸露的空地。芬蘭、瑞典都是工業化國家，它們不僅有著新興的電子產業，傳統的能源、造船、采礦甚至森林工業也占了較大的比重。為什么在這些國家發展工業與環境保護就能夠相得益彰？在北歐，保護自然愛護環境成了每個公民的美德，人人愛護花草樹木，平等對待動植物，城市樹木多有百年以上樹齡，小動物隨處可見無人傷害。除此之外，政府在法律、稅收、投入等方面的力度非常大，起到了很強的保障作用。瑞典政府在1964年就制定了森林保護法，1969年就制定了環保法，并建立了獨立的環保執法體系，在全國設立了5個專門處理環保糾紛的環境法院，分別負責裁決來自280個初級法院，21個省級法院的環保官司。這些，都啟示我們，發展并不是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的，只要每一個公民、政府、企業都切實承擔起自己的環保責任，貴州也能在大力推進工業化、城鎮化的同時，還能夠保住青山綠水。

第六，必須大力發展實體經濟。

實體經濟是一國經濟立身之本。芬蘭是一個以新型工業為核心的國家，林紙及造紙機械業、金屬工業、造船業、以諾基亞為代表的信息通信產業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瑞典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新技術研發國家之一，在信息通訊、生命科學、清潔能源、環保、汽車等領域具有強大的研發實力，并出現了以愛立信、沃爾沃等為代表的一大批世界級巨頭。他們正是憑著創新精神和專注態度，鍥而不舍地進取，生產出一流、甚至是難以替代的必需品，從而使他們避免了各種危機的沖擊。冰島在2008年以前，效仿其他發達國家，投資銀行，在國際金融市場大量借入低利短債，投資房地產、次貸按揭資產等高獲利長期資產，導致冰島銀行過分借貸，資產負債出現嚴重不平衡。2008年金融危機襲來，冰島金融業外債超過1383億美元，而其國內生產總值僅為193.7億美元，在理論上冰島已經破產。但后來冰島通過發展實體經濟，特別是大力發展傳統的捕魚業，重新又從廢墟中站起來了。芬蘭、瑞典以及冰島的實踐告訴我們，對于中國特別是貴州這樣一個迫切需要發展的地方來說，實體經濟才是我們的立身之本，才是國民經濟基礎和重要支撐。因此，我們必須要把工業化這條道路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第七，必須更加關注民生、改善民生。北歐模式的一個最大特點，就是實施高福利制度。長期以來，北歐國家一直是世界上幸福指數最高的國家之一。在世界各國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社會公平越來越差的大環境下，北歐國家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讓人感覺頗為幸福，既凝聚了人心、保持了穩定，又使人專注于創新創造，不斷推動經濟發展。這給正在奮力后發趕超的我們一個重要的啟示，“民安則富”，我們在大力發展工業化、追求經濟發展效率的同時，必須要更加注重效率和公平的關系，決不能忽視社會政策特別是社會保障制度的配套，這是保持經濟可持續發展、保持社會穩定和保證經濟增長效果的重要保障。我們決不能因為捉襟見肘，就不去關注民生、改善民生。特別是處在發展關鍵時期的貴州，隨著工業化、城鎮化的推進，我們將會面臨著征地拆遷、貧富懸殊等更多矛盾，這就要求我們在頂層設計、制定政策時，更多地考慮到經濟效率與社會公正的問題，更多地把有限的資金投入到教育、醫療、住房等民生領域，切實把群眾關心關注的問題解決好、落實好，為更好地集中精力抓發展創造穩定和諧的社會環境。

第八，必須更加注重文化的傳承和保護。無論是在芬蘭、瑞典，還是拉脫維亞，都給人一種歷史與文化的厚重感。特別是這些國家許多城市的老城區，是歷史與文化的見證，兩三百年來都沒有新增加建筑。行走在訪問的幾個城市，深刻地感受到每一個城市都突出了自身的傳統特色，打上了文化的烙印。在與芬蘭、瑞典、拉脫維亞各國政要和文化部門的官員交流時，感受到他們非常注重文化的傳承和保護，同時也流露出充分的文化自信。這非常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在我國的許多城市，高樓林立，一派現代化的繁榮景象，但我們的特色沒有了，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也看不到了。一個地方變化慢，主要有兩個方面的情形：一是窮，沒能力改變；二是成熟，充滿自信，盡力保持傳統本色。一個城市不怕破破爛爛，就怕不倫不類。當前，我省正在大力實施城鎮化帶動戰略，尤其要把民族文化的傳承保護與推進城鎮化結合起來，通過精心搞好規劃，突出民族特色，打造一批各具特色的小城鎮，為子孫后代留下一筆豐厚、寶貴的遺產。（責任編輯／霍慶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