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精英流動走向制度化

李克誠

每逢中共黨代會以及此前的四級黨委換屆，中共政治精英的流動都會引起人們極大的關注。臺灣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寇健文教授接受《南風窗》采訪時認為，中共在政治精英流動和晉升中展現出了越來越明顯的制度化趨向，這是中國共產黨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大國的執政黨，不斷成熟化、法治化和現代化的表現。寇健文是美國德州大學奧斯汀校區政治學博士，多次受邀前往大陸的國際關系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南開大學等高校進行學術交流活動，其與中國人民大學楊光斌教授合著的《中國政治變革中的觀念與利益》今年在大陸出版。

寇健文認為，中共政治精英的流動和晉升，具有一些有跡可循的規律、特點，且這種趨勢自1990年代中期以來尤為明顯。這些特點包括“循序漸進、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臺階”的階梯式晉升規律。這主要是因為在經過干部“四化”（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之后，黨內儲備了足夠多的資深干部。各級干部的晉升現在主要按照其資歷、政績等考核升遷，且遵循既定的“游戲規則”。

寇健文研究發現，當今執政黨政治精英的選拔標準、程序等出現了越來越制度化的趨勢，這套體系大致包括：年齡限制、任期制、職務歷練、逐級晉升等。這表明，制度性因素對執政黨高層人事布局以及最高權力的更替越來越重要。制度化也極大增加了政治的穩定性。

據此，寇健文認為，提起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中共領導集體的歷史貢獻，外界多會提及中國大陸的“黃金10年”等，但外界低估了這個領導集體的另一貢獻，即在領導干部的選拔、任用、考核和晉升等人事布局上，確立了大量的規則。在過去10年間，中共先后出臺了大量的黨內規章，如對黨政領導干部的職務任期、回避、誡勉談話和函詢、述職述廉等做出了規定。

“制度是怎么形成的？就是為了解決實踐中一些矛盾的出現，臨時制定并通過了一項約束所有人的規則，這就是‘先例。此后，相同或相似的情景，搬用該‘先例，如此這般，就慢慢形成了‘慣例。如果將該‘慣例書面化、成文化，便形成了制度。”寇健文說，邁出第一步最難，將“慣例”上升為“制度化”最關鍵，而正是大量的制度和規則的存在，推動著一個政黨進一步現代化。