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嘗剩菜

翟杰

樓下新開一家餐館，由于剛開業，還沒有回頭客，和其他餐館相比，生意略顯冷清。

那日，有朋友來訪，我和朋友都是喜歡清靜的人，見那家餐館只有一桌客人，便推門走了進去。

老板趕緊起身招呼。坐畢，我們點菜，不到一個小時，一瓶白酒已經見底。

送走朋友，我獨自向樓上走去。正要開門，發現鑰匙不見了。或許吃飯的時候，落在餐桌上？我快步奔向餐館。

此時，餐館里只有老板一個人。見我回來，他趕緊放下筷子。用最快的速度把嘴里的菜咽下去，然后問我：“是來拿鑰匙吧？”

不等我回答，他轉身走到前臺，拿起一串鑰匙，遞到我的手里。我點點頭，準備表示感謝，然后離開。

突然，我的目光落到老板面前的三道菜上。我一下子愣住了，其中兩道正是我和朋友剛吃剩下的。

老板似乎意識到我的驚訝，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看這幾道菜你們沒怎么動筷，我嘗嘗口味有什么不對。”

忽然，我的內心滋生出一股暖流，和他攀談起來。以前，他是做橡塑生意的，遭遇意外破產，為了還清債務，只好變賣廠房，來到這里開了一家餐館。

這時，從廚房走出一個系著圍裙的女人。“這是我老婆，連累她跟我一起受苦。”老板有些內疚，將話鋒一轉，對妻子說，“這位是剛才在咱家吃飯的客人。”

女人看看桌上的菜，忽然，眼睛一亮，說：“你還不趕緊請教人家，這菜哪個地方做得不好？”

女人話音剛落，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我身上。

“挺好的，”我說，“今天，點的菜多……”

老板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到嘴里，咂幾下嘴，似自言自語，又似向我求證：“胡椒放得有些早，醋也放少了……”說罷，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再少放些鹽就更好了。”我說。

我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大夫給病人會診。

從那天起，我格外關注他的生意。幾個月過去，那家餐館已經成為整條街最火的店面。

一次，又與朋友去吃飯，當我把那件事情告訴他時，朋友看著滿屋的客人，深有感觸地說：“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是沒有道理的。”

（易心摘自《企業黨建參考報》圖/遲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